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后,赵祯令人拔营而起,直抵新泰南门外三里处重新扎寨。
安置妥当后,赵祯并不急于攻城,大帐里,赵祯正同吴用、刘慧娘商量后头行动。
扈三娘带着陈丽卿来到大帐。
扈三娘道:“夫君,这回打头阵须得我和丽卿打头阵。”
赵祯笑道:“攻城哪里用到女骑?你等只在外围警戒便是。”
陈丽卿哼了一声,道:“论武艺,我二人不输旁人,如何不能打头阵?”
吴用听了,眼睛一转,说道:“大官人,二位夫人说的是,今日天晚,正可以观看新泰地势。明日请二位夫人上前搦战,让对面贼寇瞧瞧,我这里女骑也能胜他。若是不敢出战,后头攻城,贼寇士气必然低落。”
赵祯听了,这才点头同意。
而后,赵祯、吴用、刘慧娘、乔道清四人在亲军营护卫下,看过城池。城墙虽只两丈,依山傍水,城外却有五六丈宽的护城河。若是攻城,只怕伤亡不小。
第二日,大军出营,列成阵势。
陈丽卿当先上前搦战,只见陈丽卿头戴凤翅闪云盔,身穿白银连环甲,骑一匹胭脂马,手拿梨花枪,马上放着一张塔渊宝雕弓,配一壶雕翎狼牙箭,跑到阵前高声喝骂:“无端草寇,背逆狂徒,天兵到此,尚不投降,直待骨肉为泥,悔之何及!”
织女擅离银汉界,嫦娥逃出月宫来。
赵祯见了,对一旁的林冲道:“教头,丽卿若有败相,请教头遮蔽一二。”
林冲点头应下,驱马去了前头,准备接应。
城头上,【索命鬼】王飞豹、【飞蜈蚣】吴千正在督促守城,这吴千是个好色之徒,见了陈丽卿容貌,色心大动。
想着自己师弟也是折在梁山,又见了丽卿美貌,以此对王飞豹道:“兄弟,这梁山赵祯好生无礼,趁我等不备,抢了三座城池,如今我二人守护城池,却使一个女娘搦战。若是不应战,岂不显的我等懦弱无用,连个女娘都斗不过。”
“兄弟谨守城池,我出城擒了这个女娘,一来提振士气,二来也算个人质,让梁山军不敢肆意妄为。”
王飞豹虽然也是不忿,到底记着宋江吩咐,严令二人守护城池,不可浪战。
犹豫道:“公明哥哥严令守城,哥哥擅自出城,只怕将来要受责罚。”
吴千道:“兄弟,只要城池不失,公明哥哥如何会责罚我等。我只带千人出城,出城后,兄弟就闭了城门,如此万无一失。”
王飞豹,听了吴千的话,又抬头往城下看去,只见陈丽卿来回驰骋,耀武扬威。梁山大军呼喝连连,士气高涨,守城的喽啰议论纷纷。因此点头道:“哥哥当心。”
吴千听了,点了1000精壮喽啰,打马出城,沿城墙摆布开军马。
吴千道:“梁山无人,竟让一个妇人上阵厮杀,待我擒下你,做个压寨夫人。”
说罢,吴千掣出一对宝剑,驱马直奔陈丽卿。
陈丽卿听吴千话中轻视之意,心里大怒,又想在赵祯面前显露武艺,因此,施展出平生武艺,一杆长枪,忽急忽缓,刚柔相济,打得吴千只有招架之力。
城头上王飞豹见了,大吃一惊。
自己和吴千两个也曾比试武艺,若是步战,吴千灵动,自己五十合就有败迹。马战自己凭借气力大,三十合上自己倒是能胜了他。可也不能如城下这女将一般,打得吴千双剑都施展不了。
以此,王飞豹连忙让人鸣金,一面打开城门。
城下吴千哪里想到这女子气力如此之大,只一枪,就震的自己手里剑差点脱手。斗了十余个回合,双手颤动不已,听闻城上鸣金,吴千急着摆脱陈丽卿,不由剑上慢了,陈丽卿见了,娇喝一声,一枪戳在吴千右臂上。
