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这样的。
原本所有的鬼都不会脱离无惨的掌控范围,可现在事态的发展越来越超出他的意料了。
原本他以为不在他控制之内的鬼只有五百多年前因为继国缘一的缘故脱离掌控的珠世而已,可就在不久前他得知了珠世制造出了一只鬼,一只实力或许可以媲美‘十二鬼月’的鬼!
不仅如此,现在还有一只鬼脱离了他的掌控——那只被那个带着花牌耳饰的少年带在身边的鬼。
而更加让无惨感到不安的是,这只鬼脱离他的掌控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帮助,也就是说……她是凭借自己的力量!
“是我变弱了吗?不……不可能的……”
无惨的内心开始产生怀疑。
“还有那个使用水之呼吸的老人……”
无惨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不认识这个老人,更不知道这个老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家伙。
近几十年中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有那么一位将‘水之呼吸’用得如此炉火纯青的鬼杀队剑士。
“真是让人头疼啊……好在不过是一老的老小的小罢了,不足畏惧!”
不过……他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这些不稳定的因素对于他来说都是潜在的威胁,必须处理掉才行。
寂静。
无限城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鸣女怀抱着手中的琵琶默不作声,在她的身前是陷入沉默的鬼舞辻无惨。
在无惨陷入沉思的时候,那些跪服在地上的下弦之鬼们低着头,完全不敢出声。
直到许久后,沉默的无惨才终于再次将目光看向了这几只鬼。
伴随着他的目光所至,下弦之鬼们像是条件反射般的浑身颤抖。
他们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大人手中同样身为下弦之鬼的同僚的头颅,眼里神采各异。
他们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思考,只能安静地等待着这位大人的发落。
“你们还有什么遗言吗?”
冰冷的声音让他们如同坠入冰窖。
绝望与恐惧不断地在这片空间中蔓延。
但也并非所有的下弦之鬼都恐惧地看着无惨,其中的下弦之一魇梦就是个特例。
此刻的他面颊通红,看上去似乎很是兴奋。
他的身体同样在不断地颤抖,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因为他很享受现在的氛围。
“这就是那位大人的力量吗?”
魇梦抬着头,像是在仰望着神明。
同样是下弦之鬼,在这位大人手里就是这样的脆弱,他看着鬼舞辻无惨手中那颗正在逐渐融化的头颅,那张已经扭曲的脸上绝望的表情,真是让他百看不厌。
“真是太棒了!”
他最喜欢的就是欣赏人因为不幸和痛苦而扭曲的样子,甚至做梦的时候都会梦见。
而现在眼前的场景正是他连做梦都很难实现的画面。
能够欣赏‘十二鬼月’们这样痛苦绝望的模样,简直是太幸福了!
“嗯?”
鬼舞辻无惨的目光落在了魇梦身上。
视线之内的所有鬼,任何心里活动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有些好奇地看着这只鬼。
下弦之一吗?似乎跟另外几个废物有些区别。
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像这样扭曲的内心可不多见,他很欣赏。
“那位大人……他看我了!他在冲我笑!”
梦魇注意到了无惨的目光,脸上的神情像是被迷醉了一般有些恍惚。
“啊……能够欣赏这样的一幕,最后又能够死在大人手中,简直就像是置身于甜蜜的美梦中一样呢!”
听见魇梦的心声,无惨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甚。
“你们的运气不错。”
说着,他随手扔下了手中已经完全崩溃消散的头颅。
仅仅是一念之间,一只下弦之鬼就这样不复存在。
而其余几只鬼听见他的话语,眼里再次燃起了希望。
“本来我认为你们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无惨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变得危险。
他原本已经决定处理掉这群没用的废物,但现在他决定改变主意了。
就让这些废物们发挥一下剩余价值吧。
“去吧,去帮我杀死佩戴着花牌耳饰的猎鬼者,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明白吗?”
“明……明白!”
下弦之鬼们相视一眼,然后拼命地点头,只有魇梦还在沉醉中。
无限城中再次回荡起琴弦拨动的声音,木地板上突兀地出现一扇门,门开之后除了魇梦之外的下弦之鬼都被送出了无限城。
这时候沉醉中的魇梦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阿勒?”
他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有些迷惑,“这就结束了吗?还以为能欣赏到他们每一个人绝望的表情呢~”
“你好像很失望?”
无惨微笑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魇梦。
“是的,大人。属下非常喜欢观赏人因为痛苦不幸而扭曲的样子呢。”魇梦如实回答。
“你是把我对你们的惩罚当成了表演吗?”
无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危险,似乎魇梦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这是大人对我们的恩赐啊!”魇梦的脸上浮现出迷醉的红晕,“如果能够像那样死在您的手下,我大概就能观赏到自己痛苦的样子了!属下实在是不胜感激!”
“……”
无惨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下弦之一,魇梦吗?这只鬼似乎病得不轻啊,不过这样正好。
想到这里,他抬起了袖子。
藏在振袖和服中的手臂开始蠕动,一条粗壮的触手从袖口中伸出,触手末端的尖刺一瞬间扎在了魇梦的脖子上。
伴随着触手的蠕动,血液正在朝着魇梦体内注入。
魇梦发自内心的舔大概让鬼舞辻无惨很受用,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要拍上司的马屁,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我很欣赏你,就再多分一些血给你吧,如果你能够顺利活下来的话……那些废物们就交给你领导了,杀掉花牌耳饰的猎鬼者,之后我会赏赐你更多的血液。”
做完之一切之后,无惨冷漠地转身。
鸣女再次拨动琵琶弦,无限城中的空间再次发生变化。
一道道门在无惨身后紧闭,只留下痛苦挣扎的魇梦还在原处。
“咔——”
谷
一道门突兀地在魇梦身体下方打开,他也被鸣女送出了无限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惨叫声声嘶力竭。
魇梦如愿以偿的看见了自己痛苦的模样。
因为无惨的血的缘故,他的整个身体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变得扭曲,每一处血管都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许久过后,这片空间再次寂静下来。
魇梦无力地趴在地上,但眼神里满是兴奋。
因为此刻的他比之前不知道强大了多少,这充满力量的感觉让他沉醉。
“果然……是恩赐啊……”
魇梦的心中无比的欣喜,花牌耳饰的猎鬼者吗?
