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臣正文卷第三百五十四章四方畏服跪在曾经属于自己的中军大帐中,萧凤山看着姜玉虎迈步而入,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一个五花大绑地跪着,一个霸气外露地站着。
对比过往的相逢,今时今日,不得不让人感慨唏嘘。
姜玉虎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阶下囚,“你有什么想说的?是要强调自己是被另一个废物拖累了,还是要说些什么色厉内荏的狠话?”
萧凤山嗤笑一声,嘲讽道:“我只是没想到,一贯自诩清高孤傲,不屑一切阴谋的小军神,也会做这么背信弃义的事情,枉我还信了你的鬼话。”
姜玉虎微微皱眉,“我做了什么背信弃义的事?”
“你说你不介入皇权之争吗?那龙首州的无当军是什么?还扯什么为老军神守灵的借口,此刻站在战场上的人又是谁?”
萧凤山说得是既鄙夷又愤慨,姜玉虎听完却瘪了瘪嘴,“你是觉得,用这样道义上的指责,就能够掩盖你废物的事实?然后让你心里好受些,觉得非战之罪,是敌人太狡猾无耻?就你这样,怎么好意思一直顶着个文武双全的名头耀武扬威的?”
一番如利剑一般的言语,让萧凤山登时如受惊的猫一般炸毛狂怒,但此刻的他已是困兽,压根没有反抗的能力。
姜玉虎淡淡道:“我说了我不插手那就不插手,无当军听命于东方氏的皇帝,如今皇位上坐着的是谁啊?你们现在就是兴兵造反的乱臣贼子有什么问题?当初你握着君臣大义的时候我说了让你等我七日,你怎么就不敢赌呢?说到底,不还是因为你废物吗?”
“行了,这种骂人的活儿夏景昀比较擅长,你去跟他说吧,我很想看看他那张嘴能不能把你骂死。”
姜玉虎看了一眼失魂落魄彻底垮了的英国公,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帘子放下,军帐之中,一片昏暗,一如他们未来的人生。
——
汜水关城,站在城墙上的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那连绵如巨兽的营帐。
瞧见那当头十骑滑过营寨外围,姜玉虎领着三千骑兵如一柄长枪从营寨大门直接扎进了巨兽的口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后便见那本以为会被巨兽一口吞掉的队伍,在冲垮了第一层防守之后,猛地方向一变,全员转向了大营西侧。
然后,就捅穿了.
他们在城墙上距离这么远当然看不清细节,就见着那股黑色洪流从营口捅进去之后,怼着西面大营猛攻,而后营寨之内设下的层层阻碍便都离奇地崩盘了,溃兵如水,四处乱涌,止都止不住.
“成了?”
“居然真的成了!”
城头众将一阵激动。
岳平武按着城墙的石砖,沉声道:“别急,这只是暂时冲垮了他们的阵型,他们毕竟有五万人,一旦重新集结,咱们只有三千人,或许还会有麻烦!”
“将军,要不我们立刻集结大军,冲杀过去!这是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啊!”
岳平武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众人闻言也是叹息,是啊,等集结队伍再冲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咱们的任务是守关,关城不破,大局就不破,不要贪功而失了本分。”
“哎!”
有性子急的忍不住一拳砸在城墙上。
而随着他这一拳,营中的局势竟出现了让他们欣喜的变化,三千人的骑兵队伍直接冲破了英国公的西面大营,然后两千无当军直接绕了个大圈,马速不减,又杀了回来,反复冲杀之下,西面大营彻底抵挡不住,崩溃开来,逃兵四散。
“屮!老杜,你这拳头给劲儿啊!快再来一拳!”
那校尉闻言也不怕疼,一拳又砸了下去。
随着他这一拳,叛军大营中,无当军开始穿插,而后织就了一张大网,将这些溃兵直接朝着建制尚且完整的东面大营赶去!
“驱虎吞狼,妙啊!”
“不愧是小军神!”
城墙之上,登时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他们站得高看得清楚,无当军就是围三阙一的策略,只给西面大营的叛军留了一条路,而东面大营的叛军因为顾念袍泽之意或者指令不及时,没有在第一时间用严格的杀戮止住这些慌不择路的逃兵的冲势,等反应过来,再想杀住阵脚,就已经无能为力了。
“不好!他们要逃!”
“哎!可惜了!咱们只有三千人,否则定不能让这些叛军都逃了!”
“这一逃走了,待他们收拢败兵,恐怕又是个麻烦啊!”
“老杜,你别愣着啊,赶紧再来一拳!”
“哦好!”