吴千大叫一声,弃了剑,捂着手臂就要往回走,陈丽卿赶上,一枪戳在吴千后颈上,将吴千戳落马下,眼见的不活了。
赵祯见了,长枪一指,马军一下冲了上去。
城下贼寇,没命的往城里拥去,马军赶上,厮杀一阵,城上闭门不迭,城头上弩箭胡乱往下射去。
马军勒马而回,女骑上前,抢了吴千坐下马,驮着吴千尸首而回。
打扫战场,杀死上百人,自相践踏,挤入护城河淹死的反而有二三百人,不及涌入城门的近四百人,见无路可逃,只得降了。一千喽啰,逃入城池的不足二百人。
赵祯也不来攻城,令人敲起得胜鼓回营。众军回营,记录功勋。陈丽卿也上前交令,赵祯让砍下吴千首级,准备向朝廷请功。
陈丽卿退下铠甲,只穿一身戎服,得意洋洋的道:“这宋江手下头领不过是土鸡瓦狗,朝廷果然无用,一个草寇都不能剿灭。”
赵祯瞪了陈丽卿一眼,说道:“战阵岂是儿戏,如何敢轻视旁人。帐里这些人,论武艺,哪个不是威名赫赫。”
陈丽卿听了,低垂着头,也不说话。
扈三娘见了道:“妹妹,官人也是担心你,见你无甲,连夜让军器监将白银连环甲改的小了。先头妹妹上阵厮杀,官人又嘱咐林教头掠阵,唯恐妹妹吃亏。”
陈丽卿听了,红着脸道:“哪个要他担忧了。”
说完,躲在扈三娘身后。
众人见了,笑了一回。
笑罢,鲁智深道:“大官人,今日若有攻城武器,当可攻下这城。可是要派人去砍伐树木,打造攻城器械?”
吴用上前道:“这个不急,这城池要破不难,如今几处进兵,北路云天彪、魏天保只能守护城池。”
“南路高封丢了沂水,只能守护州城。中路呼延灼受阻,只我等这里进展神速。然而朝廷以我等是个羁蘼州,半点粮草器械不曾调拨,天下哪有这等道理。”
“我与大官人商量,请时迁前去汴京报捷,也要朝廷拨下赏赐。不能我等在这里舍生忘死厮杀,却半点好处不见。”
秦明道:“我等又非朝廷禁军,朝廷贯会如此,每有变故,必使各处州府先行出兵,还要地方上自备粮草军械。汴京八十万禁军从不轻动,以此震慑天下州府,无人敢反叛。在朝廷看来,各处草寇成不了大事。何况,一旦州府不能抵敌,还有禁军兜底。正是一石二鸟之计。”董平也道:“谁说不是,朝廷禁军从不轻出,这些年连沿官路清理迷雾都少了。”
“还不是当朝高太尉,只顾提拔心腹,有本事的人不得升迁。”林冲在一旁哼了一声道。
陈丽卿露了个头道:“我听爹爹说,高太尉曾透露,想要让高衙内出任一州知州。”
林冲听了道:“陈夫人,可知道这厮要去哪里任职?”
陈丽卿道:“他是个酒囊饭袋,左右不过是汴京周边,高太尉还能时时照拂。”
林冲道:“这厮害我不浅,若有一日落在我手里,非要剐了他不可。”
吴用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做到本朝这般的,却不曾听闻过。我听闻这个高衙内也有三十余岁,每日不过招猫逗狗,惹是生非,竟然一遭做到知州高位。”
“正是这些人败坏了天下。当今官家继位以来,二十余年,竟然出了什么四大寇,听来可笑。”
赵祯道:“这事却不是我等能管的了,如今我等能同聚一地,守护一方,也不枉了这身本事。”
鲁智深道:“正是如此,没了蝇营狗苟,每日快活,正称我的意。”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赵祯问道:“学究,你以为接下来当如何?”
