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教堂之后，韦恩坐上军用轿车，脸上的狂热略有收敛，返程途中闭目小憩。
韦恩对机械武装的构想十分热衷，确认这玩意可以运用在苍白骑士身上。
贪欲之书吃了，说明这种构想真实存在，无所不能的宇宙中，的确包含了机械飞升的进化之路。
换言之，舰娘在神选大陆是真实存在的。
小韦恩蠢蠢欲动，让韦恩下海打一个，看看她们的鱼雷发射管是什么尺寸。
韦恩没有搭理，他得到的信息非常有限，不足以让梦想照进现实，同时也确定了一点，这趟普鲁士之行，目标绝不仅仅是魔鬼和地狱之门，还有那颗记载了机械武装的贤者之石。
被炼成贤者之石以前，那位半神的脑洞令韦恩惊叹不已，此人走出了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无疑是一位超级天才。
普鲁士背后存在其他神明的可能性不高，这条路没人走过，没人走就意味着前面没有挡路的，神明不可能大方赐予……
哦，真有可能，毕竟赐予进化就是壮大自身，好处多多等同于发展了一个新的教会。
……
“死亡女神一直在装死，难道是她？”
办公室里，韦恩双腿跷在桌面上，自言自语：“黑暗的可能性不高，如果她得到了这条进化之路，不会委屈自己在我面前卖弄风骚……”
“自然也不可能，她目前是一姐，仅次于天父，她的目标应该是将所有的女神一网打尽。”
“太阳……别说，太阳骑士动不动就种蘑菇，战斗风格确实很像。”
“月光女神的话，总感觉这位女神没什么存在感。”
“我记得太阳、月光两家教会的总部都位于格里斯，两位女神关系很好，应该在提防自然女神……”
韦恩一阵摇头晃脑，目标不能局限于女神，地狱魔王的可能性也很大，地狱没有神，机械武装一旦成了，任何一位魔王都能登顶神座，成为真正的魔神。
仔细想想，天堂也有可能。
赫雅的战斗画风充满未来科幻感，说明天堂也研究过机械飞升，至少有对应的实验室。
天父离家出走，没了家长，家中某个个头最大的孩子野心滋长，私底下计划着成神的可能性极大。
“范围太大，一下就摸不准方向了。”
韦恩抬手打了个响指，叫来奥蒂莉亚帮他揉一揉头疼的太阳穴，嘀咕道：“贤者之石碎片只赐予元首的追随者，按照信仰自上至下的模版，元首是最终的受益者，他该不会是某个神明或半神假扮的吧？”
韦恩分析各种可能，不知不觉就躺在了沙发上，枕着奥蒂莉亚的大腿，享受女朋友秘书的按摩。
片刻后，他站起身，例行公事去深渊投影空间，从魔鬼容器身上抽取七宗罪，再送去地堡小黑屋解开天使封印。
天使的封印已经解开了，但这不影响他压榨魔鬼容器，七宗罪的知识多多益善，学习使他快乐。
赫雅的实验也没闲着，一连数日操作，赫雅看出了韦恩的想法。
主要目的在于收集实验数据，次要目的惹她生气，并没有真打算将她变成魔鬼。
假的也不行啊！
每次实验，赫雅都双目喷火，恨不得当场将魔鬼大卸八块。
实验进展非常不顺利，韦恩对转生天使无从下手，他不是地狱大魔王，嫉妒之主能办到的事，他办不到。
目前还欠缺几分火候。
且嫉妒之主的污染不具逆转和自由变身切换的可能，他也看不上。
韦恩有了新目标，将一位天使转化为魔鬼，再将转化后的魔鬼还原成天使。
————
4月10日。
一辆黑色轿车停于福利院门口，韦恩签收了两个文件箱，另附一份任务书。
两个文件箱，其中一个是给他的，内有贤者之石碎片，记载了机械融合的信息，据网络评估，他拥有发展成战列舰的潜质。
舰娘没有，舰男倒是有一个。
普鲁士的机械武装目前有三个进化方向，分别对应海陆空三军，党卫队、国防军的军士皆有不同程度的改造，通常情况下，军衔越高，获得的资源就越多。
韦恩手头上情报有限，猜测三军进化到终点，必然存在一个统一的过程。
ppt的概念图上，人类变成机械，类似于魔法师修炼信仰魔法变成精灵，两种形态可以切换。
技术非常成熟。
成熟的技术意味着这条路被人蹚平了，借助贤者之石施展生命领域，改变外界的生命形式，赐予进化或者说污染。
污染的级别极高，可以改变人类，也能改变魔鬼容器。
如，被韦恩冒名顶替的克里斯蒂安，上面坚信‘克里斯蒂安’的魔鬼形态无法抵御机械的改变，他会回归正途，成为三军中的一员。
战列舰，克里斯蒂安号。