那校尉也激动,赶紧又是一拳重重砸在坚硬疼得龇牙咧嘴的。
不过他那拳头仿佛真的有神奇的魔力一般,先前杀穿出去的张校尉带着骑兵,如神兵天降,举起姜字大旗,拦在那些溃逃出营帐的叛军后路之上,让叛军的去势一顿。
原本隐隐恢复的建制和组织瞧见后路已断,所有的指令和安抚都不好使了,在求生的本能之下,慌不择路四散溃逃,彻底崩溃。
“好!”
“好啊!张校尉立了大功啊!”
城墙上一片叫好,而远处的战场上,大局终定,只剩下了追亡逐北,收拢降兵的故事了。
“厉害啊!三千破五万,这一战,注定扬名青史了。”
“从来只听说军神的威名,未曾见过军神大人亲自领兵征战,深以为憾。如今见小军神风采,此生无憾了!”
“经此一战,中京算是安稳了。”
正感慨着,一个传令兵快步冲上来,“报!”
一个副将笑着道:“报什么报,我们正在这儿看着呢,还用你报?”
传令兵一愣,旋即道:“中京信使急报!”
众人面色一肃,面面相觑,不会这边打出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大胜,中京又出什么问题吧?
岳平武连忙道:“快请!”
很快,一个信使匆匆而来,将一个信筒递给岳平武,“岳将军,这是给您的信!”
岳平武核验了一番火漆,立刻打开,只一扫眼便面色一喜。
众人也不好偷看,只好一脸渴望地在一旁等着。
岳平武看完长长出了口气,温声对信使道:“有劳尊使,请在城中稍歇。”
待信使下去,众人终于忍不住问道:“将军,什么事儿啊?”
岳平武想了想,直接将信递给了他们。
众人拿着一看,信上就写了三件事。
第一是岳平武凭借在中京政变之中的突出表现,封忠义伯,加云麾将军,任中护军将军如旧,特赐翊卫忠勇功臣;
第二是洞庭水师和龙首州军队,趁夜突袭金陵城,那位在近月来大放异彩的白县令领着众人雨夜下金陵,攻克了那座广陵州州城,也是广陵州第一雄城,阵斩广陵州牧项希远,广陵州全境基本可以被朝廷视作囊中之物;
第三是夏景昀对他的叮嘱,让他不必有任何压力,朝中一切他替他顶着,一定守好汜水关城,然后一切听从姜玉虎的指挥。
众人看完,齐齐笑着朝岳平武行礼,“恭喜忠义伯!”
那个砸拳校尉更是直接举起渗血的拳头道:“将军,就我这手怎么也值一功吧?”
岳平武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诸位兄弟客气了,今夜咱们痛饮庆功酒!”
众人齐齐欢呼,眼神之中,也有着艳羡。
喧闹之后,他们缓缓冷静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那边渐渐安静下来的战场,岳平武轻声道:“诸位兄弟,安下心,迎接新的朝廷吧,这一次,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
安扬郡,狼牙州边界,也是距离中州边境最近的一座郡城。
此刻的郡城太守府中,悄悄来了一个大人物。
一个在狼牙州顶了天的大人物。
狼牙州州牧兰廷望,穿着便服,坐在太守府中,眼前坐着安扬太守,一个他的心腹幕僚,以及一个持剑披甲将领模样的军汉。
安扬太守毕恭毕敬地坐着,“大人,可需要下官做些什么?”
兰廷望摇了摇头,“等着便是。”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对这位心腹解释道:“本官已派出哨探,如果英国公他们赢了,真的攻克了汜水关天险,本官便押他们一注,给他们运粮运兵,赌上一把。”
安扬太守识趣地接着话,“若是他们输了呢?”
兰廷望哈哈一笑,“这便是我必须亲自来此的意义所在了。他们若兵败汜水关前,龙首州有朝廷大军,九河、白壤不足为基业,故必会退来我狼牙州。”
他看着安扬太守,“若是他们退兵而来,你便假意投靠效忠,而后设宴款待,届时本官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安扬太守一愣,“一网打尽?”
兰廷望嗤笑一声,“败在了汜水关前,无力入主中京,他们就已经穷途末路了,还妄图占据狼牙州割据一方,我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容他!届时将他们押送回朝廷,再将他们手下之兵留在我狼牙州,护卫我狼牙州周全,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安扬太守一听就懂了,自家上司这是打算要一鸡两吃啊!
英国公和萧凤山献给朝廷必然是大功一件,朝廷必有赏赐;
而吞了他们麾下的兵,再加上原本狼牙州的守军,你这不叫割据,胜似割据啊,什么狼牙州州牧,说是狼牙王也不为过啊!
不过他身为兰廷望铁杆,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事情,毕竟自己也算是立了一功。
他当即起身给出承诺,“大人放心,下官定不负大人所托!”
时间悄然走过,暮色渐渐降临。
当房中点起烛火,报信之人也带着风尘和外面深秋的寒意闯入了屋子。
“如何?”
