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尼安杰利刚刚挂完电话,席琳迪翁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谁来的电话?”
“是杰夫诺德萨。”雷尼安杰利笑着回道。
“是有新工作么?”
“嗯。”
“他就不能等两天再给我们打电话么,明知道我们的休假快要结束了。”席琳迪翁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这两年,他们实在是太忙了,忙到平时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今年他们总共回魁北克三次,但是之前的两次都是为了工作,而且每次在魁北克停留的时间都不长。
席琳迪翁跟雷尼安杰利结婚之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这次好不容易多休息几天,她当然不希望被别人打扰。
听到妻子抱怨,雷尼安杰利笑呵呵地说道,“恐怕我们不得不提前结束休假了,不过好消息是,这次我们不用走太远,对方现在人就在达特茅斯。”
“你说的对方是谁?”席琳迪翁好奇道。
“y-chou,他的经纪人打电话给杰夫,说是有一首歌要跟我们聊聊。”
听到是y-chou,席琳迪翁也来了兴趣,y在北美总共出了三首歌,没有一首不火的。
最近后街男孩出的那首新歌《我们正年轻》可太火了,已经连续霸榜。
《我们正年轻》这首歌在加拿大也很火,前两天席琳迪翁在街上竟然看到有街头的歌手在唱这首歌。
不得不说,这首歌也确实很好听,有种让人听过一遍就想跟着唱的感觉,而且也非常适合后街男孩这个年轻的组合。
“是y-chou写的新歌么?”席琳迪翁问道。
雷尼安杰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杰夫跟我说,y的经纪人会打电话过来,到时候我们跟他聊聊。”
“嗯。”
……
杰夫诺德萨的一通电话,把夫妻俩原本已经静下来的心给撩的有些不安定,吃午饭的时候,两人时不时地会看向电话的方向。
显然,他们都在等着电话。
两人吃过午饭没多久,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听到电话铃声,雷尼安杰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过他没有急着起身,而是稍微等了一下,随后才优雅地站起身来,去将电话接起。
“喂,你好。”
“你好,是安杰利先生么?”
“嗯,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y-chou的经纪人,你可以叫我zhang。”
“哦,是你啊,杰夫来电话跟我说了……”
在电话里面,张有安把情况大概跟雷尼安杰利说了一遍,随后他说道,“不知道你们最近有没有时间,来达特茅斯一趟?”
雷尼安杰利本来其实想要矜持一下,不让自己显得太着急,不过话到嘴边,他还是没有矜持下去,“没问题,反正我们现在在魁北克,离达特茅斯也不远。”
“那太好了,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我跟y在这边等你们。”
“明天下午可以么?”
“没问题。”
雷尼安杰利挂了电话之后,对席琳迪翁笑道,“明天我们得去一趟达特茅斯了,正好去看看海。”
席琳迪翁笑了笑,“达特茅斯的海边确实值得一看。”
……
这边,张有安挂了电话,笑着跟周彦说,“咱们运气不错,席琳迪翁他们现在正好在老家魁北克,我已经跟他们约好,明天下午他们会过来。”
周彦点点头,“达特茅斯这边有录音的地方么?”
“很幸运,达特茅斯有一个对外开放的录音棚,虽然不大,但是能够满足我们了。是副导演克里斯蒂推荐的地方,我也让她帮忙联系了,那个录音棚这两天都有档期,现在我们可以直接把明后天都给订下来。”张有安笑了笑,又问周彦,“现在我这边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你的词曲呢?”
周彦笑了笑,“我现在就写。”
早晨剧组收工之后,他回到酒店先找张有安说了歌曲的事情,然后就回去睡觉了。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钟,这会儿才刚醒没多久。
《我心永恒》的词曲,他当然还没有来得及写,不过这玩意简单,花不了周彦多长时间。
张有安已经见怪不怪了,别说周彦现场掏出一首歌的词曲,就是连掏十首,他都不会有丝毫意外。
跟周彦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也渐渐明白一件事情,这类流行乐曲,对周彦来说就是顺手的事情。
跟周彦写的那些极其复杂的多乐章交响乐相比,这些流行曲实在是太简单了,缺的不过是那片刻的灵感,而灵感这种东西,周彦可一点都不缺。
知道周彦要写词曲,张有安也没有留下来打扰,转头回了自己屋。
他原本打算是要去纽约的,不过现在出了这个情况,他自然是不会走了,反正纽约那边的事情也不急,他决定留下来把歌曲的事情先搞定。
歌曲的录制以及跟席琳迪翁那边的对接,都好弄,现在张有安在考虑的是如何把詹姆斯卡梅隆搞定。
虽然还没听到周彦写的这首歌,但是张有安肯定是无条件地站在周彦这边,既然周彦认为这首歌适合放在电影里面,那他一定要朝着这个目标去行动。
当然了,一切还是要等到周彦把歌弄出来再说,说不定都不要他出马,周彦的歌能够直接搞定詹姆斯卡梅隆。
……
第二天下午两点钟,席琳迪翁跟雷尼安杰利夫妇来到了达特茅斯。
张有安见到他们之后,告歉道,“不好意思,y还在睡觉。”
雷尼安杰利很聪明,当即明白昨天晚上剧组应该是拍了夜戏。
他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他一会儿。”