韦恩将贤者之石内的信息全部吸收，一次性的石头，吸完就干了。他屏退左右，在两位秘书惊讶的目光中，手臂变作一截苍白的炮管。
“老板，这也算进化？”
“显而易见，是进化的一条路线……”
韦恩皱了皱眉，炮口隐有喷发的欲望：“贤者之石碎片可以赐予魔力，我的肉体变成机械，弹药由思维和魔力构筑，站在这个角度，并未脱离魔法师的概念。”
虽没有脱离魔法师的概念，机械武装的破坏力远非寻常魔法师可以相提并论，几炮下去，黄金法师的生命结界根本挡不住。
另外，贤者之石的碎片似乎无穷无尽，意味着普鲁士超强的爆兵能力，战争潜力强得吓人。
她真的可以平推整个神选大陆。
“不过弱点也有，普通人转化的机械武装魔力不足，载弹量有限，做不到无限填装，放在空军那边，啧啧，轰炸机还得挂俩副油箱，意外地很科学。”
韦恩嘴上调侃，心里很清楚，这块诡异的贤者之石能污染魔鬼容器，改变一个黄金法师的生命本质不在话下。
黄金、传奇法师都会受到生命领域的影响，他们转化成的战争机器，破坏力可想而知。魔力充足的情况下，只需几架轰炸机，便可摧毁整个伦丹的军工厂。
空战一旦发生，结果只会一边倒。
正常军人操控的战斗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机械武装的对手。
海战更不用想了，温莎皇家海军感人的命中率，打不过对面的普鲁士舰娘。
“这块石头必须毁掉！！”
韦恩下定决心，不论从世界和平的角度，还是从个人利益出发，他都要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他打开第二个箱子，依旧是满满当当的贤者之石碎片。
“他们到底制造了多少碎片，这玩意应该很稀缺才对……”
“老板，这些石头你不吃吗？”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上面认为天使也能被污染。”韦恩亮了亮手里的任务书，反正他是不信的。
普鲁士高层太乐观了，缺乏对半神境界的认知。
赫雅和迪尔达已经觉醒，体内并不存在黄金三角，和赫休诺/莫娜一样，都是半神级别的强者。
用以半神为材料锻造的贤者之石，污染一个完整的半神，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韦恩没抱太大希望，但既然上面这么安排了，还要求提交一份报告，该走的过场必不可少。
意思一下，大家都好交代。
“走，去地下室。”
……
地堡，小黑屋。
韦恩带着俩秘书找到赫雅，后者锁链缠身，看到韦恩便是一阵呜呜痛骂。
“别骂了，别骂了，你一个天使，说话可真脏，天堂的形象都被你毁了。”
“任务来了，这很关键，希望你配合一下。”
韦恩打开文件箱，神色凝重对赫雅道：“贤者之石的碎片，足以改变魔鬼容器的生命本质，让其走上另一种进化路线……”
他秀了秀自己粗壮的炮管，怼在赫雅面前，把行走的色欲脸都看黑了。
经过韦恩这几天的调教，赫雅的思维异常敏感，强烈怀疑该死的魔鬼在搞颜色。
“之前的得罪希望你别放心上，我也是为天堂正名，咱们天使不会被七宗罪污染，一天是天使，一辈子都是天使……”
“歪比歪比……巴卜巴卜……”
韦恩站在天堂的立场上，讲述了一堆大道理，并赞许了赫雅的牺牲奉献，不管她是否主动加入了实验，她的贡献都不可磨灭，值得所有天使铭记和敬佩。
说着，韦恩带头鼓掌，两位秘书也配合拍手。
赫雅怒视三人，破口大骂道：“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这就解开，你看你，口水都流了一地。”
韦恩挥手解开赫雅口中的束缚，后者没了约束，当即便要口吐芬芳。
“想清楚了再骂，你敢说一句，今天就别想说话了。”
“……”
赫雅舌头打晃，又酸又麻，嘴里没了被盘包浆的圆球，一时半会儿忘了该怎么说话。
习惯，是个非常糟糕的习惯！
见她老实，韦恩挥手散去锁链，让其自由活动一会儿。
赫雅活动了一下手脚，一个健步冲向韦恩，握着拳头直接打脸。
韦恩竖起炮口，赫雅的半截手臂直接插了进去。
她眼前一亮，想起魔神虚影摔砸巨龙的画面，转身一个过肩摔。
“呵！”
没摔出去。
“哈！”
“看剑。”
韦恩纹丝不动，并指成剑在赫雅腰间一戳，酸麻的痛感席卷全身，行走的色欲当场变身花枝乱颤，打着哆嗦退到了一边。
