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干掉了一组对手,减轻了夺取镇魂崖的压力,对全冠清等人来说是毫无疑问的好事。
根据独孤燕的描述,镇魂崖之战的方式可是混战。
五家之间,互相都是敌人。
少了一个对手,那就少了一个提防的对象,赢面也会增大一些。
至于因此也给别家减少了一個敌人,那就没办法了。
众人继续前行,又走了三天,前方突然有人迎来。
“可是神剑堡的朋友?”
来人说的是契丹话,脸上画的花里花哨的,似乎某种玄奥的图案。
独孤燕出头。
“正是。”
“想不到神剑堡也来与会了。”
那人颇为意外,嘀咕了一句,前头带路。
行不出十里,眼前群山连绵,遮遮掩掩。山腰间白雾弥漫,令人看不清山巅的风景。
山脚下人流汇聚,帐篷林立,早已热闹非凡。
“祭司大人早已等候多时,跟我来吧。”
全冠清陪在独孤燕身旁,一边向里面走,一边打量四周情形。
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他以为的萨·满教,是一种神神秘秘的宗教。尽管会有些诡异,但实力应当不强。可此时看去,目光所及起码有上万人。
即使这些人都没有什么武功,凑在一起都是一股强大到令人不敢忽视的力量。
更不要说许多人行走之间彪悍异常,显然武功也不弱。
营地内的各处,更有各种祭祀活动在举行。各种复杂而难懂的咒文不绝于耳,令人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
走到营地的最深处,一座大帐篷拔地而起,规模几乎等于一座宫殿。
几人被引入进去,里面早已坐的满满当当。
看到清丽无双的独孤燕,不少人的目光里都闪过淫邪。再看到紧随其后的全冠清,又纷纷自惭不已。
大帐居中位置坐着一个老人,看起来其貌不扬,苍老的不像样子。但一身黑色布满符文的袍衫,还是彰显了身份。
独孤燕不敢怠慢,立刻上前。
“神剑堡独孤燕,见过大祭司。”
那老人平静的目光审视着独孤燕,谁也不知道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过一开口,汉话居然十分标准。
“神剑堡已经多次不参与镇魂崖之争,没想到今天居然来了。看样子独孤家的后辈学有所成,打算名震漠北了吗?”
独孤燕不卑不亢。
“晚辈来此,只是为了偿还恩情。至于镇魂崖上的神功秘籍,倒是没有贪图之意。”
听她这么一说,在座的不少人全都收起了敌视的目光,不过内心之中是不会放松警惕的。
神功动人心魄,鬼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独孤燕自然不会去辩解什么,拜见了大祭司之后,和全冠清等人被领着坐在了一旁。
自有好酒好菜送上来,众人正好肚子饿了,吃吃喝喝,静待好戏开场。
片刻之后,帐外又有脚步声临近。尚未到达近前,就听得一道嚣张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听说独孤世妹也来了?素闻独孤世妹清绝高雅,世间罕有。不知我贺赖倾城可否有幸入得世妹法眼?”
帘子掀开,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但面相轻浮的男子。
明明初春时节,寒风料峭,此人却附庸文雅,居然摇着折扇,也不怕吹感冒了。
帐内只有一个女子,又美丽脱俗,因此他一眼就看到了。竟然不顾其他,直奔过来。
刚想要说些什么,突然看到紧挨着独孤燕的全冠清,竟然愣住了。
“你是谁?”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比自己还要帅气的男子?
贺赖倾城平生第一次升起挫败之心。
他家世不凡,又常年游历天下,见识过南朝的风雅,因此邯郸学步。别说,在这荒原一样的北地,他的做派杀伤力还是不小的。
在辽国各处,不知被他骗了多少淳朴的女子。
贺赖倾城战绩辉煌,渐渐有些飘飘然,觉着自己是真的风流不羁,世间女子无人能够抵抗自己的魅力。
这一次听闻独孤燕也来了,他更是殷切的很。
他小时候见过独孤燕,那时就已被独孤燕的美貌所折服。这些年来日思夜想,甚至央求家中长辈代为求娶。
奈何独孤燕的父亲去世,神剑堡不再和外界来往,因此才没有成行。
贺赖倾城本打算趁机在独孤燕面前好好显摆一番,然后等镇魂崖之战开始后再大展神威,击败其他对手,最后展现君子之风,把神功秘籍让给独孤燕。
如此一来,何愁美人芳心不被俘获?
想的挺好,见到全冠清那张脸的一瞬间全都破灭了。
“在下是独孤小姐的未婚夫君,过后的镇魂崖之战,还请兄台高抬贵手。”
一听这话,贺赖倾城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他的女神,竟然已经名花有主了,还让他高抬贵手?
