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一群人骑着马,背背着不少包袱鼓鼓囊囊的,看似装了不少东西。
有几个拿着火把在前面对着云州城上的人喊叫,说蒋家主回城,快开城门。
城门看守看见蒋大威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排在城门口,估计又跑到哪里抢了不少财物回来。都是熟人,城门把守们也不去汇报,就直接把城门打开,还站在门口等好处。
因为这帮人经常白天出城去晚上回来,回来时多少也要孝敬一些给他们。这些人经常得好处,夜间不准私放人进出的规定就成了形式。
城门一开,这一群人飞快的冲入城内,开城门的把守和他们熟悉的蒋大威几个人忽的人头落地。
远处的守城官军一见,大事不好,忙敲锣大声呼喊:“飞贼入城了,飞贼入城了。”
锣没敲几下,被奔驰而来的快马上的一群人刀砍枪刺,躺倒一片,有几个腿脚快的,一见形势不妙连滚带爬的跑的早没影了。
云州城内,家家户户忙闭门关灯。
三大家族庭院内,杀声四起,大火冲天。
知府衙门,黑灯瞎火,寂静。
州府衙门,黑灯瞎火,寂静。
总兵衙门,灯火通明,寂静。
总兵衙门大堂上,曹总兵坐在文案后,听着一个一个来报传令兵关于城里城外发生的事情。两边站在副将、参将等大小武将十多名。曹总兵左下手坐在韩鸣。
曹总兵脸铁青,来报的传令兵讲完后他都挥挥手。除了报事,其他鸦雀无声。
他们见识了韩鸣的法术,哪个敢跳出了,马革裹尸,那时没辙了才去光荣的想法。有千万分之一活命,都不会冲动的把命弄没了。
好死哪有赖活着爽!更何况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上有老,下有小,谁都心里清楚。
知州衙门,王大人和韩尚成,对坐,有一句没一句海聊着,窗外,一片漆黑,只有书房窗上映出两个人影。
衙门里早乱成粥,众衙役和一帮子官吏在衙堂里团团转,可不敢来书房。
当然,韩尚成一个人,王大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之前,韩鸣带韩尚成来的。
王大人正搂着小姨太呼呼大睡,忽觉外面喊杀声不断,醒来,看见床前站立二个黑影,吓了一大跳。
再看韩鸣和韩尚成,他一下明白了什么忙说:“一切听从安排!”
知府衙门,姜大人和韩文秋,对坐。
当然姜大人和韩主簿要和谐的多。
第二天,云州城内的百姓和富甲大族,发现昨晚虽然人喊马嘶,但是今早发现没什么异样。除了童府、蒋宅、郑宅大门紧闭外,衙门还是照开,城门还是照开,菜市场猪肉还是照卖……
有些早上爱打听的在大街上左瞧瞧右看看,就觉得奇怪了。没看见被打砸的铺面,横尸街头的官兵匪徒,没有急匆匆走路人,看的一头雾水。
在茶楼,在早餐铺,有好事者就说了,昨晚神仙作法云云。
到中午,开始有些消息传向市井。
几百年前被灭九族的韩家入城了,他们只是针对“三大家族”,和官府、百姓和谐,无利益矛盾冲突……
到中午,云州城墙上站立的和城门口把门的士兵换成穿有胸前一个“韩”字,背上一个“勇”字的服饰韩家军士。
涉及“三大家族”的商铺产业都关门歇业。
和“三大家族”有来往的官员都被停职,呆在家中,不准出门。
各处都在追捕“三大家族”逃亡人员的韩家军士。
……
官府除了配合,好像和他们没有关系。
其实,王大人、曹大人、姜大人三人在灭“三大家族”分赃中盆满钵满。而且不用出力出面,坐在家中就有人送过来,自己利益一点不受损失,所有恶名都是韩家背,那何乐而不为。
一个家族凭空出现,九成九九的人都不知这个家族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多数人还在没头的苍蝇到处打听韩家何许人也的时候,云州城里又恢复了人来人往,卖得买得叫喊不停,“三大家族”的人消失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
半月后,云州各城各县,涉及“三大家族”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一切烟灰飞灭。当然,宅院还在,只是门头换了人家。
在郑宅的一间密室里,韩不悦与韩鸣密谈。
韩家将云州城大本营安置在郑宅,就是向外界表露,韩家只经商,对官府、帮会黑白两道不深入。
韩不悦说道:“这次曹、王、姜三人财宝得了大半,应该能安稳一些时间。关键要将官军全部弄到城外去,不然,我们在城内肯定不安稳。我想了,再让些利益给曹,应该没问题,我们把彩霞山的队伍安排到城内北大营。官军去城外,即使有异动,我们也不怕。”
韩鸣说道:“这些,韩爷多费心了。就凭曹、王的实力,朝廷不派高人过来,我们不足为虑。我们势力扩展,下一步必然会和化极门、慕容家族、杨家和汪家杠上,这几家底蕴应该不是浮在表面的那样。云州城内我们要先稳定一年半载,招兵买马,抓紧提升韩家军士的战力,还要得到朝廷认可。等稳定后,我先去黄枫谷,将金权他们带来。这次能这么快拿下云州城,实属幸运,更是侥幸。估计对手对我们的实力不了解,过于骄纵,才败亡。不知您老有没有九死一生的感觉?”
