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敢于梦想
小小的化疗室里,气氛一片喧闹。
房间里,一张张沙发整整齐齐地贴墙摆放,沿着墙壁一路排开,以至于正中央的空间完全清空出来。
沙发上,分别坐着一个孩子,扶手旁边就是吊瓶点滴;有些沙发旁,父母模样的成年人陪伴在侧,但大部分则没有,因为化疗是一个漫长而枯燥的过程,今天又是周一工作日,不是所有人都不需要上班的。
此时,孩子们一个两个满怀激动和亢奋的目光,全部聚集在门口;但没有人离开座位,因为点滴绊住脚步,如果他们要站立起来并且冲上去的话,眼前可能会演变为碰碰车现场,所以他们都在克制自己。
依旧只有菲利克斯一个人站在中间,右手边就是他的点滴。
李维展露一个笑容,“嘿,菲利克斯。”
窸窸窣窣地,全场眼神全部朝着菲利克斯蜂拥而起,羡慕的、敬仰的、欣喜的,应有尽有。
反而是菲利克斯愣住了,瞪圆眼睛看着李维——
尽管他知道李维不会食言,但真正看到李维出现,近在咫尺,那种喜悦和幸福还是瞬间炸裂开来。
李维进入房间,稍稍往前走了两步,环顾四周。
“嘿,早上好。我是堪萨斯酋长的跑卫李维,专程前来探望我的朋友菲利克斯,并且带来我的两个朋友,同样和我一起为堪萨斯酋长效力的四分卫帕特里克-马霍姆斯和近端锋特拉维斯-凯尔西。”
嗡嗡嗡,嗡嗡嗡。
没有人开口说话,但空气里能够明显感受到开心的躁动,一个两个坐在沙发上也无法控制血液的沸腾。
视线,热忱而迫切地围绕李维三个人打转。
“当然,菲利克斯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同样也是帕特里克和特拉维斯的朋友,所以,这里谁是酋长的球迷呢?”
刷刷刷!一个个快速举起左手,并且屁股稍稍离开沙发,试图把手臂伸高一些、再高一些,仿佛伸得越高就越忠诚一般。
但李维注意到了,也不是所有人,有那么一两个孩子略显迟疑,左右看看其他人,然后也跟着举起手臂。
李维看向那几个孩子,“如果不是也没有关系,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喜欢橄榄球的,也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喜欢酋长的,你可以喜欢棒球,你可以喜欢冰球,你甚至可以完全不喜欢任何体育项目,我不伤心,一点都不伤心,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李维仰头,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正在努力消化这件事一般——
哈哈。哈哈哈。
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在空气里激荡。
然后,李维低头,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么,这里谁有酋长的球衣?”
刷刷刷。
几个孩子反应迅速,立刻高高举起手臂。
李维故意举起两只手,两只手都做出食指和中指交叠的祈祷手势,“请说没有请说没有,千万千万没有。”
“因为我今天带来的礼物就是球衣。”
李维看向那几个孩子,“抱歉。伱们已经拥有了,看来今天……”
那几个孩子直接愣住了,满脸哀伤、不知所措地看向李维。
李维话锋一转,“你们介意同款球衣,但是有我们三个人的签名吗?我知道这不是什么价值千金的礼物,但我真的希望你们会喜欢。”
一秒,两秒。
啊啊啊。啊啊啊。整个化疗室的喜悦和幸福一下井喷起来,全面沸腾。
菲利克斯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化疗,不止是无聊而已,而且疼痛、恶心、头晕、难熬,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偶尔,他会感觉自己的血管冰凉冰凉,仿佛生命力一点一点被抽走一般,然而他只能瘫坐在原地,无法动弹。那种无力感,令人厌烦。
所以,接受化疗的日子总是辛苦的,甚至从早晨起床开始,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就开始抗拒这件事。
一直到他们开始收听堪萨斯酋长的比赛,从那些战斗的声响里汲取能量,化疗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至少,苦中作乐。
而现在,看着房间里的欢声笑语,菲利克斯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笑容,一点一点地爬上嘴角;却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汹涌一片温热。
“嘿,菲利克斯。”
一张脸孔出现在眼前,是李维。
菲利克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快速揉了揉眼睛,慌慌张张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嘿,李维。我没有想到……谢谢你愿意……我是说谢谢。”
语无伦次,词不达意。
但是,李维听懂了。
“谢谢你邀请我前来,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愣住了。
李维蹲下来,看向菲利克斯的眼睛,眼睛里写满了真诚,“我是认真的。这座城市一直在以你们的方式欢迎我的到来,并且接纳我成为你们生活的一部分,我很感激。谢谢你愿意把朋友介绍给我认识。”
菲利克斯只觉得胸口汹涌着一股暖流,幸福和喜悦如同气球一般快速鼓胀起来,几乎就要乘风而去。
菲利克斯摇摇头,“不,我应该谢谢你。你让我相信,梦想依旧是存在的,并且依旧是可以实现的。”
李维轻轻抬起下颌,“所以,你的梦想是什么?”
“跑步。”菲利克斯脱口而出,“像你一样在橄榄球场奔跑,像边缘行者一样在赛场密不透风的防守里撕开一道缝隙。”
但说完,菲利克斯就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是一个荒唐的梦想,对吧?”
骨癌,让菲利克斯失去了一条腿,尽管现在按上假肢,菲利克斯可以站立可以行走,表面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菲利克斯知道终究还是不一样,他不能随随便便地轻举妄动,更不要说像以前一样奔跑了。
这也是菲利克斯喜欢李维的原因之一。
他喜欢看着李维在球场之上驰骋的模样。
“哈哈哈,我只是在开玩笑。”菲利克斯连忙转移了话题,“其实,我的梦想是乐队,组建一支乐队,在学校毕业舞会上表演,说不定未来有一天,我还能在箭头球场的主场比赛登台演出呢,这个梦想怎么样?”
李维对着菲利克斯展露一个笑容,“很好,堪称完美。”
“在赛场上奔跑也好,登上箭头球场表演舞台也罢,一切都很好,这都是完美的梦想。”
“菲利克斯,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梦想的力量。看,一个从来不懂橄榄球的门外汉也能够在职业联盟担任首发跑卫,还有什么不可以呢?”
菲利克斯看着李维的笑容,自己也没有忍住,嘴角的弧度跟着上扬起来。
有些犹豫,有些迟疑,有些胆怯,但……还是绽放开来,然后,重重地点点头。
“嗯。”菲利克斯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