“哼……”
他决定了,等到镇魂崖之战的时候,他谁不管,非要弄死这个小白脸。
双方的暗战因为突然而至的杂乱而被打破。
萨·满教的人带着两个可怜的家伙入内,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全冠清一见,不由乐了。
居然是拓跋钰和拓跋铭两兄弟。
尤其是拓跋钰,一瘸一拐的,要不是被兄弟扶着,恐怕走路都不成。
两兄弟一进来看到全冠清等人,登时火冒三丈,甚至几乎咬碎了牙齿。
萨·满教的人却已经走到大祭司身前。
“属下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了拓跋兄弟,据他们说,为神剑堡的人所伤,恳请大祭司主持公道。”
这一下帐篷里议论纷纷,几乎所有人都看向神剑堡这边。
这一次大家伙过来,都是为了镇魂崖之战。结果拓跋家的人却被打伤,也不知道萨·满教该如何评判?
独孤燕等人没想到拓跋兄弟被带了回来,全都紧张不已。唯独全冠清老神在在,完全不在怕的。
大祭司本来安坐于上,形如雕塑。直到此时才睁开
眼睛,看了看狼狈不堪的拓跋兄弟,又看了看神剑堡众人。
“独孤小姐,盛会之日,尔等无故伤人,可有交待?”
独孤燕似乎很怕那个大祭司,当即想要起身解释,却被全冠清拦住了。
他是男人,他来。
“大祭司在上,还请明鉴。我等前来与会,本来好好的。可是在路上,这对兄弟竟然频频侧目,还出言不逊。我神剑堡清名在外,岂容他人欺凌?拓跋家的人武功不济,却不吸取教训,反而学小儿告状,何其可笑!”
帐内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你这理由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大家都是东北人,但你这么暴躁吗?
就因为看了你一眼,就要把人家打死?
被那么多人逼视,神剑堡众人全都有些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还是只有全冠清一人坦然,突出一个脸皮厚。
“胡说,你们明明痛下杀手,要将我等斩尽杀绝。”
“大祭司,神剑堡的人图谋不轨,还请明鉴。”
拓跋兄弟找到了倚仗,完全没有了之前哀嚎求生时的卑贱。
大祭司默默听着,并无任何波动,只是问道:“江湖中人,一言不合刀兵相向也是有的。可悍然杀人,又该怎么说?”
玩逻辑,全冠清才是绝顶高手。
他拱拱手,问道:“请教大祭司,镇魂崖之战的规矩如何?”
老人微微一笑,似乎头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年轻人。
“护国五尊,各凭本事。”
全冠清又问道:“此规矩是否只限于镇魂崖之战?”
这一次大祭司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但还是实事求是。
“自然如此。”
全冠清摊开双手,胜券在握。
“既然如此,我神剑堡与拓跋家之争在镇魂崖之外,生死有命,何错之有?”
潜台词就是,他们朝拓跋家下手的行为,并非发生在萨·满教的营地内,也不是在镇魂崖之战时,萨·满教管不着。
你萨·满教又不是神剑堡和拓跋家的上司,我们之间解决私怨,跟你没有关系。
有道理吗?
太有道理了。
大祭司当然也听明白了。
看着振振有词的全冠清,不禁莞尔一笑。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不气盛还能叫年轻人?
当然了,这话只敢心里想想。全冠清又不是傻子,岂会随意得罪萨·满教的大祭司。
万一这老家伙一声令下,这里的人群起而攻,他们几个非得交待在这里不可。
“谨遵祭司教诲。”
他的谦逊让大祭司很满意,示意他坐回原位,接下来的话则是对所有人说的。
“现在是镇魂崖之战期间,你等有何私怨,不得在此寻仇。此间事了,你等究竟如何,老夫不会干涉。”
拓跋家的两人傻眼了。
这萨·满教撒手不管,事后他们岂不是死定了?
全冠清却嘿嘿冷笑。
小样,还用等到事后?
待镇魂崖之战时,不将你们两个当场解决,老子就不姓全。
解决了一场意外纠纷,大祭司另有话说。
“本次镇魂崖之战,难能可贵神剑堡亦来参与。加之老夫时日无多,本教急需良才。老夫在此宣布,本次镇魂崖之战的胜者,将继承老夫衣钵,接任教主之位。”
此言一出,满场轰动,不少人甚至眼珠子都红了。
萨·满教那是什么?
那可是辽国的国教。
萨·满教的教主,自然也是辽国的国师。
地位尊重,大权在握,谁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