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诸神黄昏，末法时代
白金汉宫。
晚八点，韦恩和德莱恩结束了王宫内的用餐，开车带着冷美人离开。
索菲利亚女王不在，这段时间吃住都在魔法部总部，交接权力顺便辅助奥斯顿如何高效管理一个局势混乱的国家。
交接的过程本该在白金汉宫，奥斯顿为了避嫌，坚持选择了魔法部总部。
说实话，避嫌意义不大，女王和奥斯顿那点破事，整个伦丹的贵族老爷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还避嫌，分明是王宫腻了，去魔法部总部开辟新战场。
对这些谣言，奥斯顿一直持躺平态度，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外面造谣韦恩是他私生子的时候，他就躺平了没怎么用力反驳。
摆烂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奥斯顿身正不怕影子斜，流言蜚语听在耳中，只当是笑话，乐呵一下就算过去了。
他避嫌是怕希菲误会，同时也杜绝索菲利亚女王的一切遐想。
公就是公，不掺杂丝毫个人感情，也希望女王不要旧事重谈，为了政治毁了彼此之间最后那点情谊。
女王不在白金汉宫，外人不被允许进入，放以前，韦恩无论如何也无法在王宫内大快朵颐。
现在不一样了。
一句家父奥斯顿，伦丹想去哪就去哪，不仅王宫里吃饭不给钱，连公主都想睡就能睡到。
介个，就叫造反！
用餐的时候，德莱恩少言寡语、细嚼慢咽，极力维持着冰山美人的人设。
别说，真别说，不说话的时候，白毛骑士确实很奈斯。
持有白夜贞言，变身月光骑士的时候，德莱恩会进入月光精灵的形态，银发银眸，英姿飒爽，气质高贵冷艳，拒人千里之外。
常态时，她的外貌和月光精灵区别不大，依旧是银发银眸，按她的解释，持有白夜贞言时间太长，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挺好的，她非常喜欢白色。
韦恩好奇她的真实年龄，询问没有得到答案，心下猜测，赛娜、安娜斯塔西娅这样的老牌传奇法师只能算德莱恩的孙女辈。
“德莱恩，冰封大陆的封印基本稳了，你们神选骑士不驻守冰封大陆的时候，一般都在做什么？”韦恩在驾驶座上问道。
“等待女神的神谕。”
德莱恩看了韦恩一眼，击退托古格耶后，冰封大陆的混乱空间有所缓解，她期间和月光女神联系了一次，汇报战况战果。
同时提及了三神共选的韦恩。
月光女神表示韦恩的确是她的选择，让德莱恩好好照看，同时加大力度，务必要将自然、太阳赶出去。
月光女神话不多，德莱恩稍加思索便理解了。
以前没得选，为了保护自己的骑士，三位女神联手选择韦恩当备胎，关键时刻，牺牲韦恩保住三位神选骑士的性命。
现在托古格耶被击退，月光女神非常欣赏韦恩的天赋，再加上奖励或者说补偿，钦点他为下一任月光骑士。
月光女神这么想，自然、太阳两位女神也这么想，所以才有了这道略显奇葩的命令。
德莱恩觉得任务很轻松，她检验了菲洛米娜和克莉丝，大美女+小美女的组合堪称无解，韦恩这么重感情的人，肯定不会放弃她们，早早就绑在了月光教会的战车上。
不说这把稳了，但绝对优势在我。
怕就怕自然教会那边不要脸，为了抢夺未来的自然骑士，对希菲和维罗妮卡同时下令，母女组合的稀有度高于师生组合，不得不防。
德莱恩坐在副驾驶座上想着乐子，摇头晃脑嘀嘀咕咕。
韦恩白了身旁一眼，继续问道：“女神的神谕一般都是什么，骑士是武斗派，女神在人间的利刃，对教会级毁灭性武器，不可能让你们一直闲着。”
“以前我们有长期镇守冰封大陆的任务，因为封印年久失修，换班的时间越来越短，接到女神的神谕也不多……以后什么情况，我现在还不清楚。”
德莱恩没有隐瞒什么，将韦恩视为下一任月光骑士，提前让他熟悉骑士的任务，说道：“通常情况下，神选骑士不介入教会之间的争斗，骑士和骑士之间很少交手，一旦我们现身，要么收拾烂摊子，要么劝对面见好就收。”
神选骑士作为对教会级战略武器，主要作用在于威慑，五家教会都有神选骑士，保证了教会的长期稳定，谁敢偷家就要做好换家的准备。
“按理来说是这样，不过……”
德莱恩神色陡然凝重起来：“根据我之前执行的那些和教会相关的任务，女神和女神之间既没有外界谣传那么冷淡，也没有战略盟友之间的紧密无间，变化一直都在。”
