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诗露刻还是加钱了。
多花点就多花点，比起现在糟糕的境遇，能花钱解决的问题不叫问题。
诗露刻来得晚，加上喜欢端着女神的架子，韦恩对她好感度一般，故而明明她掏钱最多，也只能排在伽勒之下屈居第三。
小傲，时代变了，你已经排到第四了。
韦恩嘴角勾笑，琢磨着尽快下一趟地狱，如实告知真相，以傲慢的傲慢，肯定无法容忍自己只排在第四。
看韦恩脸上莫名的笑意，诗露刻下意识后退一步，感应思维的苍白化，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花钱入坑后，她自己哪天没坚持住，沦为韦恩的眷属傀儡，谁来都没用。
大意了，应该再斟酌一下。
诗露刻神色复杂，没有察觉到韦恩的思维指令，打开队内语音，询问伊德妮丝究竟要干什么。
这么大方的坑，是不是没安好心？
“别用你狭隘的思维来污蔑我，我们是盟友，只有你们强大了，才能保证我获得胜利。”伊德妮丝哼哼两声。
不用想，肯定是假话。
“虽然我明知道你在说谎，但还是忍不住信了一下。”伽勒点头称是，好奇询问伊德妮丝的知识提纯走到了哪一步。
韦恩的生命本质污染能力极强，女神的思维碰一下也要白给，若无神国，伽勒和诗露刻不会主动接纳污染源。
反之，在神国的庇佑下，她们不仅可以保持自我，还能将被污染的思维独立而出，重塑一具分身，用于梳理自身所学。
提纯完毕，没了学习就疯狂的风险，便可再次进入虚空捕捉更多的知识。
这个过程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有且极有可能，为了保证效率，还得再分一部分思维让韦恩污染。
有风险就有收益，今天的生意收益大于风险，怎么看都是赚了。
诗露刻不这么认为，正是因为赚了，才担心伊德妮丝另有计划……
踩都踩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伊德妮丝，你实话告诉我，你该不会真和他睡了吧？”伽勒双目放光，如果是，代价未免太大了。
“想什么呢，我可不是那种女神，只是圣女得手了而已。”伊德妮丝冷哼道。
诗露刻点点头，她也觉得不可能。
想了想，决定尽快安排自己的圣女，端着个圣女的架子，拖了这么久还没搞定，不行就换人，月光教会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伽勒也是这么想的，不能被伊德妮丝比了下去。
想了想，又有些纠结。
伽勒对韦恩感觉不错，小伙子一身火元素，挺招人喜欢的，也不是不行。
但是吧……
哪有女神主动上门的道理，太寒碜了，而且太容易得手，对方肯定不会珍惜她。
要不给韦恩一个机会，让他自己把握？
伽勒歪了歪头，陷入奇思妙想的环节，最终决定再看看，派圣女蔻忒出去打头阵。
行不行的，先试试再说。
“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邀请韦恩入局，现在他是我的盟友，你们也可以这么做，但别太过分，端起你们女神的架子，别稀里糊涂把自己栽进去了。”伊德妮丝警告道。
“看，看不起谁呢！”伽勒大怒，她可不是那种女神。
诗露刻没说话，回以冷笑，伊德妮丝自己别犯规就行。
正想着，眉头便是一皱。
伊德妮丝的确犯规了，没记错的话，韦恩身边不仅有一位黑暗圣女，还有一名黑暗骑士。
双管齐下，硬是把韦恩对黑暗的好感度刷了上去。
诗露刻琢磨了一下，貌似她也有一個月光骑士。
德莱恩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如此忠诚的骑士，派出去搞外交……
诗露刻还记得，德莱恩没少在她面前说韦恩的好话，想来，多少有些好感。
不妥。
伊德妮丝可以不做人，不在乎骑士的感受，她月光女神办不到，可不办的话，盟友只会倒向伊德妮丝，之前的投资全部打水漂。
掂了掂沉没成本，再掂了掂德莱恩的忠心，诗露刻比较后得出结论，联系德莱恩去伦丹刷刷存在感。
具体什么事，女神没明说，希望骑士看到圣女的表现，自己心里有点数。
若是日后遭遇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也没关系，上面的意思是好的，下面人执行时出了误会，德莱恩翻译神谕出错，不能怪女神没讲清楚。
可行，就这么安排。
看着两位不作言语的女神，伊德妮丝面无表情，内心微微一笑。
不怕伱们卷，就怕你们不跟，她一点点加注，伽勒、诗露刻迟早要把自己赔进去。
看着三位一言不发的女神，猜测她们在队内语音，莫名寒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哆嗦。
