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他突然大声叫道。
    七岁的小儿子二牛跑了出来：“爹爹。”
    “你去朱伯伯家，告诉他有野猪来了，七头。”
    “哦，知道了。”二年也不知道啥意思，反正就噔噔跑上街。
    中途不小心还和魏安撞了下。
    “不好意思啊，小朋友。”魏安嘻嘻笑道。
    二牛没说什么，反正也不认识，没理他们噔噔噔又继续跑了。
    “这小土仔子没礼貌。”魏安见他跑走后，立刻骂了起来。
    “干什么，干正事，别管他。”吴志不满意，示意他别管小孩子，盯着赵府。
    他们在街上走来走去，想找个埋伏的好地方，最后找到东街角的一个茶楼附近。
    这条路通锦衣卫，赵与芮上班的话，必经之路。
    而且有个拐角，可以卡视线。
    几人坐在茶楼里，小声商量着这事，却不知这茶楼的老板就是汤和。
    “老板们，茶来喽。”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汤和笑眯眯的端上一盘茶。
    吴志几人也没多想，先不说话，等汤和走了，一边泡茶，一边继续聊。
    “你们三在这边，你们两在这个角，我和老吕在这边。”吴志在安排战术，因为不知道赵与芮坐不坐车上班，所以他把人分成几组，无论坐不坐车，这个角落人比较多，汽车到时也得减速，他们从几个方向一涌而上，对着车里打乱枪，肯定能打死赵与芮。
    如果不坐车更好，同样是四面包围，上来就打乱枪。
    几人一边喝茶一边商议。
    没一会。
    啊哎，有人说肚子痛，抱着肚子问汤和：“这边有厕所吗？”
    “楼下后院。”汤和笑道。
    这人抱着肚子跑下去，一口气跑到楼下，转进后院，刚走进院子，迎面就看到两人。
    他也没管，因为已经看到前面有厕所两个字，正要走过去，对面两人左右上前，同时伸手。
    一手扶住他的手臂，扑哧扑哧，两边的刀捅了进去。
    “呃”这人一个字都没发出来，瞬息毙命。
    两人拖着这人就往边上一扔。
    没一会，上面又登登跑下一人。
    “肚子痛，肚子痛。”
    这人也是刚出院子，扑扑哧，迎面两人一左一右拉住他，左右乱捅。
    “嘶”吴志一摸肚子，不由怒道：“老板，你这茶是不是有问题，怎么都肚子痛？”
    “不会吧，新鲜的茶呀。”汤和苦着脸：“别人怎么没事。”
    “吗的，你这茶肯定有问题，啊呀，我要上厕所。”吴志也起身。
    接着魏安也感觉肚子里隐隐作痛。
    魏安是和另一个人同时下去的。
    两人边走边骂，都在骂老板。
    但刚出院门，迎面看到有两人按着地上的人在捅。
    啊，现场惨叫连连。
    嘶，魏安两人倒吸口冷气，转身想逃。
    身后汤和与吴祯正满脸狞笑拿着短刀看着他们。
    “握草。”魏安魂飞天外，冲上去想拼命。
    原本他们也都是混道上，很能打的。
    但肚子真是痛啊，还要拉稀，没冲上去就忍受不了。
    扑哧扑哧，转眼间就被汤和他们捅翻在地。
    周雄派来的人很快团灭。
    他们团灭的同时，赵与芮也正在庆元府找周雄。
    周雄到处鬼混，住所不定，也不容易找。
    他来到庆元府三天，才打听到周雄的下落。
    然后等建康的吴天成消息，等吴天成说准备好，两边同时下手。
    这边杀周雄，另一边杀周俊。
    父子两人当天同时被杀。
    其中杀周俊的吴天成听赵与芮的话，没动用步枪，而是用手枪，这样不会怀疑到叛军。
    一旦朝廷认为是叛军杀的，那必然要重点侦查。
    武帝十二年年，江南省制置使司副使周俊父子同日被杀，震惊全国。
    这要是在以前的大宋，朝廷必然要全力侦破此案。
    但现在大元朝廷混乱不堪，湖南叛军日益壮大，朝廷下旨让当地锦衣卫督办，便没再管。
    周俊父子的死，在庆元和定海当地引起更大的轰动。
    很多有心人都能猜到，这是谁杀的。
    周雄生前就想入股卷烟厂，招惹了赵与芮，只要是知道内幕的人，都认为是赵与芮干的。
