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沉吟了一会，问道：“这种事情，你们之前是怎么规定的？”
    柳雪薇说道：
    “我们之前是根据职级，给每个人都限定了推荐人的数量。”
    “而且，我们的面试一般有三轮到五轮，被推荐人只是免去第一轮的简历筛选，其实只相当于免去了一些麻烦，后续的几轮面试，对能力的要求还是一样的，最终通过面试的机会其实也是一样的。”
    “而且面试官也是随机安排，尽量避免面试者和面试官提前勾结。”
    “但在实际操作中，大家总能想到各种各样的方法走后门，无论是应聘者还是面试官，都乐意如此，单靠现有的制度很难避免。”
    “毕竟公司家大业大，对应聘者的吸引力比一般公务员还高得多。”
    “所以，我这次来汇报，一来是想为大家说个情，这次集团反腐，希望不要挖得太深，那些虽然是走后门，但能力足够的员工，我们这次干脆一笔带过，否则牵扯的人数就太多了。影响也太大了。”
    “另一方面，我也想借着这次集团反腐的机会，大规模调整优化我们的招聘与人事管理制度。”
    苏信点点头：
    “我也不是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些小事你自己看着安排就行。”
    “至于招聘制度，你和清漓商量着调整吧，这些我不过问。”
    “老板，阿信！”
    柳雪薇撒娇似地连喊了两声，又认真地说道：
    “公司内部人事一旦出问题，有时候比业务或技术落后更严重。”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内部的问题如果不重视，慢慢积攒下去，等到内部真的腐烂，就算你掌握着所有股权，拥有最顶尖的技术，拥有近乎无限的资金，也可能挡不住大厦崩塌之势。”
    “所以，从一开始就要从制度上避免拉帮结派和内部利益勾连。”
    “你这个老板，也得对人事制度也得关心起来才行。”
    “从之前的多次交流来看，你在人力资源方面的见解一点也不差，大家一起探讨，制度才能更完善。”
    苏信无奈地笑道：“那好吧，但只能今天，你问问清漓愿不愿意加班，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好的。”
    柳雪薇笑着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
    她就带着柳清漓走了进来，三人一起探讨了半个多小时，定下了一系列招聘与人事管理方案，还有反腐行动中的一些细节。
    两天后的中午。
    一架专机降落在天京一处机场。
    郝祖德带着一行人走下舷梯。
    这一行十二人，个个身强体壮，气息精悍，行走顾盼间给人一种如猛虎般强悍的感觉。
    一辆黑色商务车开到舷梯旁，将郝祖德等人接上了车，一路驶出机场，往西郊的方向而去。
    郝祖德看着十二人，肃声道：
    “去了苏信的实验室之后，你们就要听从苏信的安排，配合他的实验安排和各种检测。”
    “伱们放心，以苏信的种种表现来看，这次的新药剂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只是效果有待验证而已。”
    “等整个临床试验过程结束，我就会过来接你们回去。”
    十二人中的队长聂卫江笑道：
    “郝主任，这话你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放心吧，我们既然来到这里，就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
    郝祖德也笑了起来。
    “那就好。”
    没多久。
    车辆在一栋白色的大楼门外停下，早已得到消息的苏信安排了一位员工在门口接应，核验了郝祖德的身份后，便打开了大门。
    黑色商务车平稳驶入院内。
    苏信的产业，一向都被诸多间谍所关注着，谁也不确定实验室外面藏着多少双眼睛。
    所以，苏信名下的各个产业都有着远超寻常公司的安保力量。
    尤其是他的两间实验室，都由国内一家有着军方背景的顶尖安防公司负责全天候保护。
    再加上，苏信曾花了两个小时将天卫管家略微修改，开发出一款名为天防的新程序，专门用于实验室的电子安防系统。
    每一个陌生面孔出现在摄像头前，都会引起系统的警示。
    此时。
    监控室中，三名安保人员见到郝祖德等人的身影，立刻拿起内部对讲机，肃声说道：
    “陌生人进入，共十三人，由研究员冯善夫带领，人数符合备案，流程符合，注意保持警戒。”
    对讲机中很快传来回应：
    “收到。”
    角落处的一个个监控摄像头不断扫视，一个个目光锐利的安保人员来回巡逻，几乎将整个实验室保护得如同铁桶一般。
    十二人小队中的队长聂卫江一边走，一边暗暗打量着周围，本能般地分析着适合逃生的路线，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安防漏洞。
    这让他心中暗暗为之震惊。
    在名叫冯善夫的研究员的带领下，郝祖德和聂卫江等人经过三道关卡，两次消毒，最后来到位于三楼的一间实验室门外。
    大门打开。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苏信，迎面走过来，笑道：
    “郝主任，还有各位兄弟，请进来吧，刚刚我正好在调配新试剂，没有下去迎接，实在抱歉。”
    “苏同学客气了。”
    两人寒暄着。
    一行人全部走进实验室内。
    郝祖德为苏信介绍了聂卫江一行人的身份后，苏信便引着几人来到里侧的两张手术台旁。
    “天目二号是注射型药物，你们谁先上？躺在这上面就行。”
    听到苏信的话，队长聂卫江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其余人也立刻说道：“我来。”
    聂卫江从其中点了一人，和对方一起躺到手术台上。
    苏信吩咐道：
    “将灯光调暗一些。”
    一名研究员走到开关旁，将室内的灯光亮度调低了许多。
    昏暗的灯光下，聂卫江二人本来无比坚定勇敢的内心，此时不知为何有些慌乱了。
    科幻小说中经常出现的变态博士的形象悄然跃上他们的心头，渐渐和苏信的形象融为一体。
    人体强化药剂，在科幻小说中通常与高风险，变异，怪物，痛苦等等词汇联系在一起。
    他们本来出于对苏信和对国家的信任，主动成为志愿者来接受这个临床试验。
    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们心中也难免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该不会，苏信真的是那种变态博士吧？科幻小说中，越是这样逆天的天才科学家，性格越是怪异，想法和行为也越是癫狂。”
    “苏信表现得很正常，但越是如此，说明他内心的魔鬼越邪恶。”
    “搞不好，他真的是在做什么灭绝人性的邪恶实验……”
    “刚刚一路走进来，有那么多的关卡，那么多的摄像头，还有那么多的安保人员，而且个个看起来都不简单，若是这里真的有问题，以我们赤手空拳的状态，手机也被收缴，恐怕逃都逃不出去。”
    聂卫江一向善于思考，疑心也很重，在这样的环境下，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
    苏信原本在他心中无比光辉的形象，也由此慢慢变得扭曲，狰狞，仿佛变成了邪恶的大反派。
    “好了，给他们注射吧。”
    这时，苏信吩咐道。
    聂卫江脑海中的念头戛然而止，浑身不由紧绷起来。
    他偏过头看向苏信和同伴的方向，见同伴们都好奇地看着自己，而苏信一脸肃然地看着另一边。
    “应该是我多想了，若真的有问题，不可能让我们分批次注射，苏信也不可能这么毫无防备。”
    聂卫江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很快，两名研究员则从一旁的冷藏柜中取出两支药剂，来到聂卫江二人身旁，在他们略有些紧张的注视下，缓缓注射到他们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