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公孙瓒公孙越进邺城(四千)
风声淅淅,树影绰绰。
公孙大郎与公孙二郎沉默不语。
朱红见状好奇的问道:“两位这是怎么了?”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公孙大郎,公孙大郎笑道:“朱兄弟,我等兄弟二人有些私事相商。”
“你二人聊你二人聊。”朱红眨了眨眼睛,立即会意,他翻起而起,把水囊还给公孙大郎。而后抬脚与公孙兄弟拉开了一段距离,将空间留给兄弟二人。
“兄长.”
“越弟.”
公孙大郎和公孙二郎正是假装客商的公孙瓒和公孙越两兄弟,如今从‘更卒’朱红嘴里得知事情来龙去脉的公孙瓒和公孙越面面相觑。
饶是对刘备颇有信心的公孙瓒都没有想到,关羽黄忠竟然真的耗费钱粮让更卒修筑道路,甚至还包了平日的伙食,就连水囊都有专人运送。
其中的消耗可想而知。
同时结果好得令人出乎意料。
关羽黄忠这才攻下邺城多久啊?屯田兵朱红就将袁绍抛在了脑后。
公孙瓒和公孙越相信,若是袁绍再度兴兵进攻冀州,那么第一个站起来抵御袁绍的就是这群人。
两兄弟仔细一想,此番举措何尝不是以务工代替赈济的变种。
以务工代替赈济,并非是什么新鲜事。
就比如在古时的齐国,正值景公当政,国内闹出了饥荒。晏子请求景公希望给百姓发放粟米粮食,景公没有同意。好在晏子主管修筑路寝之台,他命令官吏提高雇工的工钱,增加道路的长度,从而延缓工期,却不加以催促。三年后台子筑成,百姓也得到振济。所以君王满意于游玩,百姓粮食能饱足。君子说:“按照政策晏子只想发放给百姓粮食罢了,如果不能实现,就借助事物实施自己的政治主张。”
想到这里,公孙瓒和公孙越长叹一口气,没来邺城之前他们不曾想到,黄忠关羽并非是打仗厉害,就连治理一地的才能都远胜他们。
公孙越更是心有余悸地说道:“兄长,还好你没有糊涂与卫将军为敌啊。”
“咳咳咳。”公孙瓒面色微变,他连忙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心虚,后又板着一张脸训斥着公孙越,“瞎说,瞎说!我与玄德乃是手足兄弟,挚爱亲朋。我怎么想过与玄德为敌呢?不要瞎说!”
“咳咳,过去之事不必多说了,既然我等的目的已经达成,不如赶紧动身,莫要让关将军黄将军苦等啊。”公孙瓒拍了拍公孙越的肩膀。
见自家兄长都说出了这番话,公孙越只得顺从公孙瓒了。
就在公孙瓒公孙越正欲离去时,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他们耳畔突兀的响起。
“夏侯司马,就是此二人!此二人行踪鬼鬼祟祟,我看必有蹊跷!”
“!”
两人赶忙寻着声音抬眼望去,只见一身着褐衣的男子,领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的走来。
这队人马身披皮甲,各个膀大腰圆,面色坚毅,若是说他们不是精兵,公孙瓒和公孙越第一个不信。
尤其是那个被称为‘夏侯司马’的男人,其身材之魁梧,其气场之强势,让人如临大敌。
公孙越第一反应是,坏了,来者不善啊!
“兄长,快走!我来断后!”公孙越目光四飞,情急之下话音完全没有过脑子几乎脱口而出。
当话音落下的瞬间,公孙越便后悔了,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因为他愕然发现不单单是前方有兵卒,就连身后左右都有兵卒。
公孙瓒的笑容立刻凝固,他本想上前表露身份。
果不其然‘夏侯司马’的眼神刹那间就变得犀利起来,恍如直插敌人心口的利刃,神色冷得好似坚冰。双腿也使劲迈开,犹如矫健的虎豹朝他们冲来,奔跑的同时,‘夏侯司马’放声喊道:“可疑者!诸位同袍千万不要让他们跑了啊!”