    周雄死了没几天，锦衣卫千户徐正召见赵与芮。
    赵与芮当时还是有点慌的，带了几个人来庆元府，然后才敢进锦衣卫千户所。
    他怀中还装了个手雷，要是徐正敢抓他，他就拿出来拼命。
    不过明显他想多了。
    徐正在卷烟厂有股份，加上这两案子又没证据，谁会招惹赵与芮。
    “我被调走了。”徐正开门见山道：“到临安，任指挥同知。”
    大元的锦衣卫和大明不同。
    通常一个千户管几个府州，比如徐正这个千户所，在庆元府，但管理庆元府、绍兴府，台州府三府各县，然后每个县是一个百户所。
    绍兴八县，庆元五县，台州五县，共十八个百户所。
    徐正这个千户所管的算是比较多的，有十八百户所。
    正常其他千户所，大概管两个府州，十个左右。
    没办法，庆元府是大府重府，大宋皇帝赵与芮当年外判的地方，加上当地发达，所以才管这么多。
    他这个位置也是个肥缺，不说赵与芮给他的股份，就每个百户所，总旗所，小旗所等的孝敬，一年就近二十万。
    其他七七八八收入，一年三十万是有的。
    “我这位置比较肥，所以我举荐了百户祁山为千户。”
    “祁山和你比较熟，以后他可以继续关照你，另外举荐你为百户。”
    “但刚升总旗不到一年，通过几率不敢说，不过你在小旗和总旗任上干的很好，一年增收数百万，这是你的成绩，谁也比不了。”
    简单来说，徐正要升指挥同知，他想让祁山接千户，赵与芮接祁山的百户。
    想法是好的，但一定能通过。
    浙江锦衣卫总部在临安，指挥使是宋鹏宇，最后的任命，都得通过宋鹏宇。
    如果宋鹏宇不同意，一切都是白忙。
    浙江锦衣卫主管是指挥使，副职是两个指挥同知。
    徐正现在算是浙江三把手。
    “多谢徐同知的抬爱，能不能升上去不重要，以后有的是机会。”赵与芮认为，徐正还年轻的，才四十出头，还有大把上升的空间，自己也年轻，才二十出头，不着急。
    “但最近有个机会，你可以试试。”徐正说出叫他来的目的。
    三天后，严阁老回家。
    严阁老是谁？
    他爷爷当年是跟着皇帝赵与芮起家的人，现在定海的四海银行就是严家的。
    严阁老在内阁退休，常住京师。
    但这次要回家探亲，看看严氏子孙们。
    严家在这几十年已经有很多分支，定海的这家都不算嫡亲的。
    严阁老这种大人物回老家，当地衙门也是很重视的。
    宋鹏宇好像和严家就有点关系，专门下令地方锦衣卫要着重保护。
    徐正要等严阁老离开定海后，才能去临安报到。
    徐正打算让赵与芮带人保护严阁老，同时配合地方衙门和严阁老自身的保镖。
    赵与芮如果能在严阁老面前露脸，得到好感，有他说句话，宋鹏宇一定会同意让他晋升百户。
    赵与芮闻言，当即一口答应下来。
    回到定海的第二天，他被叫到定海县衙。
    现场有好多人，捕头祁威，赵与芮顶头上司祁山的儿子也在。
    另外还有好多像是外地人，其中一个女的，身穿西服，看起来飒爽英气，似乎是现场主管。
    祁威以前还瞧不起赵与芮，但最近两年相处的很好，赵与芮不但带着他们家发财，连着他父亲也要升官。
    他眼光示了下赵与芮，把赵与芮拉到一边，小声道：“那女的叫严丽，朝廷皇城司的人。”
    “专门负责保卫内阁级高官，而且是严家的族人。”
    严丽的官职也是皇城司干办官，正八品。
    官职不高，但权职很重，主要负责内阁成员的保护。
    关键她还是严家族人，所以保护自家大佬，当然非常用心。
    她提前两天到定海，说了下严阁老的行程安排和注意事项。
    严阁老主要是回乡祭祖，看看严家人，要去当地严家祖坟，严家老宅，最后一站是四海银行。
    前面好说，都是野外和自己人，最后到银行里时，要小心戒备。
    “我们当天打算安排群演，今天在场所有人假扮银行员工和客户。”
    “。。”赵与芮和祁威面面相觑。
    没想到大元就有人想到这么玩了？
    这时有人举手：“要是有真的客户进银行呢？”
