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拜见娘娘,赵大人!”
李瞻神色恭敬,领着众人缓缓上前,朝着玉漱跟易华伟郑重行了一礼,动作一丝不苟。
“免礼!”
玉漱摆了摆手,淡淡扫过李瞻便转头看着易华伟。
“李大人请起!”
易华伟笑了笑,亲自将李瞻扶了起来。
李瞻,李斯次子,秦始皇女婿,副马都尉,因为秦始皇每次出巡都会带上他的那些女婿,让他们坐在副车上,驸马之名也由此而来,现为皇陵监工。
李瞻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身着华服,腰间佩玉,更显气质不凡。在他身后,众人皆垂首而立,恭敬有加。
易华伟想想就觉得有些无语。微微摇了摇头,有些感慨这编剧的脑回路清奇。
“李大人,本官奉陛下之命,前来查看兵马俑的进度。”
“看着这进度,想来应该能预期完工,李大人辛苦了。”
“这是下官的职责。”
李瞻恭敬地拱了拱手,神色郑重,挺直身躯:“请赵大人放心,九千五百具兵马俑定会定期完工。娘娘跟赵大人远道而来,不如进去歇息片刻?”
说着,李瞻微微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看着玉漱摇头,易华伟笑了笑:“今天就不必了,娘娘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那…在下恭送娘娘,赵大人……”
李瞻恭敬地弯腰行礼,身后的众人也纷纷效仿。
“李大人客气了,改天再来叨唠李大人!”易华伟笑了笑,如春风拂面,让人倍感亲切。将玉漱搀扶上马,随后敏捷地跃上乌骓。在朗卫的紧密簇拥下,两人朝着咸阳宫缓缓返回。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走着,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当队伍走到东市时,玉漱的神色渐渐变得有些焦急,不停地用眼神示意易华伟。
笑了笑,易华伟抬起手,指了指街边酒楼,温声道:“娘娘,先休息一会再进宫吧。”
“准!”
玉漱会意,挥了挥衣袖,连忙点头。
阿大立刻领着朗卫迅速将酒楼围住。朗卫们行动利落,有条不紊地将客人请出酒楼。
跟着易华伟走进一个包间,玉漱眼神中满是焦急,紧紧地盯着易华伟:“我母后呢?你不是说让我见她吗?”
“娘娘稍安勿躁。阿二,带人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准进来。”
易华伟吩咐了一声,阿二领命,走了出去,阿三朝着易华伟行了个礼,低声道:“主人,已经准备妥当!”
“走吧!”
易华伟点点头,朝玉漱招了招手。
随着阿三在带路,楚婉冰与龙辉进入最里面的暗室,暗室大概有丈许方圆,四周墙壁质地坚硬。室内没有桌椅,地板上放着几张垫子,东面放着一个硕大的青铜烛台,上边置放着数只蜡烛,屋内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阿三在左侧的墙上按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地面立即打开了一道暗门,一条黑乎乎的地道口瞬间出现在玉漱眼前。
玉漱一惊:“这是?”
“你以为我跟易小川一样肆无忌惮啊?陛下还活着呢!”
瞥了玉漱一眼,易华伟没有丝毫犹豫,一马当先走了进去。玉漱咬了咬嘴唇,想着赵高对付自己不需要阴谋诡计,于是紧跟其后。
一进入地道,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潮湿的气息,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墙壁由粗糙的石块砌成,表面有些湿渌渌的,偶尔有水珠缓缓滴落,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地道的高度仅能让易华伟微微低头通过,宽度也仅够两人并行。
地道中光线昏暗,只有易华伟手中提着的一盏微弱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灯光摇曳不定,在墙壁上投射出晃动的影子,使得整个地道更显阴森。地面并不平坦,有些地方坑坑洼洼。
“等等我!”
玉漱见易华伟越走越快,心下忐忑,急忙追了过去。
两人的脚步声在蜿蜒曲折的空间里回荡,发出沉闷的声响。走了十分钟左右,路口地头出现一个往上的台阶。台阶由同样粗糙的石块堆砌而成,台阶的坡度不算陡峭,但因为光线昏暗,让人看不清尽头究竟通向何处。
易华伟走了上去,往上一顶,光线射进地道,将周围照亮了一片。
走出地道,玉漱微微眯起双眸,努力适应着外面的光亮。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睛,这是一间极为普通的屋子,几张简陋的桌椅随意摆放着,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你那个母后就在隔壁。”
易华伟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转身推开门。
“大人!”
两名壮汉笔挺地守在门口,看到易华伟出来,忙恭敬地行了一礼。
“起来吧!辛苦了!”
易华伟微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随后转身朝隔壁走去。玉漱此时顾不上细看周围的环境,满心牵挂着母后,急忙跟着易华伟走进屋子。
“母后!”
一进门,玉漱便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中年妇人。那妇人面容憔悴,眼神呆滞。正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发呆,似乎在回忆着往昔的辉煌与荣耀。玉漱的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扑簌簌地滑落下来。
“玉漱?你是玉漱?我不是在做梦吧?”
看着突然出现的玉漱,图安王后揉了揉眼睛,声音微微颤抖,有些不敢相信。起身走到玉漱面前,缓缓伸出手,想要触摸玉漱的脸庞,却又害怕这只是一场幻觉。
“母后,是我!”