虽然眼神依旧愤怒，但总算老实了下来。
“魔鬼，你等着，等我脱身之后，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省省吧，那时我都觉醒了，你敢吗？”韦恩眉头一挑。
“你，你……”
赫雅神色大骇，惊道：“你想起了自己是谁，是吗？”“没有。”
“不，你肯定觉醒了。”
赫雅有些手足无措，火爆的脾气收敛，突然之间乖巧了起来。
韦恩抬手比了个指尖距：“虽然我们在天堂上的身份略有悬殊，但我并未觉醒记忆，你不必这么局促，我目前还只是一个人类。”
“您，果然想起来了。”
赫雅微微躬身：“您还记得我吗，座天使芙……”
“我不关心你是谁，反正在天堂的地位没我高。”
那就是觉醒了！
赫雅暗暗点头，觉醒之后的韦恩不再是韦恩，两人恩怨一笔勾销，转而道：“既然您已经觉醒，我还是报上自己的名讳比较好，座天使芙蕾，您想起来了吗？”
“不记得了，让我看看你的圣痕，或许能想起来。”韦恩探头道。
赫雅点点头，解开上衣便要展示。
“可以了，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
韦恩急忙叫停：“我随便说说而已，并没有觉醒，只是测试一下，现在看来，你知道我是谁，而且我在天堂真的很有地位。”
赫雅点点头：“我明白了，您的身份非常重要，我不会传出去，您也一直没有觉醒。”
完了！
乐子没了！
韦恩后悔万分，精明如他，居然犯下了一顿饱和顿顿饱都没分清的低级错误。
他暗道晦气，不再多说什么，时间会证明一切。
要不了多久，赫雅就会想通，大天使长赫休诺并未觉醒，目前还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不吹不黑，在这点上，韦恩还是很自信的。
他指着贤者之石的碎片道：“不要小看这些破烂，里面的信息非常新颖，是你我从未见过的船新版本，魔鬼容器在它面前不值一提，普鲁士坚信天使也能控制，会受到这些信息的影响。”
“这不可能！”赫雅笃定道。
“我也这么觉得。”
韦恩耸耸肩，用萨洛西雅的小脑袋想也知道，成功的或然率为零，如果赫雅被污染了，他就把这些石头吃掉。
“对你不可能，对神选大陆上的魔法师，这些贤者之石碎片就是移动的天灾，我准备着手加工厂的调查，目前还不能暴露，你委屈一下，帮我走流程完成任务。”
“没问题。”
赫雅伸出手，按在了贤者之石的碎片上，主动接收内部信息。
两秒钟后，赫雅自信的笑容僵硬，而后转化为恐惧，颤抖着收回手，眼中先是不可置信，而后是茫然无措。
“怎么了？”
韦恩放下文件箱，上前一把抓住赫雅的手臂，思维涌入的瞬间，感应到了她正在变化的生命本质。
“这不可能！”
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韦恩不信，机械飞升的生命进化级别高于天使，赫雅遭遇污染，只靠自己的力量无法将其驱逐。
“放松你的思维，记住你身为天使的形态。”
韦恩双眸变作苍白，五指收紧融入赫雅的手臂，一条条思维触手化作精准的手术刀，剔除入侵的污染将其卷入自己体内。
十分钟后，赫雅脸色苍白立在墙边，眼中仍有几分惊惧。
主刀医生韦恩完成了手术，脸色同样很不好看，黑暗的阴霾笼罩在心头，艰难开口道：“这不是贤者之石的力量，普鲁士拥有一位神明，只有神明才能改变半神。”
天父一统神选大陆，打败了所有的竞争对手，成了整个世界的唯一。
疑似踏上了古神的进化之路。
赫雅并非普通的半神，天使的进化序列绝对高于精灵，天使都无法抵挡，其他的半神……
韦恩咽了口唾沫，普鲁士的浑水比他想象中还要深，黑科技不仅领先了神选大陆，还超过了教会和神国。
究竟是哪位神明在暗中布局？
此时，韦恩已经不再考虑小胡子元首是幕后黑手了，这无疑是神明才能掌握的力量，套了一层贤者之石的外壳罢了。
“难怪他们这么自信，难怪魔王在这里都低调做鬼……”
“不合理的贤者之石碎片数量也能解释了……”
韦恩眯着眼睛看向赫雅：“你无法抵挡新的进化，注定要沦为天国的叛徒，此时收手，我就暴露了。”
赫雅脸色一白：“我宁可死，也不会堕落！”
“放心，不会让你堕落。”
韦恩将文件箱里的信息全部卷走，愿赌服输，说到做到，把石头都吃了。
“你准备暴露自己？”赫雅感动极了。