兰廷望急切地问道。
“回回大人!姜玉虎带着无当军三千骑,以三千破五万,生擒英国公和萧相公,朝廷大胜!”
“什么?”
房间中,几乎同时响起几声难以置信的惊呼。
其中尤以那位将领声音最大,脸上写满了不可能。
兰廷望上前一步,目光灼灼,“消息可真?”
“真的!小人亲眼所见,而后便一刻不敢耽搁,立刻快马赶回禀报大人!”
兰廷望仰头闭目,整个人再没了先前那种运筹帷幄满怀期待的样子,显然这个情况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安扬太守悄悄挥了挥手,示意信使下去。
信使恭敬地退下,出门之后,却瘪着嘴在心里怒骂着,合着消息不好老子连赏钱都没了?
他娘的,这么抠门,怪不得没啥好果子吃呢!
你看人状元公夏郎中,据说就是对下面人极好,所以现在人家就有了那般地位!
不提信使的腹诽,兰廷望从失望中回过神来,看着房中的心腹,“姜家真的就那么厉害?”
幕僚轻声感叹,“若是老军神,这不足为奇,但姜玉虎也能如此厉害的话,朝局怕是又要被他姜家压住几十年了。这东方氏,莫非是真有天命不成?姜家连续两辈都能出这等英才。”
兰廷望挥了挥手,“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众人正待起身,又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响起,门外响起了一声禀报,“大人,中京急报。”
安扬太守一听是自己人的声音,连忙开门,站到门外听完了情况,然后面色大惊地回了房间。
“大人,朝廷拿下了金陵城,广陵州牧项希远”
兰廷望扭头,焦急道:“他怎么了?”
安扬太守轻声道:“被阵斩。”
兰廷望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按照先前的吩咐起身准备退出去。
谁知道却被兰廷望一口叫住,“等一下。”
在三人的疑惑中,兰廷望开口道:“去备马!”
“大人,这么晚了,您要上哪儿啊?”
兰廷望一脸正色,“新皇登基,本官身为狼牙州牧,岂能不亲临拜见,以示拳拳忠心?”
安扬太守看着兰廷望慷慨激昂的脸,忽然觉得自己距离梦想中封疆大吏的位置,的确还是少了许多的修炼。
——
暮色之中,一支骑兵踩着秋叶,在林间缓缓走过。
夏云飞策马走在最前,神色不喜不怒。
在破梁山前线大半年的历练,让他本就沉稳的性子变得愈发稳重,姜玉虎虽然依旧没有给他什么赞许,但对金剑成等人对他天生将种的夸奖却也没有表示明确的反对。
此番直面萧凤山取胜,也让他用实打实的战绩夯实了自己的声望。
想来消息传出,会有好事者弄出什么夏家文武双星的说法了。
远处一阵蹄声响起,他伸手一举,后方队伍默默停下。
借着月光瞧见是己方斥候,夏云飞并未变得轻松,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期盼,“如何?”
斥候翻身下马,喜不自胜,“将军,公子亲临汜水关,今日午间,以三千破五万,大破敌军,当场生擒萧凤山,吕如松!”
夏云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震撼,缓缓道:“不愧是公子啊!”
斥候笑着道:“将军,那我们这就去跟公子汇合吗?”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想跟在后面,配合汜水关的守军,趁机在后面捅萧凤山和吕如松屁股的,但如今,萧吕二贼居然被公子一战而定,他们的计划自然需要更改了。
夏云飞沉吟片刻,“全军转道,去四象州州城!”
和古往今来挨着首都都没啥好事的情况一样,四象州的地位很尴尬。
别的地方要么穷,但天高皇帝远,逍遥自在威福自专;
要么富,一州上下吃得盆满钵满;
要么地势险峻,军机重地,向来是朝廷信重之臣的跳板。
四象州要啥啥没有,又紧挨着中州,除了不断被中州赋予各种任务,担负着养育支撑中州贵人们的重任以外,也被剥夺了绝大多数的自主权。
以至于四象州牧几乎可以说是天底下最郁闷的州牧,纯粹就仿如中州的牵线木偶一般。
不过,随着最近两个月,朝中大乱,勒在四象州脖子上的绳索也松了不少,让四象州的百姓甚至颇为诡异地觉得日子还好过了不少。
四象州州牧吴齐力倒是没生出什么异心,因为四象州这种地方,谁掌权了顺手就给他灭了,基本没啥反抗的能力,想割据都不可能。
但是做到州牧这个位置,怎么也不至于是那种废物,吴齐力多少还是有点野望的。
这个野望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跟朝廷讨价还价一下,多捞点好处。
所以,在接到了朝廷的檄文之后,他并没有什么动作。
甚至连一篇效忠的文书都没有送去中京,因为萧凤山的两万大军就在他的“卧榻之侧”。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倒向萧凤山。
只是对萧凤山的军队没有任何的攻击或者迟滞,但要他给粮给兵就当没听见,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表态、不拒绝、不负责。
深重的夜色中,他正带着和幕僚一起定下的【事可做,话不给,不下场,得渔利】的十二字方针睡得香甜,忽然被一阵喧闹吵醒,幕僚匆匆而来,“东家,朝廷兵马来了!”