韩不悦捻着胡须脸色有些凝重,好像心情起伏较大,过了一会儿说道:“刚开始,我呀还是很紧张,看见蒋大威将混乱的队伍稳定时,我开始有些恐慌、焦躁,看见你将蒋大威生擒后才放下心来。哈哈,没你,败亡的肯定是我们喽!”
韩鸣摇摇头说道:“个人因素是关键,扭转战局居功至伟。可最关键的不是个人。小团伙打架,个人强弱至关重要。现在是大规模大战,整体作战是关键。先前,是安排射箭后才让二百虎嵬军冲杀。可没有安排十一二岁年纪小的下山。结果全部都冲下去了,山顶没人防守,若敌方冲破防线,估计跑了个精光。若蒋大威带来的人个个死拼,我们伤亡将是惊人的数字。十二三岁以下哪是那些精壮大汉对手,况且我们的人没见过血呀!他们的精神可嘉,可整个局面都乱了套。虎嵬军也乱了套,平时演练的阵型也没了,都去割耳朵去了。”
韩不悦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建州神霸门,那些混混打架事先还要演练前进后退保持整体队形。他们在灭杀小刀会时,大家分工明确,即使自己人被对方干掉了,都不管,只有自己能腾出手时才去相助。进院内的人干院内的事,守院外的严守外围,各司其职。不是守院外的武力弱攻入的武力强,往往有一半力量把守外围以防对手突围和落网之鱼。纪律要重中之重强调,发出一道策令必须步伐一致。没有纪律,各自为战,必死路一条。”韩鸣有些不客气的说道。
韩不悦轻咳一声,惭愧地说道:“当时,我也一时激动,喊出了割耳朵的话。在后天奖励此战勇士时我做检讨。这次战斗,我深有感触。我这方面几斤几两,被称的清清楚楚。得在曹总兵那里聘请一些有才的将领来训练我们这里这些娃,如何?”
韩鸣沉思片刻后说道:“要聘用德才兼备的人,只能授课,以我们族人为主。然后我们的人在接受训练后在让他们去训练我们招募的兵士。若有德才贤能之辈我们要不惜血本花大价钱为我族所用。世上没有永远衷心无二的主仆,不背叛只是你给的筹码没有达到他动心的最高线!利益永远是衡量这个世俗阶行为的唯一标准。”
“这,道理我懂,可我们族人……”
“不急,不用怕。在血雨腥风中成长,年青一辈不断提升自我,出类拔萃的人才今后肯定会春笋般冒出,没有他们以后独当一面,我韩族怎能雄霸越国。”
韩不悦捻着胡须不住点头,他感慨道:“说的对,没有经历,哪有成长。传承都是来自代代相传中深藏体内的火种,而火种不点燃,那永远只是火种。只有参与、深入、体验,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厚积薄发就是如此。哪个文人不想高中魁首,可成为人上人前,莫不是秉烛夜读废寝忘食苦读诗史饱览群书。哪个军卒不想做将军,可指挥千军万马挥斥方遒前,莫不是从血海尸堆中爬出。呵呵,好好,我更要老骥伏枥,不能没了雄心壮志。不然,白驹过隙,后悔莫及。”
韩鸣笑道:“老当益壮,韩族之楷模,方能服众。”
韩不悦并不觉得韩鸣一个小娃如此说话老气横秋,他已经把韩鸣当韩族主心骨来对待。即使韩鸣有时讲话语气有指示、命令的语气,他也不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