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大学
开不开第二届,徐生洲只顾着薅羊毛,还这没想过这么长远的问题。而且有首届,也不意味着非得就要有第二届。就像新文学运动中那帮文学爱好者出期刊一样,有多少出了创刊号之后,就没了下文的?
徐生洲想了想,回答道:“先看这次开会的效果吧!”
他的意思是,如果这次会议开的效果太好,直接把论文进度推到40%以上,未来两年内通关有望,鬼才愿意当冤大头举办第二届,请这群大爷过来白吃白喝呢!他们花的每一分钱,可都是从学校经费里挤出来的。当然,如果效果不佳,论文进度抠抠搜搜只到30%的话,也只能想办法再举办一届,多薅点羊毛。
邱欣东没好气地说道;“也别看开会效果了,要是你还是这样提问,根本就不会有第二届!”
徐生洲才明白自己想岔了:“我这样提问有什么问题么?”
邱欣东本来有一堆人生格言、处世良方要说,结果看到徐生洲明亮的眼神,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生洲的提问有问题吗?没有。他提的问题既不是钻牛角尖,也不是死缠烂打,完全就是围绕会议主题和报告内容来发问的,而且很有深度、很有启发。学术研讨会本来不就应该这样吗?提问要是浮光掠影提点不痛不痒的问题,表面上是一团和气,可往深处想,那是提问者根本没用心听你的报告、吃透你的智慧结晶,那才是最大的不尊重!
邱欣东犹豫片刻才说道:“也不是说有什么问题,就是你提的问题太深刻,哪怕是菲尔兹奖得主都不可能马上回答出来。用巴加乌教授下来之后的感慨来说,就是有种重回三十年前,参加博士论文答辩的感觉,面对你一针见血的提问,感觉既敬畏又害怕,还非常兴奋。”
“兴奋?”徐生洲呆住了,怕不是这位巴加乌教授有些奇奇怪怪的爱好吧?
邱欣东表示自己没说错:“没错,就是兴奋。他已经五十多岁,身为名校教授,已经很少有人直接对他的论文进行点评、给予灵感和启发了。而你今天尖锐的提问,无疑是让他找到未来一段时间内努力的方向,他自然是非常兴奋。”
“那以后我还要不要提问?”徐生洲感觉很矛盾:不提问,冷场。提问,更冷场。自己真的好难!
邱欣东想了想:“要不这样,你每场只提问一次。如果还有疑问,会后你可以通过当面交流、发送邮件等方式请教,如何?”
邱老爷子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而且最想薅的羊毛已经薅到手,徐生洲也就没有再坚持:“好吧。”
就在邱欣东和徐生洲商讨的时候,申树安、尚青等几个青椒也在开会讨论。尚青抱拳朝众人连连作揖:“哥几个,帮帮忙,这是我自己拟好的四个问题,到时候我报告完了,你们就按照这几个问题提问,千万别给那家伙提问的机会。我对挂黑板有心理阴影啊!我怕被他这么挂一次,以后都不敢参会了。”
申树安微微皱眉:“你就省省吧!你这招有用,也没用。”
“此话怎讲?”
申树安指了指桌子上的《会议手册》:“你没看《手册》里面的会议日程安排?只要是学术报告,所有的主持人全都是他一个人。他要不想提问,你这招自然管用。他要是想提问,你就算有张良计,他也有过墙梯,到时候提问环节他不管台下怎么举手,首先自己先问你几个问题,你还能不回答?”
尚青哀嚎一声:“他这么做,简直就是对代数几何界的一次集体屠杀,甚至连菲尔兹奖得主都不放过!这家伙也太无耻了!他跟代数几何界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就是啊!邀请函里说得好听,还说有什么对金陵及周边地区的深度调研,原来是把狗骗进来杀。”
有人反思道:“是不是上次咱们把他虐狠了,他要报复回来?”
尚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上次就我问得最多最狠,这回他要是问我十个八个问题,把我挂在台上下不来,我会自挂东南枝,举身赴清池的!”
有人小声嘀咕道:“这里好像确实是东南啊。”
“你闭嘴!”尚青恼羞成怒。
申树安赶紧安抚道:“也不用太担心。怎么说大家也是同门师兄弟,小徐不会做得那么绝的。”
尚青冷哼几声:“他连老师请来的菲尔兹奖得主、名校教授都不肯轻饶,他还会顾及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想什么好事呢!”
就在这时,邱欣东推门而入,众人连忙起身问好。他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尚青和在场众人,问申树安道:“你们这是?”
申树安连忙回答道:“今天听了几位著名学者的报告,大家都深有感触,就聚起来讨论一下心得和收获。而且徐学弟的提问也是非常犀利,我们提前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跌了咱们的脸面。”
邱欣东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便直接说道:“小徐提问的事情,你们不用太过担心。他是第一次参加学术会议,也是第一次主持学术会议,有些规矩不太懂,我已经跟他沟通过了,以后每场报告,他只准提一个问题。你们只要做好准备就行。”
尚青这才把心放回肚里,犹自有些不忿道:“就不应该让徐师弟再提问题。”
邱欣东眉头紧皱:“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觉得小徐的提问是胡搅蛮缠,故意刁难,还是说提问鞭辟入里,很有见地?前人说过,‘读书先要会疑,于不疑处有疑,方是进矣’。你不妨问问自己,如果是换成你们自己,你能提出这样的问题吗?”
申树安道:“我个人感觉,徐师弟真的是法眼无差,看问题既准又狠,一下子就问到了关节眼上。吃晚饭的时候,我碰到了安德烈教授,他也坦诚之前虽然知道徐师弟很厉害,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问题意识和对问题的敏锐性,在他接触的学者中都位居前列,以后的发展绝对不可限量。”
邱欣东很欣慰地点点头:“奥昆科夫还是很有眼光的!不说是他,我也这么认为。仅从小徐提问的深刻,就能看出他的数学天赋在同辈之中位居前列,只要钻研功夫跟得上,成就绝对不会在我之下。你们遇到他的提问,首先不应该是害怕,而是要反思和兴奋,因为他为你们指出了未来研究的方向!”
申树安、尚青等人都回答道:“是!”
邱欣东又补充道:“今晚你们可以早些休息,小徐知道今天大家都很累,决定明天组织大家到京口看看金山、焦山、北固山,吃吃肴肉、锅盖面。你们可以乘机和他交流一下,免得做报告的时候临时抱佛脚,出乖露丑。”
尚青大喜:“知道了!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