有些话，德莱恩作为月光骑士不便明说，韦恩是下一任骑士，她希望通过隐晦提点，韦恩能更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这里的教会，单指生命联盟和黑暗、死亡五家教会。
生命联盟不亲密，与黑暗、死亡也不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这是德莱恩工作多年总结下来的摸鱼经验。
“也不全是，死亡渐行渐远，关系很淡了。”德莱恩补充道。
在人间，生命联盟和黑暗、死亡彼此敌对，但在德莱恩眼中，自然、太阳、月光三位女神和黑暗女神一直保持着联系。
曾经也有死亡女神，后来彻底闹翻，便没了联系，就连死亡女神的好姬友黑暗女神，两位女神也因这次的矛盾渐行渐远。
具体原因不明，德莱恩不清楚，这不是她一个神选骑士能接触到的，起码也要从神才有资格知道。
“所以说，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五名神选骑士除了轮流镇守封印，其他时候都在保护教会不受天父教廷的威胁。”
德莱恩对此非常确信，五名神选骑士并非相互威慑，而是联手威慑天父教廷。
韦恩听得直呼刺激，眼界又开阔了，格局又上去了，按照德莱恩的说法，转生天使的金字招牌含金量还在上涨。
可惜，转生天使的身份终究是假的。
但月光骑士继承人的身份也是假的呀！
想到这，韦恩漫不经心道：“德莱恩，咱家女神有提过我吗？”
“有，女神对你非常满意，称赞你是一位优秀的继承者，还告诉我不要在意三神共选，非常时期非常处理，你就是女神钦点的神选骑士，以前是，以后也是。”德莱恩如实道。
韦恩心头咯噔一声，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不可能是月光女神钦点的骑士，他能握住白夜贞言是因为贪欲之书。
为什么月光女神没有拆穿谎言？
韦恩联想到生命联盟的复杂构成，再想想自己的进化之路，怀疑自己被当成了小白鼠，已经有三位女神在关注他了。
猛然，韦恩脑海中跳过安娜斯塔西娅的身影，黑暗教会的圣女有没有和黑暗女神联系过？
如果联系了……
安娜斯塔西娅现在究竟为谁打工？
韦恩脑海中闪过一个个问题，他距离女神太远，得不到答案，德莱恩一知半解，问也问不出结果，只能先从安娜斯塔西娅入手了。
“安娜斯塔西娅……”
“怎么了，干嘛突然念叨她，说，你是不是馋她的身子？”
德莱恩冷笑连连：“别胡思乱想，她是黑暗教会的圣女，她不能失去纯洁，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更应该和她保持距离，否则她就惨了。”
“德莱恩，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这是你该说的话吗？”韦恩吐槽道，都是兄弟，管得太宽了。
“我是帮菲洛米娜和克莉丝说话，她们对你太温柔了，换成我就不会！”德莱恩傲气十足。
“……”
这种想法很危险，可能会闹出人命，你最好冷静一点。
话题不宜深入，韦恩没发声，生怕一个没留神，开启了德莱恩的进度条，转而道：“天父教廷真有那么可怕吗，我觉得教皇国很老实呀！”
“天真！”
德莱恩不屑一顾：“要不是因为五家教会都有神选骑士，天父教廷早就再次统一了信仰，教皇国老实，以前就不会有君权神授的说法了。”
“既然天父教廷这么强大，他们是怎么跌落神坛的？”
韦恩趁机发问：“我查过很多文献资料，具体原因被模糊化了，天父教廷不愿多说，咱们月光教会乃至生命联盟均无记载，你知道原因吗？”
“好像是历史上有过一段诸神黄昏，所有的魔法师都失去了魔力，信仰魔法也不例外……”
德莱恩没让韦恩失望，她的确知道一些隐情：“具体的时间我不清楚，我成为月光骑士在17世纪末期，1680年左……”
说到这，德莱恩面无表情看着韦恩，后者双手紧握方向盘，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一副专心开车的模样。
“韦恩，刚刚那段你就当没听见，否则我只能用物理帮你失忆了。”德莱恩拍了拍韦恩的肩膀，一个没留神泄露了大致年龄，这让她颇为不爽。
杀气逼人！
韦恩疑惑道：“德莱恩，你刚刚说了什么，什么1920年，原来你今年才十八岁！”
“呵呵，你最好是没听到。”
德莱恩不爽极了，停下对话不愿再说什么。
