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纵马骑士们的驰骋,横江津一战,在短时间内传遍了整个淮南。
淮南守将们皆是面露惊愕之色,不少守将更是一个踉跄跌倒在座位上。
“什么?!太史慈率领一百曲阿骑兵大破孙策程普黄盖诸将?!”
“什么?!吴景与刘繇握手言和?!”
“什么?!吴景与刘繇共同举兵,兵发寿春?!”
一桩桩一件件来得是那么突如其然,来得是那么令人难以置信。
淮南人皆知吴景与刘繇势同水火,如今他们的兵力已经被刘备吞掉相当大的一批,眼下就指望着吴景带头出兵。
淮南守将中的李丰稳住身形,暂且按捺住心中惊恐的情绪,连忙询问缘由。
当他们得是太史慈出面,劝说刘繇和吴景,前提是吴景和刘繇两方各出百骑赌斗。
刘繇胜了,吴景才会考虑此事。
这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了,孙策的勇武众人都是有目共睹,孙坚旧部更是个顶个的厉害。
私下里甚至有人夸张孙策的勇武,堪比古时的项籍。
堪比项籍的孙郎败了,如此说来对面岂不是项籍本籍?!
“不对!”绝大多数守将都不能接受这个结论,李丰绞尽脑汁试图为孙策的落败找些借口,“其中肯定有问题,会不会是程普黄盖诸将突发恶疾?而后曲阿骑士一拥而上这才击败了孙郎?!”
“府君,并非如此。是太史子义与孙郎斗将,曲阿骑兵拦住了黄程诸将。”传令兵将比试之事一五一十地说来。
“这”
面对摆在眼前的事实,李丰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纰漏。赫赫有名的孙郎,还真是堂堂正正败在太史慈之手。
“不对!”李丰发现了其中的盲点,“曲阿骑士拖住了黄程诸将?!”
“?府君为何如此惊诧?”主簿不解的问道。
李丰神情似乎比方才还要来得惊讶和不解,他深深吸气道:“黄程诸将可是孙文台的得力干将,即便不是万人敌,那也是千人敌。如今竟然与曲阿骑兵不分上下?!!这些曲阿骑兵竟如此厉害?!莫非他们都是千人敌?!”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明白了李丰刚刚的惊讶不解。
细细一想,曲阿百骑拦住了黄程诸将相比于太史慈击败孙策确实要来得惊悚许多。
黄程诸将弱吗?
李丰不禁捶胸顿足,脸上写满了悔色。
主簿连忙询问,“府君,你这是.难道是身子不舒服?”
“非也,非也。某只后悔啊,原来曲阿骑兵如此厉害,早知当初某还跑到宛陵募兵作甚?!就应该亲赴曲阿!如今想想刘繇能够击败吴景,就是仰仗曲阿之兵啊!”
其余属官连连劝说,纷纷宽慰守将。
唯有主簿问道:“府君,如今如今我等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李丰面色一沉,竟然真的开始思考起来,似乎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他望向在场的众人,“诸位可有什么妙策?”
此话一出厅堂内顿时热闹起来,各个属官踊跃发言,不少人都说应当等待天子回归。
半响过后,李丰吐出一口浊气,脸色越发坚毅起来,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他振振有词地说:“吴景能降,我等为何不能降?!”
“啊?”属官们皆是一愣,怎么事情的发展有些超乎他们的意料啊。
“不对!”李丰突然一改口,“什么投降不投降,我本就是大汉纯臣!讨伐袁贼,责无旁贷!”
“啊?”属官们瞬间愣住了,尤其是方才说等待袁术回归之人。此时此刻,他们只觉一股寒意在脊背生起,望向李丰的眼神变得越发惊恐起来,就连双腿都在打颤,不过他们当中也有人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强装镇定地说道:“府府君,你莫不是在说笑,什么袁贼不袁贼”
“说笑?”李丰嘴角勾起了抹冷笑,他朝着桌面用力一拍,发出“啪”的一声惊响。这声惊响,好似拔地而起的雷声,震得在场之人耳朵嗡嗡作响。
“某没有说笑,便是尔等这些囊虫,害得某一时之间中了袁贼的奸计!这才害我奉贼为主!来人啊,将他们这些人给我拖下去!”
