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2章 no.149:哪儿有那么多不可能
    一身漆黑，远远看去唯有血色华光忽明忽暗的全甲哥。
    身高肩宽看起来是分外高大硬朗，隐约还有额生双角的背影哥……
    在离开大木偶剧院时，他瞧见了这样一对很难不在意的背影，但他还是没有停下随行载具的步伐。
    显然，在轻重缓急的判断中，他倾向于那六座石英传送台上的身影。
    西崎丰、费德里科、天狼星、貉、碧翠克斯、霍尔海雅——如此的战绩，都归于阿尔图罗的名下。
    尽管都如剧院院长所言，精神污染度不高，只是单纯被那位图图姐的琴音引动了深埋心事后，都有些自闭，但那其中…嗯……其中三座。
    重点是那三位女士。
    没错，三位女士。
    当他不再被紧急的战况与环境分析占满运算，他便自然得面对这接力赛般紧随而至的难题。
    虽说称作小姐也没问题，倒不如说称呼小姐才更讨当事人欢心，但奥默此刻注重的点已不在此处，而在一份郑重的表达。
    他曾对那三位中的其中一位坦然约定会在某个闲暇中，为那数个月的等待收尾，如今他还不算真正闲下来，意外却已经发生，本该顺理成章的某位带着另外两位，又或者是被另外两位带来，接着再被阿尔图罗小姐的琴音，被她们内心长久的压抑所裹挟……
    这还真是让他当时选择搁置一旁，真面对起来便倍感头疼的展开。
    但显然还是要面对的。
    毕竟这次的琴音效果是真的，大家的记忆也都是又真又完整的。
    真到他一离开舞台，那位黑发黑瞳的黑天使便端着‘法杖’过来称赞，称赞他那意志的强大，称赞她上次的琴音被全部防出去，还是在莱茵生命的赛雷亚主任那儿，而那位就算防了出去，也没防到情绪的流向。
    换言之，虽然没能促成对方坚定意志的极端举动，阿尔图罗小姐也还是感受到了赛雷亚内心深处的纹样，就像特蕾西娅与奥默的初见。
    只是那位黑天使的共感能力显然没有前魔王来得纯粹又隐蔽，所以现在的奥默.林顿对她而言仍是一个无法观测的黑箱，足以让她提起兴趣表达对下次见面的期待。
    是的，她没有随行去医院的意思。
    大抵是因为信任，也或许是单纯的疏离，又或者是刚刚测试过的舞台调整讨论话题最具魅力，她任由自己那冷面寡言的堂弟和这边一群人一同被打包去了医院。
    不论是出于怎样的理由，奥默都稍微松了口气。
    因为依他的想法，接下来要面对的难题不需要观众。
    尤其是这种才刚见面有丶交集，也就比陌生人的等级稍微好上一点的观众。
    当然，最好是没有观众。
    虽说这些日子踏足公众人物领域的经验，已经让他比绝大部分同龄人多出一份难得涵养与耐性。
    已然是能做到不在乎大众嚼舌根的稳重。
    但这显然不是只有他那一方的事。
    一位从财团大小姐投入警备系统，在不断积累经验与资历中历练成特勤局局长却偏偏没谈过一次恋爱的事业脑。
    一位有记忆以来还不到两年，人生意义上的新生儿。
    以及一位流窜多个行业领域，各自都有一番作为也各自都有一番恶名，饱经风霜的多身份者……霍尔海雅倒还真是里面最格格不入的。
    以一副满级号的练度混迹鱼塘，却又始终都在一个进度区间，与其说是她也有奇葩的短板，不如说奥默太能防了。
    一个样貌身材皆是戳你好球区，毫不掩饰好感与热情，一直在频繁找机会约你出游，还能扮演你喜欢的类型，毫不怀疑出游之后就是要接肉食系后续的女人，从工作岗位到私家休闲都在刷存在——这种像是哥布林摸下巴般思考的前提后续，理应只有大do特do！
    但某些魔人啊，就是能给你化不可能为可能。别急。
    那位传奇恶魔猎人你先别急。
    没在说你。
    说奥默呢，你把你哥的塑料椅放下。
    好，姑且不提刚才呼啸而过的狂风大背头，当那沉默陪同，耗时十几分钟的检查与开药结束，西崎丰与费德里科更是没有赛后复盘、讨论收获的意思，单单只是各自找了个理由，说着回头网络交流便匆匆离开后，奥默也不好判断他们是嗅到了麻烦还是单纯心态没能平复。
    通常来说，那深藏于内心深处的情绪，大抵是某种后悔，某种纠葛，某种痛苦，而这类念头一旦被揭露而出，紧随而来的若不是痛苦，便是某种不得不提起的决心。
    阿尔图罗的琴声就是能让人或沉沦或奋起，可现实的复杂也让那奋起本身并不绝对——你的决心，你的果断，不见得能让你脱离困局。
    不可否认的是，当那本是一直按捺着的情绪终于得以释放，肯定是会有如释重负，会狠狠地吐出一口气来。
    可这口气吐完之后，又提起一口气来也是分外常见的。
    你没有真正脱离困局。
    你开始面对新的困局。
    就像那些同样沉默的女士们那样。
    当然，不包括天狼星象征。
    那位刚和异世界叔叔的虚像窝里斗过的天狼，正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在一开始时，混在一群人里宛若一个乐天派混迹悲观主义者聚会，雄赳赳气昂昂地东看西看，看不明白。
    但又自我感觉很棒，模样活像个左右扭头吐舌头的傻狗。
    让奥默想起拉普兰德。
    想着这种性格很嚣狂、卡阔以的狼，或许最终都会走向同一条名为傻狗的道路。
    奥默开始担忧起成田白仁的将来，就像担忧霹雳里的角色什么时候会破格一样，希望大家酷炫牛逼的印象能努力保值，不要崩塌得太快。
    但他又不是很有余裕想这些，因为局势变化得太快，刚还是傻狗的天狼星在西崎丰和费德里科离开后没多久，就好像嗅到了什么苗头。
    当然也可能是记起来了。
    毕竟她和月驰象征打的时候，这边也在公屏喊话，她但凡有那么丁点的分心也该听见。
    只是记起来本身不算什么，就算嗅到了苗头，也最多是多个对奥默指指点点的话茬。
    奥默也差不多习惯了天狼星对自己的攻击性，也不觉得她会抽风去嘲笑那三位算不得很熟的女士。
    但……
    当这人在好像嗅到苗头地若有所思，旋即目光惊诧后，对自己投来的目光不是狭促，不是嘲笑，而是愤怒时。
    奥默就要反过来沉思，十指交叉。
    接着双手扶额，陷入困惑。
    最后抬头又抬手，拧起了鼻梁。
    他有些想夹根烟。
    虽然根本不会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