韦恩听到一半，上不上下不下，心痒难耐，针对德莱恩的弱点重拳出击，许下了好几个丧权辱国的打牌条约，这才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刚刚忘了说，17世纪末期的月光骑士是我前任，和我亦师亦友，算是朋友关系。”德莱恩打上补丁。
无中生友，她有一个朋友，都是朋友告诉她的，她本人没那么老。
韦恩连连点头，表示她朋友说的都对。
德莱恩先是一声冷哼，而后接着说道：“世界曾有过一段末法时代，那是诸神的黄昏，也是信仰崩溃的黑暗时代。”
“天父教廷无法和天堂取得联系，教皇一夜之间孱弱得如同小老头，所有天父教廷的魔法师都失去了魔力，强大的思维倒退，惊人的生命本质消失，知识在那一天变得一文不值……”“这就是天父教廷衰落的原因，没有武力巩固权力，只谈空洞的信仰，没人愿意搭理他们，各国王室纷纷将权力收回，因为信仰是个很好的托词，为了王室自身利益才没有将大教堂推倒。”
“不只天父教廷，所有人都一样，生命联盟的魔法师纷纷失去一切……”
“所有为人所知的神秘，包括地狱也消失了。”
“德莱恩，具体的时间点能明确一点吗，你……那位朋友提过吗？”韦恩插嘴道。
“不清楚，或许是16世纪，也可能更早，我朋友当时没出生，她也不能确认具体的时间。”德莱恩加重语气。
韦恩暗暗点头，十六世纪，他和文艺少女奥蒂莉亚的调查，刚好也在这个时间点。
不出意外的话，神选大陆曾在15-16世纪爆发过一次末法时代，神明远走，人间再无魔法可言。
巧了，近代科学的发展、宗教改革、文艺复兴都在这个时间点附近。
韦恩分析线索，在神明真实存在的神选大陆，科技本不该欣欣向荣，理应在刚有苗头的那一刻就被教宗势力掐灭。
如那位近代科学的先驱者+殉道士，大名鼎鼎的布鲁诺，就因为坚持日心说和教皇闹得很不愉快，然后被当作异端烧死了。
神选大陆没有布鲁诺，日心说的说法源于太阳教会……
扯远了，韦恩分析线索，正是因为末法时代，各国摆脱了教廷的绝对统治。神选大陆迎来了科学发展，人们相信科学是第一生产力，才有了现在的飞机大炮。
确定了末法时代以及出现的时间，韦恩追问道：“德莱恩，你那个朋友说没说过，末法时代什么时候结束的？”
“不清楚，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被重启了，神话就此归来。”
德莱恩不清楚具体是哪一天，她成为月光骑士的时候，魔法师已经可以自由修炼，天父教廷的优势不复曾经，生命联盟壮大，黑暗、死亡也开始了复兴。
另外，因为那次的末法，冰封大陆的封印损坏，沉睡的托古格耶缓缓苏醒。
古神的眷属睡眠质量极佳，醒来都要花三四百年。
“教廷的优势虽然不在，但天堂一直存在，那段时间天使频繁转生，大有一鼓作气铲除所有异教徒的姿态，神选骑士或许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德莱恩总结道。
韦恩边听边点头，明白了所有教会都拒绝提及这段往事的原因。
还是拿天父教廷来举例，圣经中天父全知全能无所不能，结果一个诸神黄昏，天父失联了，天使也失踪了。
实话实说，吃书吃设定，这不是打天父他老人家的脸嘛！
五位女神的信仰也一样，女神也是要脸的，这段不愉快的记忆还是长埋历史比较妥当。
再有，五位女神并不弱，冰封大陆的封印失败源于末法时代，否则托古格耶会一直沉睡下去。
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就越多。
新问题来了，诸神黄昏、末法时代是怎么来的？
修养了一段时间，又生龙活虎了？
韦恩抛出这些问题，德莱恩一无所知：“我那位朋友还年轻，这些不是他该知道的。”
“那穆拉先生、利奥先生知道吗？”
“他们也没那么老。”
德莱恩耸耸肩：“据我所知，咳咳，据我朋友所知，现存最老的神选骑士是死亡骑士，帕里斯地下大墓穴的那位，不是活跃在伦丹的新骑士。”
“死亡骑士……”
韦恩喃喃一声，猫爪挠心，各种好奇，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帕里斯找无头骑士唠十块钱的。
可惜唠不得。
那边魔鬼扎堆，无头骑士的脑袋都被摘下来当球踢了，他过去只能算礼轻情意重。
“伦丹的死亡骑士很有意思，你们家造反的时候他也参与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德莱恩问道。
