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自私是独狼的第一词条
    就在教团罗博顶着代号教士的超凡生化傀儡的躯壳，在罗恩·法奥的引带下，前往渊镇时，黑罗博已然对梦乡据点悍然出手。
    这一动作，明显是违背了自身不久前才定下的决策的。
    因怀疑璀璨星团这一特殊宙域，有不止一位以太级神灵的利益在其中，为了避免自身诸天来客的敏感身份成为显眼包，而被群殴，遂决定跟分身断开连接，让其以外神的身份在此间闯荡，从而获取有价值的情报。
    关于外神，之前也说了，就是相当程度的断开了跟孕育自身的主物质星球的羁绊，能够在以太界、星界、乃至各个主物质星球之间流窜、攫取利益的神性存在。
    迷雾世界、魔像世界，都有众多被外神薅羊毛的痕迹，具体包括但不限于抽取世界本源，抽取超凡力，刺激物质世界发生畸变运转，方便策划和实施更多的利益项目，譬如所谓的大佬转生重修。
    黑罗博一度以为，外神就已经是这个宇宙的顶流大玩家了。
    外神之间，以诞生时间、个体能力、底蕴积累、法则选择等衡量标准，确实有高低之分，但有一个相对清晰的上下限，从而构成‘层’的概念，外神都在其列，彼此之间差距不会大到过于夸张的程度。
    但后来，随着以太级神灵的浮出水面，之前的这個推论，即便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有错，也是岌岌可危了。
    黑罗博喜欢以综合实力，作为评定位阶的第一标杆。
    从这个角度看，外神跟以太神灵，有着不可逾越的实力天堑。
    这既是他之前让教团罗博自由行动，趟水探路的原因，也是现在违背方略主旨，亲自出手的原因。
    补什么呢？补外神到以太神的跃层现象。
    再加上数量一多，以及时间的不断拉长，那么墨菲定律就变得很应景，只要有可能发生，就必然会发生。
    俗话说，浅水难养真龙，格局小，某些概念的上限就不会高，比如空间，又比如资源。
    普通人的极限，姑且定为巅峰时期的奥运健将，甚至可以是六边形的，跳的高、跑的快、反应灵敏、耐力还好，等等。
    用这一套理论，代入到自身。
    黑罗博想要将潜力转化为实力，成为真正的以太级，则是这一理论的几何倍数难度。
    早先，他分析外神的存在，认为第一个诞生的外神，是因为概率。
    很可能，外神中的佼佼者，就像常人中的天赋者觉醒成为超凡者般，一跃质变，成为了以太级神灵。
    但又不能刻意的降智群嘲，令自己置身险境、乃至死境。
    黑罗博觉得，公允些讲，他的潜力，是以太级的，但他的当前实力，是外神中的佼佼者。
    就像普通人和超凡者的差异。
    潜力要发挥出来，就是不断的突破当前的自我。也就是说，起码得是自己深刻的意识到现有的不够用，而恰恰自身又有这方面的潜力可压榨，才会挤牙膏般挤出一些，加把力再挤出一些。
    类似的说法，影视里并不鲜见。在某些人，又或正处于某些阶段的人眼中，这话既显得装哔，又有找虐嫌疑，还中二味十足。
    那现在，这个分析，尚无必要全盘否定，而是应该进一步补全。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推测分析？
    有那么一句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没有将自身潜力全部发挥出来。因为平庸的生活所能形成的、可令自我突破的舞台，少的可怜。
    甚至，普通人的极限，只是超凡者的底限。
    超凡者，因超凡要素的存在，却是突破了这个极限。
    他需要一个好对手，甚至是残酷的敌人。
    所以，理论上应该找外神们的麻烦的他，选择了与以太级神灵为敌的方略，同时又要避免太过不讲武德的事发生。
    往根源了说，这就又涉及到他对这个宇宙的格局，以及过往大事件的认知调整。
    在这样的一个基础上，当超凡者完成了属于自身阶位的成长，达到高端，普通人面对他，就完全不够看了。
    信息的主要来源，是被黑罗博灭掉的拿坦灵族。
    光靠揍我激励鞭策，不太行。