    “不让进，我们在外面会安排人手，拦住他们。”
    接着严丽左右看看，开始分派人手。
    结时祁威被指定为银行大堂经理。
    祁威顿时笑了，还是比较满意这个角色。
    “你叫赵雨瑞是吧？”
    “是。”赵与芮点头。
    “你当客户。”
    “好。”
    不料严丽转手递给他一个纸条，上面写了很多字。
    “我去。”赵与芮一看，还是有剧情的。
    纸条上写着，让他演个客户，带着爷爷时代的存条过来，这存条有点破了，当然也是皇城司预先准备好的。
    银行柜台员工说破了不承认，这时客户经理会过来，然后表示，虽然破了，但是我们四海银行承认，照样提钱。
    赵与芮千恩万谢，夸讲四海银行。
    “还能这么玩？”祁威也是五体投地。
    严阁老到时看到，肯定挺爽的，觉的四海银行不错。
    就是让老爷子开心。
    严丽还让赵与芮多看看纸条，要会背上面的台词，赵与芮一口答应。
    两天后，严阁老坐船到了庆元府，上午只在庆元府呆了一会，下午就到了定海。
    接着先拜祭了祖坟，然后回酒楼休息。
    全程赵与芮他们都戴着口罩跟着，并尽量被要求距离严阁老在十几步外。
    第二天，严阁老上午去了严家老宅院。
    赵与芮和祁威被安排在院子西侧守卫，身边还有几个京师来的皇城司人员。
    赵与芮看到他们，眼珠一转，摸出一包中华烟，然后一人递了支。
    这几人还是第一次看到香烟，莫名奇妙。
    此时虽然已经有香烟流传到京师，但还没有流行起来。
    祁威却是眼睛一亮：“华子啊。”
    华子在大元还是挺贵的，赶紧弄一根。
    几个皇城司成员学着他们一抽，马上也一个个眯起眼睛。
    “这是什么，挺有意思的。”
    “香烟，我们定海特产，回头一人带几条回去。”赵与芮笑道。
    几人抽着烟，很快打成一片。
    正聊的开心呢，吱，不远处的侧门打开，有人走了出来。
    几人大吃一惊，因为按严阁老行程安排，这边门是不打开的。
    严丽快步跑出来，说严阁老行程有变。
    西侧这边是严家的老田，本来严阁老没打算看田，但不知为什么，突然想看看自家老田。
    这边田其实原本有点荒，还是前几天县衙派人拔了拔草，清理了一下，又突击种了点油菜。
    这会是春季，油菜也长老高了，他们从其他油菜田拔过来，临时种下去。
    只要过了今天，回头肯定全死掉。
    赵与芮也是惊为天人，没想到现在做假的程度就和后世有的一比，连油菜田都能临时做假。
    严丽让赵与芮和祁威走远点，因为赵与芮两人下午要去银行客窜的，不能让老爷子认出来。
    两人刚离开，西门走出严阁老。
    有人扶着严阁老到了田边，看着家乡的老男，严阁老思绪万千啊。
    “小时侯，我也在这里干过农活，当时都是种甘蔗，制白糖，那个能赚钱啊，一亩地收入，比粮多多了。”
    “现在不是改种麦了吗，怎么还是油菜？”
    严丽等人被问的一愣，身后跟着的当地县令郑士文等一群官员也是目瞪口呆。
    为什么种油菜？因为附近有块油菜田，他们就近，把那边油菜移植过来。
    而实际上，现在定海都是种麦比较多，麦算粮食作物。
    赵与芮的工程里，就有改田种粮，朝廷现在很缺粮。
    现场一片沉默，大伙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严阁扭头看看众人，大伙目光都在躲闪。
    “呃，为什么种油菜，你们都不知道？”严阁老有点不高兴。
    严丽表情着急，她是京师城里人啊，又没干过农活，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郑士文。”严阁老突然点名当地知县。
    “阁老，下官在。”郑士文结结巴巴，也不知道怎么说。
    “你们都不关注农事吗？”严阁老左右看看，突然指了指远处的赵与芮和祁威：“把那两人叫过来。”
    严丽顿时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