“不清楚，没见过。”
韦恩耸耸肩，实话实说，他从未和伦丹的死亡骑士打过照面。
他熟练甩锅道：“不过，我听说他在西区的大墓园安了家，一直在睡觉，偶尔才会出门活动，他愿意帮助兰道家族，多少和死亡教会有点关系，或许是死亡女神的神谕吧。”
“别慌，我只是有点兴趣，没打算干掉你们家的有功之臣。”
德莱恩看向韦恩，乐呵呵道：“该担忧的是你，你和伦丹的死亡骑士处于同一个时代，未来肯定有交手的时候，好好干，别给我丢脸。”
韦恩翻翻白眼，没搭理乐子人，德莱恩继续乐呵：“伦丹有福了，新任的死亡、黑暗都选择这里作为大本营，月光骑士也在……你们联手将温莎王室赶下台，未来肯定会爆发冲突。”
德莱恩看热闹不嫌事大，见韦恩不搭理自己，皱眉看向窗外：“这条路你绕了三回了，再绕下去我都要迷路了，赶紧送我回去，我要打牌了。”
“月光教会图书馆？”
“不，菲洛米娜家，今晚你们不许互动，都坐下来陪我打牌。”
那我不去了，一晚上省下好几十亿，多亏啊！
韦恩叹了口气：“德莱恩，能和你打牌，我非常高兴。不瞒你说，自从离开冰封大陆，我好几次都梦到了跟你一起打牌。”
“呵呵，废话少说，今晚为什么不陪我打牌？”
“工作忙！”
韦恩为难道：“你也看到了，兰道家族造反成功，我一个电话就能请你在白金汉宫吃饭，我现在兼任魔法部副部长，家族需要我加班，得去魔法部搞研究。”
“研究什么，我也过去看看。”德莱恩不依不饶，非要拖着韦恩一起打牌。
“不合适，你毕竟是月光骑士，和温莎的魔法部是敌对势力。”
“温莎也配？”
有道理。
“你也是月光骑士，你去得，我去不得？”
太有道理了。
德莱恩不打牌的时候，智商在线，她不想被骗，韦恩根本骗不到她，话已经撂下了，无奈带人去往魔法部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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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部总部位于西区，距离白金汉宫不远，占地面积极大，数个出入口均有专人看管，不论白天黑夜，守备都非常严格。
尤其是道格拉斯造反，兰道家族清君侧那晚之后，守备规格超级加倍，外人进入必须提前预约。
王室成员例外。
韦恩是不是王室成员，守门的魔法部成员心里有数，照流程询问德莱恩的身份，得到一个新秘书的回答就算过去了。
察觉守卫奇怪的眼神，德莱恩连连摇头，继承人私生活太混乱了，就没见过裤腰带这么宽松的神选骑士。
女神多少有点操之过急了。
女神选谁当骑士，德莱恩无权发言，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她按照女神的神谕，不让韦恩在自然、太阳那边偷吃就行了。
轿车在魔法部总部转悠了一圈，然后是第二圈。
第三圈的时候，德莱恩冷笑不止：“怎么，副部长大人找不着自己的办公室了？”
又被你看穿了！
韦恩耸耸肩：“我知道自己的办公室在哪，但兰道家出了名的孝顺，大晚上的，我纠结着要不要给父王请个安。”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直接过去不就好了。”
“你不懂，我父亲奥斯顿是女王的前男友，他俩……唉，家门不幸啊！”
那可太有意思了！
德莱恩立马来了兴趣，撺掇韦恩赶紧去请安，如果撞破好事，她也能长长见识。
韦恩一脸嫌弃，带着德莱恩进入原本属于女王的办公大楼。
韦恩一脚踹开大门，见屋内两人正襟危坐，并没有拉拉扯扯，当即面露失望。
“韦恩你……”
奥斯顿正要发问，看到韦恩身边的冰山美人，顿时愣住了。
他佯装不知，好奇道：“这位女士是谁，你又有新欢了？”
索菲利亚女王亦看了过去，德莱恩银发银眸，虽无魔力波动，但和魔法师脱不了干系，忍不住猜测对方的身份。
一身白，天父教廷送的修女？
“父亲不要乱说，这位是月光骑士大人，听说咱们家成了温莎的新主人，不远万里赶来道贺。”
索菲利亚：“……”
心好痛，她今晚不该加班，在白金汉宫休息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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