搞事生,搞事死。
生命不休,搞事不止。
这是全冠清的人生信条。
只要能搞事,没带怕的。
原著中,杏子林里,康敏和徐冲霄没来之前,他独自对抗乔峰,怂过吗?
那一番慷慨激昂,绝对是教科书级别的。
所以,为了搞事,进个辽国皇宫算什么?
三天后,他换了一身怜人的衣服,跟着赵惟一走进辽国皇宫。
宫门前的搜检根本就是虚应其事,守卫都知道赵惟一乃是皇后跟前的红人,哪敢得罪?
得知全冠清是赵惟一的师侄,身上也没有带违禁、危险的东西,便顺利放行了。
看来这辽国腐化的速度,似乎比大宋更快啊!
全冠清绝对自信,进大宋的皇宫不会比这容易。
两人在太监的引领下一路向后宫行去,不多时就到了皇后的寝宫。
“启禀娘娘,赵怜官到了。”
里面传来一道慵懒、清冷的声音,格外悦耳。
“让他进来吧。”
赵惟一的心始终都是绷着的,就怕事情暴露,又怕全冠清初次进宫懵懂犯错。结果全冠清老神在在,就跟进了公园似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紧张。
得到赵惟一的示意,便跟着一起进入了殿内。
面见贵人,赵惟一十分谨小慎微,一路低着头进去。全冠清胆子却很大,偷偷抬眼瞧去。
只一眼,不禁浑身骚动。
他满以为,既然是皇后,自当高贵雅洁,气质端淑,有凛凛居上之威。
可这位辽国皇后,竟然斜着倚靠在矮榻上,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轻纱,以至于玲珑玉体若隐若现。
更过分的是,一双玉足不着鞋袜,毫不避讳生人,轻俏地一点一点的,以至于指甲上的豆蔻鲜艳欲滴。
果然是蛮夷女子,到底不如汉家在乎礼教大防。
听到脚步声,辽国皇后转头看来,恰好和全冠清的目光对上,两人同时一愣。
辽国皇后意外的是,赵惟一竟然带了陌生人来,还这般俊俏。
辽地可没有如此俊美的男子,着实让人怦然心动。
全冠清发愣的是,这个辽国皇后的面相非常诡异。
要说五官气质嘛,美丽无双是绝对的,更且有仙神绝尘之像。想来此女名叫萧观音,果然人如其名。
可更绝的是,在这如同观音菩萨高洁之韵下,偏偏又带着无穷无尽的魅惑,简直就像是仙子和妖女的混合体。
世间竟有如此尤物?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错开,萧观音缓缓坐起,轻纱曼妙之下,愈发飘渺。
“赵怜官,此人是谁呀?”
刚才发生了什么,赵惟一完全不知,此时已经跪在了地上。
“启禀娘娘,此乃微臣师侄,特从南朝习了新式唱法,想要献于娘娘。”
“哦,新式唱法?南朝来的?”
果然一听说这個,萧观音登时露出好奇之色,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已经结婚生子的妇人。
全冠清学着赵惟一的模样拜倒。
“草民曾游历南朝,见闻南朝新式唱法,与我辽地格外不同。听闻娘娘素喜雅乐,不敢敝帚自珍。”
听着全冠清这文绉绉的腔调,萧观音就格外喜欢。
“那好,今日就听听这南朝的新玩意儿。单登,给两位先生赐座。”
站在萧观音背后的侍女上前,给赵惟一和全冠清安排了座位。
“微臣这就为娘娘演奏。”
赵惟一将古筝放好,调好了弦,顺畅地弹奏了起来。
后世的《水调歌头》的唱法,虽然很新奇,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玩音乐的人来说,谱曲也不是什么难事。
随着旋律,全冠清向萧观音再次施礼,然后缓缓开口。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这两句一出来,萧观音登时就迷醉了。
事实证明,这种后世经过无数考验而得到认可的唱法,想要俘获古人的心也不是难事,毕竟那可是一个音乐集大成的年代。
能在那个时代都世代传颂的名曲,到任何时空都不会逊色。
大殿之内,此时安静无比,不但萧观音,四周的侍者也都成了全冠清的歌迷,甚至还有人闭着眼睛陶醉起来。
直到一曲结束,依旧久久无声,令人回味无穷。
特别是那些宫女,此时再看全冠清,目光里已经春意盎然。英俊帅气,歌喉了得,已经让她们变成了迷妹。
“唉,南朝风华,果然不同凡响。恨只恨生在北国,不能和南朝才俊切磋。”
全冠清这一唱,让萧观音愈发惆怅,幽幽叹叹之中,颇有自怨自怜之意。
看到她的做派,全冠清也不禁有些明白了,为何帝后之间的矛盾那么大?