公孙越的脊背冷汗连连,面色惨白好似玄德纸,他意识到方才的话语貌似让误会加深了。
眼下该如何是好?!
逃?!
前后左右都是兵卒,怎么可能逃的掉啊!
一个恍惚间,公孙越见公孙瓒拦在了自己的身前,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有了想法。
“朱红!你.你你你快帮我等解释啊!”
“解释.公孙兄弟莫要惊慌,夏侯司马不会冤枉尔等.”
公孙越只觉眼前一黑,他早应该想到相比于他们,朱红等人理应更相信那个‘夏侯司马’。
公孙越正这么想着,不料眨眼的功夫,黑压压的一片就从头顶袭来,“夏侯司马”冷峻的声音更是在耳畔响起。
“举起手来!”
“啪”
这一次公孙越真是眼前一黑,他没有抵抗就被‘夏侯司马’按倒在地。
“听说公孙伯圭不日抵达邺城,怎么不见人影?”
身骑黑马的张飞满脸纳闷。
骑着红马位于张飞左手边的关羽笑道:“三弟,前方有陌生的车队,你说会不会是公孙将军的车队?”
“!有可能!”张飞眼睛骤然一亮,他双手搓着缰绳迫不及待地催促道:“二哥,不如俺们去问问。”
“走!”
关羽笑着回了一句,便用力一甩马鞭,伴随着马鞭啪啪作响的声音。关羽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可恶啊,二哥,你竟然不等俺。”
话语虽然是抱怨的话语,但不论是语气还是神情张飞都没有半点抱怨之色,他臂膀发力甩动马鞭,驾驭着战马朝着关羽的方向迅速追去。
关羽张飞一前一后纵马来到车队前,整个车队如临大敌,当他们得知来者是关羽张飞时,这才松了口气。
“关将军,张将军。我等是公孙将军的部曲,此次前来是专程来拜访几位将军。”公孙瓒一部将满脸陪笑,一股脑掏出官印路引等,诸多能够证明身份的物品,悉数交给关羽。
关羽点点头,“不错,官印是真。”
而张飞环顾四周,没有一人符合公孙瓒的长相,故而问道:“敢问公孙伯圭公孙将军,如今身在何方?”
部将遥指不远处的浓荫,“将军见那边有黔首服役,心生好奇便与校尉去一探究竟。”
“一探究竟?去了多久。”“有些时候了。”
听到部将的回答,关羽张飞面面相觑,张飞猜测道:“二哥,公孙伯圭不会是被夏侯妙才抓走了吧?”
关羽抚摸长髯的手一顿,“有可能。”
张飞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部将一眼,“还不派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张飞瞪了一眼的部将身子不受控制一阵哆嗦,毕竟眼前的两人是关羽张飞啊,论勇武就连吕布都远远不如两人,更不用说他们了。
“怎么没听到么?”
听到张飞言语里带上了几分不满之色,部将顿时脊背冷汗连连,连忙称‘诺’。
他本想唤人前去一探究竟,思考了片刻,他决定还是亲自动身。
于是顶着满头大汗的部将嘱咐他人几句,转身就朝公孙瓒公孙越的方向快步跑去。
不一会儿,满头大汗的部将带着满头大汗的夏侯渊以及诸多兵卒来到关羽张飞的面前。
关羽张飞仔细一看,喝,还真是,公孙瓒公孙越居然真的被夏侯渊给抓住了。
夏侯渊有些头皮发麻,怎么一抓还真抓住了公孙瓒和公孙越,这下他该怎么跟关羽张飞交代。
对于夏侯渊,公孙瓒并不抱有什么恶意。
方才公夏侯渊并没有伤害他们,将他们擒拿后,就要带去临时行营问话。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始,他的部将喘着粗气急匆匆赶来,嘴里喊着:“公孙将军,公孙将军,关将军张.张将军,我等碰到了关将军张将军.”