“好,二位先去我屋里坐一会儿,他应该过不了太久就会醒来。如果三点钟他还不醒的话,我就去敲他的门。”
“不用,不用。”雷尼安杰利摆手道,“我们并不是很着急。”
张有安抿嘴笑了笑,雷尼安杰利不急,但是他们急啊。
录音棚就约了这两天的,而且剧组留在加纳的时间也不多了,张有安当然希望能够尽快把事情给敲定好。
不用张有安去敲门,两点钟的时候周彦自己就醒了。
今天早上剧组收工实在是太迟了,直到九点半他们才赶到酒店。
吃了饭,洗了澡,周彦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睡到两点钟,满打满算,他也就睡了三个多小时。
简单洗漱过后,周彦感觉有点饿,就把拿早上没吃完的三明治跟面包垫吧了几口。
进食之后,感觉状态好了一些,周彦就去了张有安的房间。
张有安正在跟席琳迪翁他们聊天,听到敲门声,他眉头一喜,“应该是y到了。”
他跑去开门,席琳迪翁跟雷尼安杰利也从沙发站了起来,笑盈盈地看向门口。
“我正说要去敲你的门呢。”张有安看着门口的周彦,笑道,“雷尼跟席琳他们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周彦先看了眼屋里面的两人。
雷尼安杰利跟席琳迪翁是老夫少妻,他们夫妻俩之间差了二三十岁。
席琳迪翁今天不到三十,而雷尼安杰利已经五十多了。
其实两人的结合,也引起了一些舆论风暴,有很多不好的声音出现。
之所以这样,不仅仅是因为两人年龄差距大,还因为两人的关系。
雷尼安杰利一直都是席琳迪翁的经纪人,而当年雷尼安杰利签下席琳迪翁的时候,席琳迪翁才十二岁,还是个懵懂的小女孩。
从某种层面来说,他们俩之间算是师生恋。
别看北美这边电影演的欢,但是对于师生恋,大部份人都很抵触,不仅仅是民众抵触,官方对待师生恋的态度也非常明确。
关键是席琳迪翁遇到雷尼安杰利的时候太小了,如果她那时候不是十二岁,而是二十岁,民众的态度肯定会很不一样。
很多人对这对夫妻的未来都不太看好,不过暂时来看,两人的关系还很稳固。
周彦只看了一眼,便笑着走了进去,“不好意思,两位,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不久,事实上,我们连一杯咖啡都还没有喝完。”雷尼安杰利客气地说道。
两人此刻握着手,雷尼安杰利也忍不住打量起周彦来。
周彦的个子不算是特别高,不过看起来很匀称,给雷尼安杰利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儒雅、放松,而这种放松的状态在一般年轻人的身上很难看到。
通常能有这种状态的,基本上都是社会阅历丰富,并且社会地位比较高的人。
虽然周彦很年轻,甚至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纪还要年轻,就像是个在校大学生,但是雷尼安杰利完全不会把他当做年轻人看待。
只是第一次接触,周彦就给他一种跟他同龄的感觉。
简单的寒暄之后,周彦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口道:“我建议,我们现在直接去录音棚那边。”
雷尼安杰利当然也不想浪费时间,都点头表示同意。
之后张有安就从剧组借了车跟司机,把他们拉到了录音棚那边。
到了录音棚,周彦才将《我心永恒》的词曲谱子拿给席琳迪翁,“你先看看谱子,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好的。”席琳迪翁点点头,接过谱子开始研究起来。
旁边雷尼安杰利也伸头来看。
趁着他们两个研究谱子,周彦转头问张有安,“老张,我要的乐器,都有么?”
“有,一会儿就送来。”
周彦要的乐器,大部分比较常规,只有一样可能比较少见,那就是爱尔兰哨笛。
笛子的种类有很多,很多笛子放在一起,人们都分不清楚谁是谁。
比如苏格兰风笛、爱尔兰哨笛跟爱尔兰肘风笛,很多人都听不出来这三个乐器的声音有什么区别。
甚至连一些专业人士都会出错,比如今年奥斯卡最大的赢家,却又在最佳配乐上败给《理智与情感》的电影《勇敢的心》,里面就有这样的错误。
电影中,葬礼的镜头里面演奏者抱着的是苏格兰高地风笛,但是实际出来的声音却是爱尔兰肘风笛。
这算是一处穿帮,不过普通的观众根本发现不了这一点。
周彦要爱尔兰哨笛,是要给《我心永恒》做前奏用。
不过,假如找不到爱尔兰风笛,周彦也不介意用其他类似的笛子来代替,甚至用普通的长笛都可以。
反正其中的区别不是外行能听得出来的,而且录出来之后也可以做后期,这个周彦肯定会做,做的还很好,毕竟他之前做《神秘国度》的时候,玩的就是这些东西。
现在既然有爱尔兰哨笛,周彦也不用再去麻烦,也算是省了他不少时间。
这边雷尼安杰利先看的曲子,第一眼他就觉得这首曲子简单的过分,有很多段用的都是同一个音乐句,重复性很高,离谱的是,这一句还基本只用了两个音,也就有两句尾音有点区别。
同样的旋律,反复唱四遍,真的不会厌烦么?
说实话,这个谱子,光用眼睛看,只能感受到简单,根本看不出什么来,还是要看席琳迪翁唱出来是什么感觉。
如此简单的旋律,席琳迪翁视唱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简单看了一遍,席琳迪翁就先不管歌词,开始唱谱。
她这一唱,雷尼安杰利就感觉到不一样了,明明很简单的旋律,听起来却非常好听,而且还有种凯尔特风情。
第一遍,席琳迪翁只是简单的唱谱,没有加入太多技巧跟情感,当她唱第二遍的时候,雷尼安杰利眼睛一亮,这首歌竟然超乎想象的好听。
听着席琳迪翁的声音,雷尼安杰利忽然想明白了一个事情。
y在写这首曲的时候,似乎是刻意摒弃寻常的顿挫手法,十分大胆地弱化了节奏跟强弱关系,制造出旋律的陌生感。
同时,他还巧妙地运用了1跟7这两个音,以两个半音为骨干组成乐句,冲击听众的耳朵,进而让人产生一种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