吴齐力大惊失色,吓得瞬间没了睡意,匆匆披着外袍起身,一路奔向城墙,只见城下,一支两千余人的骑兵举着火把,列阵而望。
“来者何人,何故犯我疆域?”
“无当军,夏云飞。”城下骑将朗声开口,“奉命剿匪,途径贵地,还望大人补充些军需。”
无当军.
吴齐力心头一慌,前两日在雀尾谷那场大战他身为州牧自然有所耳闻,没想到这个煞星不去追萧凤山竟然来找他了。
他这是要干什么!
一旁的幕僚小声道:“东家,无当军按说正在北面防御北梁,可没听过有这等军命,大人可以以此设法搪塞。”
吴齐力连连称是,开口道:“胡说!无当军眼下正在北疆驻守,本官可未曾听过什么无当军来此剿匪的军命,如今盗匪肆虐,安知尔等不是贼人假扮!”
夏云飞笑着道:“那大人的消息还是滞后了些,今日午后,公子于汜水关三千破五万,当场生擒吕萧二贼,我等正是追击二贼余孽来此,不知这四象州城之中,可有吕萧二贼余孽啊?”
轰!
吴齐力的脑瓜子登时就嗡嗡的了。
姜玉虎来了?
三千破五万?
生擒英国公和萧相公?
正愣神间,幕僚匆匆而去又匆匆而返,“大人,消息确切,信使夜晚方至,您已睡下,便没告知您。”
吴齐力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我睡了,你他娘的也睡了?
你就不知道爬起来问问吗?
老子养着你是让你来睡觉的吗?
他娘的,害得我现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看着下方的夏云飞,脸上忽然就堆起笑容,“夏将军说笑了,本官一向尽忠国事,对陛下和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藏匿反贼呢!”
夏云飞却不接话,就这么望着他。
城墙上下,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吴齐力的脑海中闪过了诸多念头,最终一叹,“来人呀,开城,请夏将军和众将士入城歇息!”
城门缓缓打开,看着黑黝黝的城门洞,无当军中自动分出一队斥候先行入内,而后夏云飞催马走进。
瞧见吴齐力,他便立刻翻身下马,不由分说地亲昵地把着他的手臂,“吴大人,久仰久仰啊!”
吴齐力试图挣脱,那只手却如大钳一般牢牢钳住了他,只得任由夏云飞反客为主,带着他走向州牧府。
“吴大人,知道我的身份吧?”
“啊?自然知道,夏将军乃是夏郎中之大兄,这并非什么隐秘。”
“那你相信,我能够保下你吗?”
吴齐力闻言一愣。
夏云飞微笑道:“新君继位,吴大人难道不入京觐见一番?”
吴齐力面色猛变,吞了口口水,“各州州牧,无诏不得擅自入京。”
“正是这般才要吴大人去啊,若是朝廷要治罪,这便是送给朝廷的理由,岂不正显大人之忠心吗?若是朝廷不治罪,大人不就正好可以赢得陛下和中枢的好感吗?”
他看着吴齐力犹疑不定的样子,“大人,事不宜迟,待消息传开,你这离得最近的四象州牧却到得最晚,这说不过去吧?”
吴齐力一咬牙,“愿听夏将军安排!下官举家老小之性命便交予夏将军了!”
夏云飞哈哈一笑,“好说好说!”
片刻之后,夏云飞站在城头,目送着一支无当军的百人队护送着这位四象州州牧去往中京。
——
中京城,夏景昀已经睡下。
多日疲惫,半夜操劳,让他睡得很是香甜。
但就仿佛是故意的一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唤声,将他从温暖的被窝中叫了起来。
从床上做起,披上外袍,走到门口这短短的时间内,他的脑海中已经将中京城有可能制造动乱的势力和情况盘算了一遍,以至于瞌睡都醒了。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公孙敬,“出什么事了?”
公孙敬一脸激动道:“公子,刚刚收到汜水关捷报,小军神姜玉虎三千破五万,一战生擒吕如松和萧凤山,俘虏降兵数万!”
在火车上码的,左边隔着一条过道的大爷从兜里掏出卤鸡爪卤鸭掌喝了两个歪嘴郎,右边的帅哥跟三个女朋友隔着手机轮流调情,只有芒果苦逼兮兮地码了三个小时。
热闹都是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