经过一通解释,这才让夏侯渊意识到有可能闹出了个笑话。
此非夏侯司马的过错,若是关张二将军呵斥夏侯司马,我理应帮着点夏侯司马。公孙瓒暗暗想道。
张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黑着张脸,厉声呵斥:“妙才,俺知道你兢兢业业,巡视邺城周边。为何偏偏就今日犯了糊涂呢?想来肯定是没有好好歇息,依俺看将公务交给副将,你回去歇息吧!”
“张将.”
“军”字还没来得及从嘴里说出,公孙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十分不对劲啊。
就连公孙越都在公孙瓒耳畔低语道:“兄长,为何张将军言语听似严厉,却让感觉是在为夏侯司马开脱呢?”
“越弟,你别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将夏侯渊轰走后,张飞冲着公孙瓒公孙越抱拳赔礼,“是俺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两位将军,俺在这里给两位赔不是了。”
“三将军何出此言啊,哪里有什么不是。依我看能遇见夏侯司马这般恪尽职守的将领,是我和越弟的一大幸事啊。”公孙瓒笑道。
公孙越附和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那不如两位将军随俺们进城一叙?”
“请。”
“请。”
关羽张飞将公孙瓒公孙越请上了准备多时的马车,马车承载着几人穿过城门,走过街头巷陌,途径热火朝天的坊市。
沿途遇见巡逻的将士各个腰背笔直,没有一人打扰百姓,即便是挑粪的脚夫从他们身旁经过,他们也不会恶语相向。
百姓们对于巡逻的将士只有敬畏,全无半分惶恐和害怕。
通过窗户将这些尽收眼底的公孙瓒和公孙越,只觉得一切的一切显得是那么不真切,要不是在城外亲眼目睹斑驳的城墙,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是历经战火洗礼的邺城,说是进入到司隶他们都信。
公孙瓒攥紧拳头,心中一阵窃喜,果然果然,我的决定果然没有错,玄德麾下真是人才济济,贤达辈出啊!这才过了多久,邺城连半点低迷的氛围都不曾见到。南皮与之相比,谁输谁赢一目了然啊!
“公孙将军,府衙到了。”
张飞掀开了车帘。
公孙瓒和公孙越没有让人搀扶,他们掀开帘子,直接从马车上跳下。
等到公孙瓒和公孙瓒站稳身形时,这才注意到此时的府衙可谓是热闹非凡。
两个羽扇纶巾的儒士领着大小官吏,似乎在翘首以盼等待着什么贵客。
“在下贾诩贾文和。”
“在下徐庶徐元直。”
“拜见公孙将军,公孙校尉。”
公孙瓒和公孙越回过神来,原来这些人是在等他们。
公孙瓒和公孙越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贾诩之名连南皮守将都觉胆寒。虽说此人是朝堂重臣,不过还得要小心为妙。
人实在太多,公孙瓒看得有些眼花缭乱,没有注意到两个儒士究竟是谁先开的口。
无奈公孙瓒只得将嘴巴凑到公孙越的耳畔,用有且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清的声音询问,“越弟,方才你注意到是谁先说话么?”
“兄长人太多了,我也没有看清。”
“可惜啊。”
不过公孙越接下来的话,让公孙瓒的叹息成功卡在了咽喉。
只听公孙越自信满满地说道:“兄长,虽说我没有看清是谁先出声。不过依我看,右边面色和善之人必然不是贾文和。需知贾文和是心狠手辣之辈,正所谓像由心生。依我看,左边的那人很有可能是贾文和!”
“哦?为何这么说?”
“兄长,你看。那人身材挺拔,膀大腰圆,哪怕是羽扇纶巾也无法掩盖此人的锋芒,想来必是心狠手辣之辈,应该是贾文和无疑。”
“果真?”
“比黄金还真!”
而且他们的目光很让人不喜。
只不过徐庶没能想到的是,结束密谈的公孙瓒公孙越,望向他的时候,目光里多了几分忌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