随着李丰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队整装待发的兵卒撞开房门冲进厅堂当中来。
面对这些兵卒属官们自然是无法力敌,他们惊声尖叫,迈开脚步试图逃窜,场面瞬间乱成了一团。
似乎李丰早有预谋,一队兵卒不行就再来一队,很快局面就被兵卒们控制下来。
有属官冲着李丰破口大骂:“李丰匹夫!刘玄德向来嫉恶如仇,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带下去。”李丰板着一张脸,似乎不想听对方多言,他朝着兵卒挥了挥手,兵卒们押着属官们退去。
经过变故后,厅堂上所剩的属官纷纷缩着脑袋,生怕步了刚刚那些人的后尘。
李丰瞥了眼他们,平静地说道:“方才那些人是袁贼的间者。”
“间者.”
属官们微微一愣,而后纷纷附和,“对!间者,是间者!府君英明,英明!”
“若非府君,我等又如何识破他们的真面目啊!”
“都退去吧。”李丰似乎有些乏了,朝着属官们摆了摆手。
属官们如蒙大赦,连忙抱拳溜之大吉,徒留李丰和主簿两人。
主簿叹道:“府君,方才那人说的不无道理。卫将军嫉恶如仇,想来不会轻饶你我啊。”
“唉。我当然清楚。奈何桥君书信来劝,历阳吴景丹阳刘繇挥兵前往寿春。非你我能够力敌啊,既然如此不如早做打算,或许还能保全宗族。倘若事后清算,只怕身死都是轻的啊。”
随着太史慈成功让吴景弃暗投明,并让吴景与刘繇一同发兵的消息传遍淮南。梁纲乐就也如李丰这般举城投降,令吴景刘繇的队伍壮大了许多,从原先的二三万人马激增到四万之巨。
沿途的守将纷纷噤若寒蝉,哪怕没有举城投降,但也是紧闭城门不敢拦截吴景刘繇等人。
尤其是不敢面对曲阿的骑兵,曲阿骑兵之骁勇短短数日之内就传遍了淮南。
等到风声传到刘备耳里时,他不由得感到吃惊,“怪哉、怪哉,难道曲阿小将真的存在?嗯?怎么李丰梁纲乐就举城投降了?”
此次若不是太史慈,即便有曲阿小将,那又有何用?倘若真的存在曲阿小将,他相信太史慈不会错过曲阿小将。不管有或没有,都不必过分注重。
“哈哈,主公。”
张辽领着徐晃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进了营帐当中。
“是文远和公明啊?何事如此欣喜啊?”
张辽徐晃抱拳恭贺道:“主公,子义将吴景刘繇之兵给请回来了!沿途李丰乐就梁纲望风而降!”“哈哈!”刘备朗声大笑,“确实是件喜事,确实是件喜事啊!文远公明速速随我前去迎接子义!”
“诺!”
刘备领着张辽徐晃等人与一众骑兵,朝着太史慈归来的方向赶去。
一路的驰骋,总算是瞧见了太史慈的旌旗。
“子义!”
随着刘备一声呐喊,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太史慈领着几个陌生的面孔纵马疾驰而来,刘备的注意力多在太史慈的身上。
张辽和徐晃发现了这些生面孔中,有一个人长相颇具特点。
与刘备同样的大耳朝怀,要不是两人长相没有相似之处,恐怕他们下意识会联想到此人是刘备的兄弟犹子。
刘备见太史慈飞驰而来,连忙翻身下马。得益于马镫的存在,以及持之以恒精进剑术,他的身手颇为灵活,一个翻身便干净利落下马。
太史慈在距离刘备十几步之遥的时候,拉住缰绳停住战马。
“子义,此次你劳苦功高。来让我来扶你下马。”
“卫将军,我”
太史慈本想拒绝,但他看着刘备认真的模样,却怎么也拒绝不了,而是默默地在刘备的搀扶中缓缓下马。
这让同行的孙策和刘繇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能看出刘备并非是演戏,更像是发自内心。
刘繇自知是做不到这个地步,他原本就敬重刘备三分,眼下更加敬佩了许多。
孙策起初对于刘备没有什么观感,宴席上被人说是刘备之子后。他的火气顿时蹿了出来,连带着都有些厌恶刘备。经过跟太史慈交手,对于刘备的态度他这才有些改观。
直到亲眼见到刘备,他第一眼的感觉便是,此人的耳朵真大啊。
随后更是下意识地将刘备跟袁术对比,然后袁术瞬间就败得体无完肤。
“卫将军,幸不辱命!”