政治利益的冲突是一方面,夫妻二人的兴趣爱好也完全不在一个点上。
耶律洪基是个破坏动物保护法狂魔,整日忙着弯弓射大雕,根本没有什么艺术细胞。
而萧观音呢?
文青之毒深中,无法自拔。独守空闺之下,最不满意的就是没有一个知己。
看来赵惟一帮她写的那些诗词,也未必不是她的心声。
“听闻南朝的小苏学士作为使者,如今就在上京。三苏皆当世大儒,诗词大家,皇后娘娘自当可以一会。”
全冠清引导着话题。
果不其然,说起这个,萧观音重回喜悦。
“你怎知本宫后日要陪同陛下宴请南朝使者?”
全冠清心说我哪儿知道啊,纯粹是随口恭维罢了。不过你既然提供了情报,那就要好好利用了。
“皇后娘娘才情乃我大辽之首,与小苏学士切磋,正好可以让他们南朝的人好好看看我大辽的文华气度。”
萧观音可没有他那么自信。
“小苏学士的诗词文章,哀家也是读过的。只怕我大辽集合所有才智之士,亦难以抗衡。输了才情没有什么,弱了我大辽国威,只怕陛下会不高兴。”
是的,耶律洪基这个人最重面子。后日的欢迎宴会上,无论哪方面
输给宋人,他都会发火。
他这个皇帝一发火,必然会有人倒霉。
而通过赵惟一代写诗词这件事,让全冠清明白,萧观音这个人文青归文青,却没有什么廉耻之心,颇好虚名。
既然如此,为了方便行事,全冠清决定出大招了。
“娘娘,草民这里倒是偶有所得,或许可以助娘娘旗开得胜。”
“真的吗?你这人年纪轻轻,想来才情有限。不如现在作来,哀家给你指点一番。”
臭娘们,还真是不要脸。
没办法,全冠清只能忍着了。
“草民北上之时,路遇猎人射雁。一雁死,其同伴哀嚎不去,竟坠地同亡。草民有感而发,作了一首摸鱼儿,还请娘娘品鉴。”
他沉吟一番,酝酿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腔调更加深沉哀婉。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对付女文青,这首词必然是绝杀。
果不其然,才开了一个头,萧观音就心神俱震,黯然销魂,柔肠百转,情难自已。
等听全冠清吟诵完,竟始终走不出来,反而哭哭啼啼起来。
这一下可把其他人吓的不轻,纷纷跪了一地。那个叫单登的侍女,还古怪地看了全冠清一眼。
“都起来吧,哀家只是自怨自艾,与你等无关。”
听了一首绝世好词,萧观音彻底通透了。看向全冠清的目光里,满是火热。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畜生尚且如此,人又何许?生于世间,能有这般荡气回肠的爱情,夫复何求?”
全冠清适时恭维。
“娘娘与皇上伉俪情深,夫唱妇随,正是全国表率,人人敬佩。”
那个男人……
只喜欢骑马射雕啊!
萧观音幽幽一叹,随即振奋起来。
后天的宴会上,只要她拿出这首词,涨了辽国的面子,那个男人应当会回心转意吧?
这一高兴,全冠清和引荐他的赵惟一就成了大功臣了。
“单登,速去传宴,今日哀家要好好宴请两位先生。”
那宫女领命,带着人下去了。
一时间,整个寝殿里竟然只剩下了萧观音和两个男人。这辽国在男女大防方面,还真是不太在意。
不过这可就成全了全冠清。
他忙道:“娘娘,这里有一封书信,乃是娘娘的故人托付。”
他也不给萧观音惊疑的时间,走出去将书信送出。
萧观音着实吃惊,不明白一个小小的草民为何这么大胆?
可是等她看完了书信上的内容,登时脸色大变。
“耶律不鲁将军所说全是真的?外面……外面当真如此?”
全冠清竖起耳朵,确保不会有人接近而不知晓。
“娘娘身为钦哀皇后亲侄女,自当知道,耶律洪基岂能容忍?娘娘,宋国使团离去之日,恐怕就是娘娘的死期。”
萧观音亡魂大冒,甚至有发疯的趋向。
“为什么?他们父子两个害死了姑母,还要赶尽杀绝?我并没有复仇之意啊!”
全冠清叹道:“龙有逆鳞,任何他觉得有威胁的东西,都要除之而后快。娘娘身为萧氏族人,正乃怀璧其罪。”
萧观音怔怔垂泪。
她本聪慧,近些年来耶律洪基对她的冷落也是实打实的,由不得她不信。
她就是没有想到,她不争不抢、不吵不闹,不过就是写了些诗词,那个男人竟然要致她于死地。
不对!
不光是她,恐怕还有她的族人。
萧观音想死吗?
当然不想。
相反在获悉了耶律洪基的谋划之后,她一下子阴狠起来。
“先生可有教我?今日救命之恩,萧观音来日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