    而到了黑罗博这个境界，想要做到类似的事，就愈发的困难。
    而上限不高，与之对应的约束力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就好比引力，小行星的引力，必然不能跟相对质量更大的行星引力比。
    首先，以太级神灵并非含金汤匙诞生，这一点已经确定。
    就像几十年的老烟民，想要戒烟，得有较大的决心和毅力。
    而以太级神灵，就有碾压外神的实力，所以才被分出这么个层级，而不是等级。
    精彩的人生，至少需要一位好对手。
    潜力若是不能转化为实力，那么到死都只是一种可能。
    可这种决心和毅力，不是平白无故就出现的，仅仅是吸烟有害健康等等道理，和一时兴起的意愿，也远不足以支撑漫长的戒烟过程。
    这个，就是黑罗博划定层级的凭据。
    而有了一，就有了万。
    这是因为，当黑罗博收到教团罗博紧急上报的讯息后，他自认为比教团罗博多看出来一些东西。
    毕竟这个宇宙的主物质位面，不是一个巨大的整体，而事繁不胜数的孤岛般的格局。
    但也就是这样了，极值，天花板，人力有时而穷。
    可对黑罗博而言，这就是当前阶段的一个真理。
    甚至，戒烟容易，防复吸才难。
    超凡者或许不似极限人类那般六边形，但他必定是在某个方向上上限突破了普通人极限的。
    拿坦灵足够古老，靠着岁月积累，收集到一些重要信息，包括几位以太级神灵的代称，以及先后诞生，沉眠又或活跃等情报。
    既然不是生来高贵，那么自然会有奋斗的痕迹，是不是由外神而来不是重点，在某个阶段必然会跟外神有所互动，才是。
    于是第二个原因就显得合情合理：以太界神灵，与外神们貌似是共生的，其互动，甚至比他预想中的要频繁很多。
    例证1，在魔像世界，已经基本确定，疯神及其教团，是外神们群策群力的成果。
    而代号诡皇的以太级神灵，明显是后知后觉，但还是决定借着混乱，做点什么，不管是浑水摸鱼攫取利益，又或培养人员，总之，拥有神选印记的斯特凡，其存在本身，就证明诡皇至少下了步闲棋。
    例证2，皇冠城的梦乡据点，梦乡的本质，目前已经做了粗略分析，95%以上的概率，是一种变形的神国。
    这是谁的手臂，另一位以太级神灵异创的？
    有可能，但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小气吧啦，毕竟神域之力已然将一个星团所在的广褒宙域的基底法则都扭曲了，搞这么个小小神国平台，格局位面也太小了。
    这就好比花了无数钱财买下加勒比海的全部，只为了在某处礁石上坐着涮涮脚。可以，但格局不匹配。
    黑罗博更愿意相信，鲸鱼即便不捕猎大家伙，而选择吃相对小的鱼，也必然是追逐鱼群，将量提上来。
    而在这片水域，鲸鱼允许鲨鱼栖息，而不会见之便驱逐。
    以太级神灵是鲸鱼，外神就是鲨鱼，各有各的盘算，各有各的吃口和捕食路径。至于彼此之间的默契是怎么养成的，必然是有说法的，但无需细究。
    现在，他只需要知道，以太级神灵，外神、邪灵，构成了这个世界的主物质位面以外的维度的生态格局。
    邪灵就是迷雾世界的西方沙漠深处，发现维度之卵的过程中，在巨构遗迹刺杀军团罗博，结果被吞噬的那种能量体。
    本来也是近乎不朽的，在主物质界覆灭，也能在以太界重生，但被拥有分解吸纳法则之力的旧日支配者给吞噬了，那就真的消亡了。
    黑罗博也知道，并不是每一位外神、邪灵，都跟以太级神灵关系密切。
    但反过来看，必然有一批外神、邪灵，跟以太级神灵关系密切。
    梦乡背后的外神，很可能就属于这种。
    黑罗博甚至能联想出类似宗主国和附庸国之间的关系，年年进贡、岁岁称臣……
    这么一想，以太级神灵的线索，岂不是就在眼前？
    毕竟他所想要的好对手，无非是敌有主场优势、积累优势，而我有外来者优势、情报优势，这样才算是起码的势均力敌。
    反过来，他害怕情况是，对方不但在此宇宙深耕多年，底蕴深厚，还能稳坐钓鱼台，静待时机，靠各路炮灰，乃至主动将部分小鱼虾蟹当枪使，探出他的大致实力和手段特色，再然后联合同级强者，抢他的诸天信息。