韦恩纠结了一下，传音伊德妮丝：“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把优势拱手让给她们，这对你真的好吗？”
“怎么，这算关心吗？”
“嗯，怕你吃亏。”
“算你有点良心。”
伊德妮丝幽幽传音：“韦恩，你的胃口太大了，只靠我根本养不熟你，这两个笨蛋自以为是，可以加快你的成长速度。”
韦恩的胃口何止是大，简直大到离谱，因为生命本质的宽度，足够别人成就半神的资源，放他身上，堪堪晋级黄金法师。
之后的突破传奇法师、半神，每走一步都消耗了海量资源。
伊德妮丝有理由怀疑，她把全部身家砸在韦恩身上，甚至把自己卖了，都养不起韦恩成神。
这么大的投资，不能打水漂，必须拉人入股分摊风险。
伽勒和诗露刻就是最好的选择，伊德妮丝很看好她们的智商。
两位女神喜提污染，确定未来的道路，匆匆和韦恩告别，顺手将自家圣女送回伦丹。
放在生命联盟遗迹不保险，伊德妮丝肯定会让她们被动失踪。
两位女神离开后，韦恩和伊德妮丝也走出了生命联盟遗迹，落足点为西西里岛，位于艾诺利亚境内，韦恩跳崖进入天空之城的古堡附近。
他疑惑道：“伊德妮丝，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知道我要隐瞒你还问？”
“咱俩现在的关系，没准我问出口，你就说了。”韦恩耸耸肩。
伊德妮丝微微一笑：“那两个是笨蛋，瞻前顾后，犹犹豫豫，注定成不了大事，绑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那可不好说，你知道我的，我很容易被勾引，再说了，她们虽然没你聪明，但她们比你笨，这可是加分项。”韦恩如实道。
伊德妮丝翻翻白眼：“是不是不气我，你就不会说话了？”
“这叫情调。”
“你怎么不和你的安娜玩这种情调？”
白月光是不一样的！
“说话呀！”
“伊德妮丝，你真美。”
“……”
伊德妮丝差点被气走，伸手摊在韦恩面前：“拿来，你又进化了，现在的你比以前更具污染力和活性，我不想被她们俩比下去。”
伊德妮丝急于返回神国，回去后做什么，索斯克纳如何处置，她没说，韦恩也没问。
他抬手握住伊德妮丝，爽快污染了对方的思维。
她要，他就给。
伊德妮丝无言以对，这很韦恩，纳过睡就是不一样，以前还要算计才能到手的东西，现在张张嘴就行了。
“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
伊德妮丝点点头：“她们两个找到了互补的办法，学习事半功倍，我必须加快进度，否则被她们比下去，以后再想找你，怕是要她们点头才行。”
说到这，伊德妮丝嘴角勾起：“怎么，舍不得我走？”
“谈不上，一想到你走了，就能见到安娜，我就有些高兴。”韦恩乐道。
教导主任气得够呛，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就韦恩这样的，以后休想再碰她一下。
韦恩抓住伊德妮丝的手腕，没怎么用力就把人带回怀中，低头耳鬓厮磨，轻声道：“我的女神，你真美。”
伊德妮丝受用极了，轻轻哼了一声，她不甘沉迷，转移话题道：“伽勒和诗露刻肯定有别的想法，记住了，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踏入她们的神国……”
“她们无法直接带你进入神国，但她们会骗会偷袭，用我教你的技巧，可以避开她们的捕捉。”
“黑暗神国呢，也不能进吗？”韦恩淡淡道。
“只要你进来，我就把你变成我的奴隶！”
伊德妮丝肯定答复，定定对视韦恩：“别给我这个机会，我怕自己经受不住考验。”
“这么告诉我好吗，明明还有机会……”
“三心二意注定失败，既然选了就不会后悔！”
伊德妮丝闭上眼睛：“你最好别让我失望，否则……呜呜……”
韦恩吻住红唇，将后半截话堵了回去，几番纠缠过后，怀里的美人睁开眼睛，没了之前的盛气凌人。
安娜斯塔西娅不可思议睁着眼睛，伊德妮丝离去前，把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原封不动留了下来。
安娜斯塔西娅以第一人称视角观看，抬手掩住微微张开的小嘴，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女神。
又翻了翻，一般货色，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比她差远了。
“安娜，你真美！”
“嘻嘻。”
安娜斯塔西娅掩口娇笑，小声讲明伊德妮丝留下了全部记忆，似这样的二手情话，听起来不仅不动人，还特别想笑。
