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炎式学校的高三生涯,总是字面意义上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尤其是某些重点高中。
那上学生活,不养人,但训人。
一样的上进,一样的内卷!
而作为一位性格和脑回路一样跳脱,一度被友人骂作‘tmd有外星人!’的毕姓穿越者,毕泽的意志,那自然是——
不强韧的。
他要坚韧的话,就不至于搁那儿天天吃低保到绑上明主拜为义——没有义父,但是大仙。
立刻就奔去赌马然后赢赢赢再摸摸摸。
毫无疑问,毕泽是一个非常随波逐流的人,但他同时也是个很擅长放弃的人。
会自称在穿越前的旧世界吃过太多社会的瘪,然后到这儿就迅速摊成一坨,只等兄弟们来上点压力,才会开始姑且挣扎一点。
但若是兄弟们的精英人生过得太精英了,距离拉得太远——那他又会失去追赶的奔头,飞快地冷却下去。
这种人常见,但又不常见。
不常见的是他的确有些眼光也懂得知足,乐于助人,甚至不曾真正惹过朋友生气。
身处故乡时那乏味却又偏偏创作多样化的见闻,构成了他对生活的态度,而这边世界那恰恰能与他所知有所对应的元素,则让他与当地有隔阂却又没有太隔阂。
这让他那跳脱性子有着相当的局限,丢进高三冲刺班里甚至能被修正不少,宛若应了那句‘多刷几套题就老实了’。
若这如穿越前那般一板一眼的生活持续下去,他大抵就真会变得如过去那般普通沉闷,连多样的思想都烂在心头,不打算落在外面半点。
但显然,那副紧张压抑如当初日本职场的环境才是短暂。
倒不是说界门区没有那种职场,只是泰拉联邦给了他这样的穿越者远比故乡更多样的选择,就连标准更高的社会低保都允许他在摆烂中也能摆得比昔日更加舒适。
当然,是不是该摆烂,他自己也没想好。
所处的时期也没紧张到一定要给出个结论。
只是在确实放弃了与女性相知相恋的正常流程,选择购买女友型女仆仿生人并签下了尊重契约后,他那摇摆的内心指针倒是朝着上进的方向偏移了好几格。
未到毕业的年纪,他最终会从事什么工作,又或是单纯成为无业游民的可能也未可知。
当然,这也是假期太短,光是打游戏和瑟瑟都恨不够,实在没空现实找兄弟的缘故。
同样深感时间不够用,在各种意义都不够用的奥默,倒也相当体谅他这些日子的没动静,倒不如说甚至有点感谢。
换做大卫、格蕾、克拉拉、相羽兄妹等人在这两个月偶尔过来玩的情况,他都是分外艰难的从计划里的其他流程里抠时间来凑的,有时甚至凑不出来,只能尴尬谢绝对方想来造访的意向。
虽然听着生活谎言里常有的那套,但你唯独可以相信谎话连篇的魔人在这些类许诺话语上的认真。
他是真的会记次数的,就像不久前他还和毕泽说‘正好欠切娜几次一起工作的邀约’,其详细就是切娜曾有几次以随口一提的模样问他有没有时间,被他以同样看似随口推掉的方式回应,却又会在之后的某个时间突然提起,问对方有没有安排。
——主打一个突然回旋,让对方或茫然或惊愕地后知后觉。
他都记着的,不论是认真应下的,还是那些好似随口敷衍的。
当然,若你要向某位羽蛇那样,仗着作为事务所成员的距离每天高强度刷存在感,诡计多端、见缝插针地明示暗示他是不是该履行当初应下的几次‘奖励’,那他虽然记着,却也会尽全力的后排。
哪怕你甚至主动帮忙,主动参与工作来为他分忧——他也只会变成辱骂重力的nt,尽量无视后者那无关工作的邀约,免得自己哪天一觉醒来就看到对方那咧得略显非人的微笑。
那可真是给他本就尚在‘还债’的生活雪上加霜。
光是应对几位女友以及另一位事务所成员有样学样却又有些邯郸学步的存在刷法,就已经分外‘现充’了,都要快没时间查毕泽水表了。
虽然也曾考虑要不要学些分身之类的术式来改善状况,但课堂最流行的分身术式都是自律型分身,而他自己更青睐人偶型的选择。
或许这算一种极端的控制欲体现,但奥默愿意承认自己不放心将忙碌的工作与人际陪伴相关交给一个复制自己人格的分身。比起交给那些自身的替代,他宁愿学些人偶术来‘手操’。
毕竟他连这种流派最为重要的‘多线程思维’前提都具备了,已经可以说上一句‘我天生就该干这行!’。
——说是如此,但最近几天的筛选搜集工作都交给女巫兽了。
他倒也不急着临时找一个学来用,毕竟兽之王相关的突发事件连同碧翠克斯那儿的突然进展,以及那要保持高强度关注的天狼星训练,已经占据了他一天四分之三的活动时间。
尽管这么听来他就更应该临时抱佛脚,去学一门分身来解燃眉之急,但真能解燃眉之急的分身,临时学来的成果大抵还不如使使虹蛇神的权柄,去给每个关键人物身上塞个虹石环作神降媒介。
不求能立刻显现,但求能随时附着,观察其周围,听其报告。
这比常驻一个多人会议室还要来得便利一些,就眼下的忙碌而言也是够用。
毕竟不论是兽之王还是碧翠克斯那儿,都不是需要自己亲自杵那儿的情况。
碧翠克斯要作为局长回总部工作的同时,遣人关注相关案件。
兽之王……
兽之王就和奥默一样杵在门口。
在奥默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套让毕泽眯起眼睛,只觉得分外眼熟的银黑色全覆盖装甲后,他俩就像是两个门神。
一个胜一个英武与巍峨,让毕泽甚至无暇思考在哪儿见过这身块头超大,连接口处的机械结构都有模拟的银白装甲,只觉得这俩人站在自己身后,一左一右,每一步都沉闷厚重的模样,搞得他心里紧张得一逼。
“……我说,”他非常小声道,“这真不会露馅吗?”
‘保镖是可以进来的,同时也能被视作是一种宣传用的cosplay,没有问题。’
在现场没有精神侦测器的前提下,真正的隐秘交流还得是心灵感应,毕泽心头响起的声音非常正常,还是他熟悉的奥默.林顿。
但再看那身高两米有余,俨然像是塞了个魔人化在里面的高大机械装甲汉,被他注意目光略略垂首问一句“怎么了?”,那机械处理过的沉浑电子音,真是让他忍不住想‘这他妈谁啊’。
虽然不知道他在扮演什么人设,但演得真是一如既往的卖力。
“没,没什么。”他低声说,回过头,再瞄一眼这里到处都是的赛马娘与宇宙人,两类都是他很陌生的类型,俨然不在他的手游与特摄涉猎。
按他的话说,这是‘原创的领域’,所以他完全抓瞎,一个都不认识。
人生地不熟,兄弟还一副兽面肩甲的盔甲大汉样,乍一看跟个白面似的,搞得他心头分外没底。
便不免以压得更低的声音喊:
“我是说我啊,我很紧张!”
‘你紧张是应该的,你很喜欢赛马娘,也很羡慕怪兽之力,现在正是双厨狂喜的时候,就该紧张。’
“是这么个解释吗?!”
‘被人问到你就这么说。’
“那我干什么?”
‘d人。’
“啥?”
‘四处乱d!尽可能多的走遍这里的每一处角落。’
“好嘞!”
忽然间地,他找回了自信,让身后一对血华与蓝芒同时落下。
“你早说啊!这种事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