“别傻了，这么大的危机，连天堂都有被攻陷的风险，我怎么可能为了你就选择暴露。”
韦恩哼哼两声，抬手打了个响指：“作为专业团队，我自有办法，雷吉娜，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委屈你了。”
“老板，能委屈别人吗？”雷吉娜苦着脸上前。
“乖，下次给你买包包。”
韦恩抬手按在雷吉娜脸上，一团白沫喷涌而出，制造了一副‘行走的色欲’皮套，穿在了雷吉娜身上。
而后，新入手的信息法则模拟，让‘赫雅’看起来获得了机械武装的进化。
‘赫雅’一脸委屈站在韦恩身边，抬手祭出封印术，她不想住小黑屋，要求换人，让奥蒂莉亚代替。
“想什么呢，你是图书馆管理员，她是图书馆的老板娘，不一样的。”
“……”
雷吉娜眼前一片黑，怀疑老板在点她，管理员也能变成老板娘，关键看她想不想进步了。
赫雅看得瞠目结舌，没等发问，便见韦恩摸着下巴正在审视自己。
“以你的身材，扮成雷吉娜几乎不可能，使用魔法会有魔力波动，只能变魅魔了。”
韦恩摸出自己的半成品贤者之石，涂抹一层白沫，按在赫雅眉心，七宗罪的黑色束带缠绕丰腴曼妙的身姿，色欲篇章奏鸣，变化出生有犄角、肉翼和长尾的魅魔。
套了层皮，雷吉娜和赫雅的身份就转变了。
韦恩眯着眼睛：“雷吉娜，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行走的色欲，天使成功转化为机械武装，肯定会有人要见你一面，记得到时和我保持思维联系，这很重要，明白吗？”
“哦。”
“别生闷气，回伦丹，老板请你看电影，怎么样？”
“老板，这是惩罚。”
“你果然是皮痒了。”
韦恩一手刀敲在雷吉娜头顶，挥舞黑色锁链将她束缚，而后看向赫雅，挑眉道：“不得不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你变的魅魔好下流啊！”
赫雅一脸崩溃，身上的布料虽多，她却有种无法抑制的羞耻感，感觉那颗天使之心随时都会堕落。
“咦，有人来了。”
韦恩皱了皱眉，让两位秘书站在自己身后。
奥蒂莉亚变身魅魔，立在韦恩身后，赫雅全无秘书的自觉，低头钻进锁链，发现‘自己’已经落位了。
那我是谁？
“笨蛋，你现在是雷吉娜，来我这边。”
韦恩黑着脸将其唤到身边，警告道：“来者是魔王容器，接下来你不许说话，不许发出一点声响，明白了吗？”
“我明白，不会让您陷入糟糕的境地。”
赫雅点点头，披着魅魔的皮肤固然可耻，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韦恩在保护她，她必须感激这份善待。
小黑屋的大门被推开。
一个狼头，一个虎头，俩半兽人走进屋内。
暴怒和暴食。
两位魔王重返人间，嗷嗷叫着要瓜分迪尔达和赫雅，没有找到目标，一番物理交流，得知两位转生天使自闭，被转移到了福利院地堡。
二话不说，直接杀了过来。
路上，遇到阻路的士兵，全部打成一片。
进屋，两位魔王当即一愣。
两个资质优异的魅魔，眸光灵动，绝非普通的魔鬼容器，也不是一次性的改造消耗品。
暴怒的狼头神色阴鸷：“色欲的容器，她也来了吗？”
暴食的虎头看向地面，察觉箱子内空荡荡的碎石，面露狰狞：“该死，来晚一步，天使被污染了。”
剧本拿错了吧！
两个魔王不清楚自己的剧本，韦恩很清楚，上前一步挡住昏迷不醒的‘赫雅’，冷声道：“地狱的魔鬼，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回投影空间蹲着。”
“你是谁？”
“福利院新的负责人，克里斯蒂安少将。”
“少将……”
“一个少将就敢大声和我们说话，换成你们的元帅还差不多。”
暴怒黑着脸道：“转生天使是地狱的战利品，和普鲁士无关，既然你们研究过了，那就把他们交出来。”
“抱歉，我只服从元首的命令。”
韦恩面露轻蔑，嗤笑道：“至于两位……这里是普鲁士，不是地狱，不是你们可以放肆的地方，乖乖回去蹲好，别逼我动手帮你们体面。”
“混蛋！！”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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