吴用道:“大官人,眼下我等虽然在等朝廷封赏,新泰县却不能让他安稳。请大官人调拨一部兵马,绕过新泰,去其北门下寨。”
“一来,要告诉城中守将,莱芜监方向的援兵不能轻易过来,让城中贼寇时时提防。二来,也是让莱芜监宋江调集兵马,以防我等与呼延灼联合,两路夹击莱芜监。”
“除此之外,每日还要劳烦凌振兄弟率领火炮都,每日夜里炮击城墙。不求杀伤,只要城中不得安宁。另外派出民夫,去山中砍伐树木,征调工匠,打造攻城器械,要让城中守将以为,我等正准备攻城。让其早早求援,迫使宋江来救。”
“虽然不见得宋江来救,却能让其想方设法调集兵马,主动与呼延灼厮杀,无论胜败,我等都能坐收渔利。”
刘慧娘道:“官人,【飞天神雷都】如今造下四十架,趁这个功夫,正可检验押正算筹,打得准的,给些赏赐才好。若能人人会算,将来这飞天神雷打出去,杀伤不小。”
凌振听了摇头道:“大官人,这怕是不成,这些士卒里识字的都没几个,会算筹的,更是一个也没。”
赵祯听了道:“说的也是。”
刘慧娘道:“官人,县学里不是有许多学生,挑些算筹好的,我亲自教导一番,充作飞天神雷都教头,往后随军测算落点,岂不是好。”
“娘子说的是,县学里我收容了许多无家的孩子,挑些年纪大的,夫人亲自教授一番,这些人最是忠心,送来军中,也是一条出路。”
凌振道:“若能如此最好,我带来的几个匠人,配置火药,打造火炮还成,对于校正火炮,只有两人还成。”
当下,赵祯下令,鲁智深率领1000步卒,董平、秦明率领1000马军,再使一个都头带领10门佛郎机炮,在北门放炮。
计议已定,七筹好汉带着两千余士卒并一千民夫,沿城墙往北门安营扎寨。
城里王飞豹眼睁睁的看着民夫有条不紊的挖掘壕沟,竖起寨墙,却不敢出城接战。
当夜,顾大嫂护着刘慧娘,白胜跟着凌振,四人分坐两边两波,带着飞天神雷,围着新泰县城四处放炮。
城里提心吊胆一夜,唯恐赵祯趁夜攻城,城墙上燃着篝火照明,却不想正给城下刘慧娘提供了炮子落点。一时间雷声隆隆,城墙上哀嚎遍地。
王飞豹见势不好,连忙让人熄了篝火。怕赵祯攻城,黑夜看不清楚,让士卒都上城来,人不解甲,都到临时搭建的窝棚里守夜。
一连三日,日日如此。
王飞豹见士卒疲惫,只得强逼着城里壮丁上城守护。士卒轮流下城休息。又成立巡夜队,夜里三班轮流巡视城墙。
夜里更是用篮子从僻静处,接连送下去三波求援兵马。
却说沂州城下,宋清招降纳叛后,统帅吴角师徒五人,并任原、张大能、赵富八个头领,兵马一万五千,急攻州城。
虽然有吴角做法,招来迷雾,任原一众仍旧不能攻上城墙。
一来,沂州城墙高大坚固,二来,高封败退回来后,早早将周边村坊百姓迁入城里,发给兵器,一同上城守护。
宋清一连攻打十日,不能破城,眼见兵马折损严重,哥哥宋江又催促起回师北上,到莱芜监准备抵敌梁山州军队。
在吴角建议下,宋清匆忙撤兵,于城外十里处埋伏,等高封派兵马都监黄魁前来追击,大杀一阵,任原阵中杀死黄魁,趁势攻打沂州府。
可惜,高封防御得当,未能攻破。
宋清这才从容收拾兵马,沿途焚毁村坊,招揽山中亡命,聚集两万人马,退回沂水县城。
留下三千人马,凑足5000人,仍旧使李忠驻守沂水,宋清统领大军往莱芜监赶来。
新泰城南门大营,赵祯这里却遇到一桩难事。听完下头报信的军士所言,赵祯对吴用问道:“学究以为如何?”
吴用也皱着眉头,说道:“大官人,这召家庄自成一方,不服县管,宋江所部也不曾压服。虽然庄主夫妇本领高强,我这里若真要与他见真章,自然能破他。”
“只不过,这蒙阴终究是朝廷地方,并不归大官人掌管,为了这个召家村,实在不值当大动干戈。”
赵祯愤愤的道:“话虽如此,只是武松兄弟派去征缴秋税的官兵却无端遭他捆起来打了一顿,却不能如此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