韦恩翻翻白眼，教导主任是故意的，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留下。
他吐槽道：“安娜，你太厉害了，你是历史上第一个让女神心生嫉妒的圣女。”
安娜斯塔西娅没说话，闭目揽住韦恩的脖颈，微微扬起下巴。
韦恩蜻蜓点水亲了一下，拍了拍屁股道：“现在不行，先欠着，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言罢，看向内陆，普鲁士所在的方向。
看星星、晒月亮什么的都可以延后，当务之急，清理掉神选大陆上的隐患。韦恩挥手划开空间，揽住白月光的巴掌腰，踏入其中返回伦丹。
……
黑暗圣女庄园。
薇姿在后花园闭目冥想，察觉空间波动，起身来到领导面前行礼。
两位领导。
“她是安娜，不是黑暗女神。”
韦恩拍了拍屁股，经历这次的地狱之行，主要是那三天的光阴，再看薇姿观感明显好了许多。
以前觉得两家姓奴不够忠诚，领着韦爵爷的零花钱，对前任领导念念不忘，不是自己人。
现在嘛……
“不错，以后跟着我好好干，伊德妮丝不会亏待你。”
韦恩拍了拍薇姿的肩膀，潇洒离去后，留下不明所以的薇姿。
安娜斯塔西娅拽了拽薇姿的衣袖，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
薇姿的眼睛越睁越大，趁凉气不备，狠狠吸了一口，连连摇头道：“我不信，这……总而言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安娜斯塔西娅没说话，握住薇姿的手，播了几段能播的。
因为是能播的，薇姿虽有惊讶，依旧不愿相信。
无奈，播了几段不能播的。
薇姿整个人都不好了，原地摇摇晃晃，陷入对信仰的和人生的质疑之中。
安娜斯塔西娅笑了笑，又在她耳边补充了几句悄悄话，意思简单明了，女神胆子很小，不想被拖下水承受无妄之灾，下次守门的时候最好站远点。
否则上谁的身，可就不好说了。
薇姿眉角落汗，先是连连点头，而后极力摇头。
不管韦恩还是伊德妮丝，都是骑士献上忠诚要侍奉的主人，如果两位主人结合，她便彻底没了左右为难的后顾之忧。
真有那天，她愿意临危受命。
“不对哦，如果你想临危受命，更应该远远躲开……”安娜斯塔西娅提醒道。
也对。
毕竟两个领导都不做人，喜欢折腾下属反着来。
薇姿抬手捂脸，暗道一声糟糕，人设太复杂，她演不出来。
韦恩这边，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了沙发上躺平的苏克拉。
死亡圣女被名为沙发的邪器封印，面上戴着订制的高档眼罩，一袭白色名贵睡袍，一手拿着小说，一手抓向桌上的零食。
不知看到了什么搞笑的剧情，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废了！
韦恩摇了摇头，啥也没说，路过时将人扶正，丢下一句话便直接离开。
“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
“……”
苏克拉歪头，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戴眼罩看书难道就对眼睛好了，这家伙一天天净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看在韦恩包吃包住还给零花钱，是包养她的金主份上，就不吐槽了。
躺下，看书，咯咯咯。
————
韦恩宅。
黑色轿车停下。
韦恩和弗拉打了声招呼，在客厅看到了正在喝茶的座天使二人组。
行走的色欲、行走的知性。
赫雅只是看着瑟瑟，本身和色欲并无半点关系，奥嘉也一样，看似知性大美人，很有智慧的样子，实则智商有限，和赫雅差不多聪明。
都不是很聪明！
看到韦恩出现，赫雅站起身抖了抖，上前道：“您消失了这么多天，什么魔鬼这么厉害？”
“为什么一定是魔鬼，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吸引魔鬼的体质。”韦恩吐槽道。
“大天使长，您太谦虚了。”奥嘉面带淡笑。
你俩也挺欠揍的。
韦恩翻翻白眼：“赫休诺在哪，算了，我自己联系她。”
他闭上眼睛，顺着主仆契约联系莫娜，让其尽快回来一趟。
韦恩口中的赫休诺，被赫雅和奥嘉自动翻译成修女秘书莫娜，真相近在眼前，两位座天使却什么都看不见。
老实说，不能怪她俩，四位七美德相互包庇，大魔王的话不值得轻信，韦恩只能是赫休诺，赫休诺只能是小修女。