    信息这种东西是可以分享的，以太级神灵本就基本具备了走出单体宇宙的实力，只是因为缺乏其他宇宙的坐标，漫无目的的在虚空里旅行，有浪死的可能，这才坐困愁城，只能是一边继续积攒家底，获得尽可能多的在虚空长时间徘徊的本钱，一边想其他办法。
    那么对于人家而言，他就属于自己送上门的其他办法，不存在你占了我就没了，两桃杀三士。
    这样的背景下，不讲武德，两个壮汉欺负一个小喀啦咪又怎么了？诸天黑森林，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的说法，不就是这种时候用？
    既然如此，目前分析发现，梦乡的背后所站着的外神，有很大概率是以太级神灵的白手套，起码也是要纳贡的那种，那不借之收集情报，更待何时？
    所以，底线灵活，或者说像很多大佬一样不要脸般，黑罗博不介意食言而肥，果断出手。
    有钱人就一定知礼守礼么？有力量的人就一定有所谓宗师风范么？成功人士就一定重诺守信么？
    答案是，可以，看有没有那个需要。立人设更有利，那就立人设，不要脸更划算，那就不要脸，核心思想就一个，满足私欲，以我为准。
    像黑罗博这种能冲到高位的独狼，本质上不相信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这也是一种路径依赖，除非因这依赖遭遇一连串的重大挫折，否则不会改变。
    有趣的是，无限风光在险峰，平地栽跟头，叫摔倒，爬起来继续走便是；险峰上摔跟头，那叫坠崖，真摔结实了，是没机会再起的。
    什么化身万千，滴血重生……
    想象一下，能让拥有这般手段的强者败北的敌人，又怎么会没有赶尽杀绝的手段和决心？
    黑罗博出手，那效果就跟教团分身的手段不在一个层面上。
    黑罗博灭掉拿坦灵之后的十年，可不只是在大搞种田，修战星，造舰队。
    甚至，修战星、造舰队，恰恰是他梳理和掌握信息乃至技术的实践结果。
    就连军团罗博、教团罗博这样的分身，手段表现，都不逊色当年的他，甚至在专业领域更胜一筹了，他本尊得有多强，可见一斑。
    他现在的主要短板，其实就是底子薄，打不起神灵级的消耗战。
    哪怕他有虚空之门，但通过该门获得超凡力，也是有代价的，且但凡是门扉、通道，就有单位耗时间流量上限之说。
    所以，初来那会儿，虚空之门很有价值，不易因过量汲取本世界资源、引发大动静而被盯上，又保障了以超凡能源为主的后勤供应的下限。
    这就像一条隐秘而又稳妥的走私路线，供应了某敌后潜伏的特战队的各方面需求一般。
    但到后期，三五万人的军团，也能靠这条走私路线完成后勤补给？明显不现实。
    一样的道理，黑罗博现在也算是逐渐展开了产业，虚空之门的后勤补给比例就不断下跌，如今已经渐渐只剩一种功能，退路。
    万一事不可为，借之离开这个宇宙。
    所以说，高强度的持续消耗，黑罗博现在还玩不起。
    但要只是一两手出招，那么，敢于向以太级神灵发起挑战的技术底蕴，很自然的就展露出来了。
    原本被自然之力封禁的皇冠城梦乡据点，突然发生了诡异的天雷勾动地火。
    十几秒之内，本就阴霾下雨的夜空，电蛇疯蹿，变成大雷暴环境，然后紫色的雷霆狂砸，最纤细的，都有水桶那么粗！
    而之前的封禁扭曲之光，也向内凹陷，引发强烈地震，继而熔岩喷发。可以说，除了没有火山爆发尘埃上万米那种场面，只论温度和毁灭效果，一点都不比喷发时的火山口差。
    雷霆和熔岩，形成的等离子高热风暴，肆虐全场，很有特色的环形楼宇也被波及，就像不合格的熔炉耐火砖，完全被烧透了。
    这一宏大的特殊现象，自然引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查看、窥探。
    但哪怕是外神的眼线，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只是知道，此梦乡终端，突然就‘断网’失联（被封禁）了，然后不知道做了什么惹怒天道的事，竟然降下主物质位面最极限的绝罚，将整个区域抹除，堪称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什么遗迹、超凡、科技狠活儿，统统不好使。