“好好好,子义果然智勇双全!我定然将子义的功劳上表天子。”
“不。”
谁知太史慈竟然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卫将军,此次的功劳不在我,是将军和三将军的教导,还有曲阿骑兵们的鼎力相助。”
“哦?此话怎讲?”
太史慈深深吸了口气,将横江津的比试说了出来。
刘备越听越喜,连张辽和徐晃都对太史慈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情。
“不错,功在曲阿骑兵。但是子义也不必自谦,子义指挥有方,要我看这怎么不算功呢?至于子义许诺之事,我替三弟答应了。”
“多谢卫将军!”太史慈急忙抱拳道谢。
说着说着太史慈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为刘备介绍起了刘繇孙策等人。
刘备忍不住跟刘繇孙策等人攀谈了起来,刘备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架子,完全是将刘繇孙策等人当作同等地位交流。
其间刘宠本想让刘繇喊刘备为叔父,好在刘备敏锐地察觉到了刘宠的预谋,几句话给搪塞了过去。
连周瑜都不得不承认,刘玄德有人君之相。
正说着的时候,刘备话锋突然一转,“春寒料峭,诸君不如随我移步营帐一叙?”
“如此甚好。”
众人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在刘备的带领下,众人进入刘备的营地。
望着一个个披坚执锐的兵卒,饶是孙策都不由得啧啧称奇,行走在他身旁的周瑜不停的咳嗽,以此来提醒孙策千万不要丢了颜面。
孙策关切道:“公瑾你你莫不是感染风寒了!”
时刻将注意力放在周围人身上的刘备强忍笑意,“伯符,军中设有医官,不如我去唤来医官为公瑾诊断,你看这样如何?”
孙策眼睛顿时一亮,刚想说好。
却被周瑜给拦住了,周瑜无奈叹道:“卫将军,伯符,我无碍。”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不过我觉得还是看看为妙。”孙策仍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噗”
孙策这般严肃的模样,逗得一众人哈哈大笑。
周瑜无奈叹了一口气,将孙策拉到一旁。告诉孙策方才咳嗽的原因,孙策这才恍然大悟。
好在这不过是一个插曲,不管是张辽徐晃太史慈还是刘备都不介意孙策的行为。
众人跟随刘备的脚步,来到营帐当中。
闲谈几句,刘备没有隐瞒,将之前的计划一一说出。
孙策和刘繇顿感吃惊,围住寿春歼灭援军说来简单,做起来难。
周瑜心中更是一惊,世人皆说刘玄德有万夫不挡之勇,如今看来其谋略也不简单。并非单单仰仗贾文和,围住寿春而不攻反倒剿灭援军,如此巧思着实不凡!此外借助剿灭援军的威名,以及争取刘繇吴府君为外援,更是让李丰梁纲乐就三将举城投降。给寿春施加重压,妙妙妙,妙啊。
周瑜有些不解的是,刘备到底怎么跟关羽张飞取得联系?距离之遥远,送信都耗费时日,别说商议具体谋划了。
不过这些并不影响周瑜对刘备的评价,他发自肺腑地说道:“将军之谋略,瑜佩服佩服啊。”
面对周瑜的夸赞,饶是处变不惊的刘备都感到汗颜。剿灭援军是他从仙乡抄来的战术,李丰梁纲乐就的投降他压根就没有料到。
“侥幸,侥幸。”
刘备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牵扯太多,他连忙转移话题,当然这也是张飞拜托他询问的事情。
“伯符啊,我听闻你有一幼弟?曹校尉与三弟聊了三天三夜,达成了孺子要从小抓起的共识,想出了一套培养贤才的方法。不知伯符有没有意向让令弟与曹校尉二子丕为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