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6章 都一样
阴影界，永远被纯黑包裹的深夜之下，蓝眼公主号在墨水一样的海面上游弋，掀不起任何的风浪，好像是在完全平整的冰面上滑行。
c甲板，第一酒吧。
在压低的交谈声与笑声中，头戴牛仔帽的男子靠在酒吧的角落，由于缺乏玩家，男人只能自顾自的玩着空当接龙。
他口中雪茄的火炭微微一亮，但照不亮他阴影之下的面孔。
“给我份威士忌和竹叶青，加冰，双倍。”
“好的先生。”
酒保手脚麻利的将酒送了过来：
“您要喝两杯吗？”
“我在等人。”
拿出怀表看了看，此时酒吧外面传来疯疯癫癫的嬉笑声，酒吧里看不清面孔的顾客纷纷停止交谈，瞬间安静了下去。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大门嘭的一声被人踹开，走进来一个看上去就精神不太正常的人。
他披头散发，脸上涕泗横流也不擦擦，年龄倒是不大，目测是三十四岁的男子，披一身明黄色的戏服，后腰上插着几根小旗。
戏服的下摆被塞进裤子里，露出他穿的条纹大秋裤，脚上踩着人字拖，就这么一副脑子有病的状态踹门进来。
“一只没有眼睛，一直没有脑袋，真奇怪，真奇怪！”
他唱的儿歌歌词有些微妙的不对，眼睛扫视酒吧里面，仿佛一只眼睛往上看，一只眼睛往下看。
“在这儿。”
戴牛仔帽的男子招呼了一声，后者立刻蹦蹦跳跳的就过去了。
“还给我准备了酒？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竹叶青加冰？”
说着他就抄起杯子往嘴里灌，不仅把冰块嚼碎了，还开始啃上杯子了。
玻璃碴好像冰糖一样咔嚓咔嚓的被嚼碎，这人的嘴好像铜皮铁骨，丝毫不见血迹。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故意放那些人下去，才特意在这里等你。”
“嗯？我有吗？哈哈哈，是你的错觉吧。”
牛仔帽男无奈的耸耸肩，而那个疯疯癫癫的家伙此时居然躺在牌桌上，他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螃蟹，上下毫无规律的滚动着。
“我还以为你会先惊讶为什么这艘船还在。”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男子敲了敲桌面说：
“蓝眼公主号这艘船本来就具备在阴影界和物质世界之间不同维度航行的能力，秩序法庭特意用规则束缚它，弄一些曾经死在船上的人的残渣当工作人员，这些不过是画蛇添足。”
“形式主义大于实际意义。”
“你也是秩序法庭的人呀。”
“我只是挂名的，对他们想搞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么说自己的老板可不太好吧？”
“怎么，干活而已，我又没签卖身契。”
“也对。”
牛仔帽男对着酒保打了个手势，示意照着刚才再来一份。
随即他说：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放人下去的理由了吗？”
“嘿，其实让你自己猜猜也挺有意思的，但我就是喜欢卖弄一下。”
“因为我想试试变成女人是什么感觉！”
“……”
“但可惜，唯一符合标准的是一个大妈，我好想变形成妙龄少女呀。”
拿起酒保放下的双倍威士忌，牛仔帽男明显有些火大了。
“我要听实话，不要跟我疯疯癫癫的绕圈子！”
“这个地球很特殊，你发现了吗？”
“的确有些特殊，我也是才知道它居然连接着另一个世界，这在其他的地球上从未见过。”
“这就是原因。”
“怎么？你担心另一个世界的入侵？”
“不，正相反，我是怕与另一个世界的连接会中断。”
“原来如此，这个地球是两个世界之间的灰色地带。”
“没错，也是链接的纽带，若是继续让秩序法庭为所欲为，只会有两种可能。”
“要么两个世界连通成一个世界实现融合……”
“要么纽带被切断，再也不存在任何链接，你是你，我是我。”
两人碰了一下杯，牛仔帽男说：
“难怪你暗中给提示让那些人下去。”
“你不也给了点提示吗？”
“我那只是，单纯看到有潜力的孩子，喜不自胜。”
“是因为她有幻视？”
“不，是因为她的胆量，幻视那种东西，我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堆人，没什么稀奇的。”
“胆子大而已。”
“单纯的胆子大不过是个莽夫，只有信念坚定的人，才会有胆量。”
“那你觉得她会加入秩序法庭吗？”
“不会。”
牛仔帽男斩钉截铁的说：
“可悲的就是，有坚定信念的人不会背叛信念加入我们的。”
这一次，疯疯癫癫的男子没有把杯子也一起嚼碎，而是招呼酒保再来一杯。
“总之，你告诉秩序法庭不要打那个地球的主意，至少暂时不要。否则很可能吃大亏。”
“你竟然会很理智的给出忠告？我还从未见过你这么清醒过。”
“那是你没看见。”
疯疯癫癫的家伙抱着脑袋：
“刚才上船的人里，有一个简直就像是发光的银河，吓得我都快脑子清醒了。”
“是什么人？”
“我哪知道，我甚至怀疑他是神！”
牛仔帽男沉默片刻，非常笃定道：
“地球，不存在神，都只是一些挣扎的可怜虫。”
“但另一个世界有啊。”
疯疯癫癫的男子揉了揉太阳穴，刚才一瞬间的冷静不过是昙花一现，他的精神好像又有点不正常了。
“秩序法庭、天神教、莲花制药、伟正军工、安杰食品、十五号避难所、时空管理局、穿越者联盟，嘿！”
他嘲笑道：
“哦对了，还有mr.0。”
“你又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笑这些笨蛋而已，一群傻逼。”
丝毫没有在意对方连自己也一起骂了，两人再度碰杯。
“难得咱们的意见能达成一致，确实是一帮傻逼。”
“没错，都是傻逼！”
两人碰杯，饮下酒水，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