玉漱紧紧握住母后的手,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心中满是喜悦,泪水大颗大颗滑落下来。
“快一点啊,你们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易华伟抬头看了看天色,撂下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慢悠悠地走到院中,在那略显冰凉的石凳上缓缓坐下。阳光轻柔地洒落在易华伟的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周身散发的冷峻气息。易华伟微微眯起双眸,静静地望向天空,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的流逝,偶尔吹过的微风,轻轻拂动着他的衣角,发出细微的声响。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易华伟缓缓站起身来,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向堂屋走去。
房间里,玉漱和图安王后紧紧相拥,哭成了泪人。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滑落。图安王后的面容憔悴而哀伤,玉漱的眼神中则充满了悲伤。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赵高!你这狗贼!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乃堂堂一国之母,你居然敢私自扣押我在这里。……你如此胆大妄为,秦王知道吗?”
图安王后怒视着易华伟,眼中充满了仇恨。刚刚问了玉漱才知道,将自己抓到这里的事秦王根本就不知道,他被赵高这个狗贼瞒在鼓里。
“陛下知道我忠心耿耿就够了!”
易华伟笑了笑:“你要是老实一点还能多活几年。想造反,还是省省吧!区区图安,不过郡县大小,也敢称后,可怜又可笑!”
“你!”
图安王后瞪着易华伟,挺起胸膛,眼中满是骄傲:“我图安虽小,却也是周王后裔,受王室册封!你不过一阉人,暴秦门下一走狗,甚至连男人都不是!哈哈哈~~”
“呵呵~,我是不是男人就不用娘娘操心了!”
瞥了玉漱一眼,易华伟轻轻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至于你的王后…呵呵,过几年在不在还是另外一说!”
“你想干什么!?”
“秦王倒行逆施,天下苦秦久矣,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可惜,那一天你是看不到了!”
易华伟微微勾起唇角,转头望向玉漱,温声道:“娘娘,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玉漱紧紧握着母后的手,眼中满是不舍,轻声道:“母后,女儿不想离开您。”
易华伟微微皱眉,再次催促道:“娘娘,陛下还在宫中等候,若不想惹陛下动怒,最好早点回去。况且,若此次回宫顺利,日后说不定还有相见之时。”
玉漱咬着嘴唇,犹豫不决。就在这时,图安王后脸色一变,突然从袖襟里掏出一把磨尖了的瓦片,紧紧抵在玉漱脖子上,玉漱大惊失色,一时不知所措。
易华伟眉头微微一挑,沉声道:“王后,您这是何意?”
图安王后眼神凌厉,紧紧握着手中磨尖的瓦片,沉声道:“给我准备一份路引,几匹快马!要不然,我看你怎么向秦王交差!”
说着手上微微用力,一缕鲜红的血液从玉漱脖子上缓缓流下。那殷红的色彩,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玉漱眉头轻颦,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看着原地不动的易华伟,咬牙道:“赵大人,莫要与我母后僵持,想个两全之法吧。”
“你们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你们把我当傻子了吗?”
易华伟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事,我回去就跟陛下报告,说你跟易小川私奔去了。陛下顶多打我一顿板子,还能杀了我不成?”
“你!!”玉漱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但身子被母亲牢牢束缚着,动弹不得,心中焦急万分。若易华伟真如此向秦王禀报,那后就害了易小川。
“母后,你放开我。咱们这样跑不远的!”
玉漱眼中露出一丝哀求。
图安王后看着玉漱,眼中既有决绝又有心疼。可如今只有挟持女儿,或许才有一线逃命的机会。自己在这鬼地方待了一年多,除了一日两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再待下去,迟早会疯掉!
“玉漱,莫怪母后,母后这也是为了你好。”图安王后的声音微微颤抖:
“今日,我们就拼上一拼,我不能让你一人在那虎狼之窝吃苦!”
玉漱满脸痛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母后,您这是何苦呢?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不管逃到哪里,总好过在秦王宫中任人摆布。”图安王后紧紧咬着牙,手中的瓦片依旧抵在玉漱的脖子上,警惕地看着易华伟:“快点!!要不然,就算拼了我们两条命,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动手吧!”
易华伟微微摇头,仿佛眼前这一切只是一场与己毫无关系的闹剧。目光清冷:“我会帮你们选一个风水宝地的!”
说罢,易华伟从袖口取出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用这个,锋利一点,可以让你女儿少一些痛苦。”
“你!!……玉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秦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图安王后怒目圆睁,死死盯着易华伟,额头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声音因愤怒而剧烈颤抖着。
“呵呵~,”
易华伟嘴角勾起一抹满不在乎的冷笑,直接将匕首丢在图安王后面前,当啷一声,匕首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而又刺耳的声响。
就在图安王后低头看向匕首的一瞬间,易华伟的手心凭空出现一颗钢珠。眼神瞬间一凛,右手猛地一扬,钢珠如闪电般飞出,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无法反应。准确无误地击中图安王后握着瓦片的右手,图安王后只觉右手一阵剧痛,手中的瓦片应声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易华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拉过玉漱,将她护在身后。然后单手掐住图安王后的脖子,将她硬生生地提了起来。图安王后双脚离地,在空中无助地挣扎着,脸色涨得通红。
“别,放了我母后…”
玉漱见状,急忙想拉开易华伟。眼中满是焦急与泪水,那柔弱的双手拼命地拉扯着易华伟的胳膊,却如同蚍蜉撼树一般无力。
“赵大人,求求你,放过我母后。”
“人道虎毒不食子,图安王后好狠的心啊?”易华伟淡淡道:“要不是看娘娘的份上,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图安王后艰难地呼吸着,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
玉漱泪流满面,她跪在易华伟面前,苦苦哀求道:“赵大人,我求求你,放过我母后吧。我会乖乖回宫,绝不反抗。只要你放过我母后,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易华伟看着跪在面前的玉漱,微微叹了口气,缓缓松开了掐着图安王后脖子的手。
“母后,你没事吧?”
图安王后跌落在地,剧烈地咳嗽着。玉漱急忙跑过去,想将母亲扶了起来,却被易华伟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