“大天使长，小秘书最近变化很大，脾气比以前好多了，但也越发不受控制，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我怀疑她想坐您的位置……”
赫雅为了夺回大天使长的爱，添油加醋打起了小报告：“在其他转生天使面前，她一直以您的名义自居，还各种误导，试图让乌尔大天使长相信您就是圣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真是赫休诺？”
“大天使长……”
赫雅扁了扁嘴，不患寡而患不均，小秘书要什么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一下就没了精神。
正说着，莫娜走进客厅，推了推眼镜坐在韦恩腿上。
半神的生命本质，眼镜什么的，早就可有可无了，因为韦恩喜欢，故而一直戴着。
刚坐下，韦恩腿上就变成了赫休诺，后者开口道：“圣子大人，这次的魔鬼很棘手吗，您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果然是你在造谣。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没有吸引魔鬼的体……”
话到一半，韦恩放弃了：“这次的魔鬼确实很棘手，不瞒你说，我下地狱了，整整七个大魔王，我和他们缠斗了很久。”
赫雅和奥嘉无声摇头，心知大天使长又在宠溺小秘书，编假话逗其开心。
奥嘉略有羡慕，赫休诺大天使的脾气太好了，赫雅很嫉妒，她也想被大天使长逗弄。
赫休诺笑而不语，地狱有天堂的封印，除了四大天使长，其余都不得自由进出，就算圣子……
哦，圣子，那没事了。
赫休诺端正坐姿，皱眉道：“圣子大人，以您的力量，即便身陷地狱被七宗罪围攻，也能轻而易举脱身，为什么花了半个月时间，难道……恕我境界狭隘，魔鬼也值得救赎吗？”
“嗯，我在地狱救赎色欲之主，还有暴怒和暴食两位大魔王。”
“……”
赫休诺身躯一滞，想想韦恩救赎她的举动，再想想色欲的身段容貌，二话不说，起身站了起来。
“喂，你站那么远干什么？”韦恩没好气道。
“圣子大人，请您不要误会，是我的精神境界不够，无法领悟您救赎的深意，错在我。”赫休诺一退再退，已经站在客厅外了。
“怎么，嫌我脏？”
“没，没有。”
“那就过来。”韦恩拍了拍腿，赶紧靠鞭坐。
赫休诺迈着纠结的步伐，缓慢挪动，小心翼翼站在韦恩面前。
韦恩一抬手……
没抓到。
再抬手……
还是没抓到。
“唉，我在地狱被色欲之主蒙昧，一身污秽，恶臭不堪，身中色孽之毒，唯有沐浴纯洁的洗礼方可解毒，结果你却嫌我脏，一点牺牲奉献的精神都没有。”
韦恩唏嘘道：“赫休诺，这是圣子衡量色欲和纯洁的善恶之争，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对抗，你不该带入浅显的肉体，我只能说……我很失望，你的思想太肮脏了。”
说完，见赫休诺若有所思，抬手一抓。
依旧没抓到。
有意思，大天使长终于恢复本色，变成了刚开始一脸嫌弃的模样。
韦恩心下偷着乐，没有挑明戴了的真相，手脚并用，描述自己和色欲之主的惨烈战斗。
一听韦恩的对手时而三五个，时而数十个，赫休诺跑得更远了。
“赫休诺，七宗罪和七美德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没想通吗？”韦恩抬手比成大喇叭喊道。
赫休诺连连摇头，试探道：“圣子大人，能否告诉我，您如何衡量暴怒和暴食的罪孽？”
“我把他们都杀了！”
“色欲之主还活着吗？”
“活得很滋润。”
那我没问题了。
赫休诺站在客厅外，只要韦恩乱来，她就夺门而跑。
韦恩快被笑死了，若非时机不允许，肯定会换着花样拿赫休诺寻开心。
他握拳轻咳一声：“逗你玩呢，我这趟地狱之行和色欲没有沾边，她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救赎的是一整个地狱！”
乍一听不是很懂，仔细一想更是满头问号。
“在普鲁士的时候，我曾见过机械武装的进化信息，它很强，足以颠覆天使和魔鬼的进化序列，赫雅当时就是受害者……”
韦恩眯着眼睛道：“信息在地狱出现，普鲁士的隐患没有被铲除，赫休诺，你陪我去白金汉宫，我要组织人手铲除这个隐患。”
“圣子大人，乌尔恐怕不会相信您。”
赫休诺叹了口气，证明韦恩就是圣子的难度太高，她试了很多次，都快变成天堂的嫉妒之主了。
“怎么说？”
“除非，您愿意展示自己的能力，让他相信您就是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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