    而真相是，黑罗博用外来户的拿手手段刺激了本地天道。
    然后天道就像人体的免疫系统运转般，针对性的展开消杀。
    而在这之前，黑罗博已经运用以掉san值为主要特色的手段，完成了信息榨取。
    从某种角度讲，惨死其中的皇冠城底层民众，是无辜的。
    他们一直以来，不但享受不到多少高科技带来的社会福利，还被不断的变着花样压榨，全靠虚拟世界来自我麻醉，结果却一夕惨死。
    可现实总是这样，理由正义且充分，也只是减刑，但触发了律法，就不能不判。
    而眼下，黑罗博就代表律法。这跟古代封建社会人治时期，掌权者对规则律法有最终解释权是一个道理。
    所以，兴亡皆是百姓苦，可不是说说而已。
    尤其是遇到黑罗博这种自我自大，刚愎粗暴，肆无忌惮的新君，你完全不用怀疑他带来的新模式是否会让底层获利，你需要担心的是有没有命活到活到和平再次降临的那一天。
    黑罗博拿到了梦乡的信息，也等于是亲手接过了此条线索。
    也就不需要教团罗博全力攻略此意外新开的项目了。
    受其牵连，渊镇发生的事，也就没有深化和扩大化。
    没有大动干戈的另一个主因，是侧重点，或者说，价值问题。
    论梦乡系统的价值，从高到低依次排列，分别是：服务端，此端，彼端。
    服务端就是虚拟神国。
    此端是投影发起端，彼端是投影接收端。
    以此为视角看过去，渊镇，就是价值最低的投影接收端。
    即便攻克源镇，获得的也不过是一批被遥控的信徒，或者说社会底层的可怜人，又或乌托邦向往者。
    而关于虚拟神国的情报，能通过此端和彼端收集到的，之前已经在梦乡据点那边收集到了，不需要重复收集补完。
    除非渊镇的玩法，跟梦乡据点那般大相径庭，否则即便有些差异，价值也不大，反倒容易打草惊蛇。
    单单是梦乡据点那一处，或许还能让梦乡的经营者们一时摸不着头脑。接二连三出事，傻子也知道多半是被未知敌人针对了。
    于是乎，教士人格重新占领高地后，接收到的命令是，带着罗恩·法奥跑路。
    这种行为看起来虽然很low，但教团罗博判断，对渊镇的经营者们而言，这种事既不算常见，也不是特别罕见。
    渊镇玩的再神秘，也是个接待八方客的地方，而且还多是穷途末路、或居心叵测的低素质人员，或问题人员。
    精神没点问题，前路不够绝望，谁tm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玩这种刺激？
    那么遇到一些身体内部腺素分泌紊乱，被各种化学药剂搞的半疯不癫，从而对下了药的酒水产生抗性的，不是很正常么？
    发现是黑店，立刻炸毛逃逸，不也是很正常的反应么？
    漫说很难逃的掉，就算逃掉了，又如何？人微言轻，又拿不出足够的证据，再加上吏治黑暗，地方官员该贿赂的早被贿赂了，高可信度的媒体也不肯为其在社会舆论角度发声，请问，受破坏人能闹出个什么动静？
    从某种角度讲，像梦乡据点，渊镇这类准邪教组织，之所以能建立并长久存在，本身就意味着地方管理者的失职和不作为，以及腐败。
    所以，话又转回来，逃跑，是符合常人表现的，看似粗糙，反倒是当下比较合用的办法。
    教士拉起罗恩，基本就像是扯旗飘飞般狂奔而去。
    而这并没能引起太多反应。那些喝了酒的早已五迷三道，陷入思维混乱中难以自拔。
    尚未喝酒的，也早已见惯了各类疯子发病，别说是突然狂奔而去，就是当众脱裤，小鸟甩成风火轮，也没人多看几眼，见怪不怪了。
    而组织方则更是淡定。
    分工很明确的，自有人去应对。甚至就跟贵族狩猎，先将猎物从圈里放出来，让其跑一会儿，这样才更有趣，也不用担心空手扫兴。
    可这次，渊镇一方注定要失手。
    教士只是人前示之以弱，等到了合适的地方，直接施展超凡手段，宛如水下快艇，带着罗恩就土遁离开了。
    十年前，就算黑罗博自己，想要玩的这么溜，都代价不菲。
    如今，只要开权限配给相应超凡资源，随便一个傀儡都可以运用的风生水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