一道模糊的人影随着那位大人的血液一起不断地涌入他的脑海,他看见了一个额头带着伤疤的少年,这个少年的耳畔挂着花牌耳饰,看起来略显稚嫩。
“呵呵呵~呵呵~”
魇梦双手捂着脸,染满鲜血的双手没能遮住他此刻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
“只要……杀掉这孩子,我就能分到更多的血液,到时候就能向上弦之鬼发出换位挑战!真像做梦一样!!”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就像是已经美梦成真了一样。
······
“老师,您真的没有听说过‘火之神神乐’吗?”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询问着同样站在站台上等候列车的轩浩。
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后,炭治郎一行人已经离开了蝴蝶屋。
这一次为了保证祢豆子不出什么意外,轩浩也跟着一起行动。
“没有。”
轩浩缓缓摇头。
他什么样的呼吸法都听说过,包括起始呼吸‘日之呼吸’,但‘火之神神乐’真没听说过。
“不过与火有关的话我能想到的就是‘炎之呼吸’了。”
“哦……”
炭治郎乖巧的点头。
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来寻找现在炎之呼吸的使用者中最强的人,炼狱杏寿郎。
“呜——”
悠长的鸣笛声响起,漆黑的列车缓缓停靠在月台下。
看着又黑又长的庞然大物,伊之助鼻孔中突然喘起了粗气。
“这……这家伙就是统治这一带的山大王吗?好厉害!这长度,这压迫感,绝对不会有错了!”
说着他就想拔出身上的日轮刀打头阵,但是被一旁的善逸制止了。
“冷静!冷静!”
善逸一脸无奈地抱住伊之助,“这叫蒸汽机车,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放开俺!俺要跟他决斗!猪突猛进!”
“别捣乱了!会被警察抓起来的!”善逸感觉自己快要拉不住这头蠢猪了,“炭治郎快帮忙啊!”
他朝着一旁正在跟那个很恐怖的老人交谈的炭治郎喊道。
“伊之助!别急着进攻啊!”
反应过来的炭治郎似乎也发现了伊之助过于激动了,“你看周围的人都没有害怕这个大家伙,说不定它不是什么凶恶的野兽,万一是守护这片土地的守护神呢?”
“……”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轩浩默默地离这三个傻子远了一些。
善逸也不再拉着伊之助,让这个家伙一头撞在蒸汽机车上头顶鼓起了大包。
“都说了这是蒸汽机车啊,火车懂不懂?一种能够乘坐的交通工具,你们这两个土包子。”善逸总算是忍不住吐槽这两个乡下来的家伙了。
“猪突猛进!”
不服输的伊之助依旧再跟列车较劲。
“喂!那边的!你在干什么!?”站台上的安保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三个少年,想要上前,但又忌惮着这三个人身上的佩刀。
“好了,快别闹了,再闹下去会被抓起来的!”
善逸和炭治郎赶紧上前拉住伊之助,但是伊之助莽起来即使是他们两人一起上也拦不住。
直到一旁的轩浩身上散发着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恐怖,感受着这让人背脊发凉的恐怖气息,还在剧烈反抗的伊之助终于‘温顺’了下来。
“把你们的刀藏好。”
注意到一旁安保人员警惕的目光,轩浩提醒着这炭治郎和伊之助。
“没错,我们鬼杀队是没有得到政府承认的非官方组织,没有佩戴刀剑的权力,赶紧收起了不然会惹来麻烦的!”
善逸也同样拉着两人避开安保的视线。
“好了,准备好就上车吧。”
列车停稳后,轩浩看着像是活宝一样的三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率先走上了列车。
不得不说有时候‘老年人’这样的身份还挺好用的,旁边的年轻人们看着他要上车都在绕着走。
“唉……”
“这就是‘无限列车’吗?”
看着老师已经登上列车,老实的炭治郎还在拿着鎹鸦的信正在确认。
按照信上说的,炎柱炼狱杏寿郎先生现在正在调查关于‘无限列车’上的事件,他们想要找到炼狱先生就必须登上同一趟列车才对。
“老师难道说已经感受到炼狱先生在这列车上了吗?好厉害!我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呢……”
······
“进到这货肚子里了!”
登上列车后,伊之助又开始兴奋起来。
一旁的炭治郎和善逸赶紧制止了这个蠢货的暴动。
三人沿着中间的走廊不断的往前面的车厢靠近。
“那个炼狱先生是九柱之一的人吗?”
路上,善逸有些好奇地问道,“他跟你的老师比起来谁更厉害?”
“emmm……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炼狱先生,但我感觉还是老师厉害一些!”炭治郎还是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话。
“果然!我就说那个老家伙是个怪物吧!”
讨论到熟悉的问题,一旁的伊之助也插上了嘴。
“伊之助,那是我的老师,不是老家伙……”炭治郎知道伊之助的性格,有些无奈地提醒道。
“就是就是……你想挨打别带着我们啊……”
善逸瑟瑟发抖,那个老人简直太可怕了,回想起之前在蝴蝶居里度过的‘康复训练’的时光他就浑身忍不住的恶寒,“果然,爷爷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