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来炼了十炉“饲灵丸”,成色品阶都不错。他卡在药师境界多年,晋升丹师境遥遥无期,即使他已经练气大圆满即将跨入筑基境。身为内室弟子,好像炼药炼丹跟修为没多大关系,跟地位没多大关系,对他来说梦想成为丹师都要疯了。
丁肆号药厅他觉得能给他带来幸运,以往“饲灵丸”满炉十二颗,一炉六七八颗家常便饭。
今天竟炼出一满炉,其中还出现两颗中品,这一下心情爆棚。他是来炼药的,又不是来看小白脸的,看来是来对了。
他心血来潮想炼一炉増元丹,试试手气。借这么好的运气顺势炼丹成功,那不是美梦成真!
落云宗四百多年前挑头成立了丹道会,规范天下丹药师等级,杜绝一些浑水摸鱼者招摇过市败了丹师的名声。
药童药徒丹童丹徒晋升药师丹师丹王对炼药炼丹等级规定考评标准,其中药师丹师还分上中下三等。
论证分对药材药效的了解,药方丹方的了解,炼药炼丹的成功率三方面。当然,炼药炼丹成色等级满丹率丹药残留毒性是关键。
入药王塔论证是所有丹师药师认可和追求的,其中落云宗有一座七层药王塔,大晋和星海各一座。
苏长来入药王塔不下十次,一直止步二层。他定级为中阶药师,对炼药他还是有信心,可对药理药性的理解始终得分不高,这是造成他无法传送到药王塔三层的原因所在。
药王塔里分七层,入内空间极大,有传送阵将论证或学习的修士传送到不同地方。其一对药材的认识,年份的判断,种植的理解。其二药方丹方的认知,残方补齐,药效药性药理的解读。其三炼药炼丹的水准,丹药的品相、成色、等级,成功率、满丹率、残留毒性等等。这都是药王塔内的设置,难度从易到难,一层比一层难度成倍数增加。
苏长来拿出一块玉简给马驹儿,马驹儿快速出了炉堂御剑去了宏明药堂领取相关灵材。
三炉,苏长来灰头土脸唉声叹气的离开了丁肆号,这回他亏大了。十炉“饲灵丸”上交后的贡献点根本抵不上这三炉药材的价值。
苏长来炼药,马驹儿可不能用神识关注药炉里灵材提纯凝炼融合。万一影响了苏药师神识操控,那麻烦就大了。
苏长来连控制火温药渣清理不让参与,此行潜规则是各有自己的独门手法没有本人同意是不能让别人窥探。
马驹儿的工作就是开炉前的准备,他落得个清闲。苏长来离开,他也飞快离开,对他来说惜时如金难买光阴。
他炼器是有些经验,以前玄器倒能炼出几把。灵器是没那个能力,因为灵器中器胚炼制鲜有成功。
至于炼药,在随云宫悄悄用过地火和药炉,不是中途爆炉就是用灵材出错,或火候不当造成焦胡便是家常便饭。
他做过对比,炼丹炼药要比炼器更要“心灵手巧”。炼器在阵法中的阵纹要熟练,心与指的协调是关键。而灵材提炼药液、融合、成丹,神识控制是关键,火候把控和手控法诀更要协调配合得当。
炼丹药和凡人制药差别就在于修士将灵材在丹炉里是用地火形成高温热流淬炼提纯药汁,然后按照配比炼制,药汁是不粘碰炉壁的。在真气热流漩涡里充分溶和,这需要强大神识和真元气操控,有时还要一丝一丝剥离或一点一毫注入参混。每个环节不能有一丝误差,若一丝差错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凡人制药只是将多种药材放入砂锅药罐里注水沸煮螯合,将药渣捞去,药汁成浆泥,这类药丸药效低残渣多毒素高。比如一些药汁里加入少许碽石能治凡人的头痛、头昏、乏力,但过量就会出现恶心、腹泻、肾损肺伤,过者甚至有性命之忧。
苏长来常来丁肆号炼药,都钦点马驹儿伺候。
一日,马驹儿从药厅回明湖山,走到自己洞府不远处。石阶分叉直上是去峰顶,左拐绕过崖壁是去自己洞府。
马驹儿左转,本寂静的山腰处传来两个小声嘀咕声。
“莫哭,要相信自己定能快速提升修为,我们定会成为外室弟子的。”一个清脆低声说道:“我将炉渣收集起来,我俩一起研究。”
“我,不。每天要将羚牛粪用水化开淋浇到子夜花、黄球草上,臭不可闻,我还能忍受。她们还把自己的那一部分甩给我,还以为我不知道似的,我也忍了。刚才,邱灵韵诬陷我偷了子夜花,是她偷的,被我看见我都没举报她。她恶人先告状,还打我,呜呜。”另一个女生呜咽道。
“小陈知事……”
“陈知事听邱灵韵的……呜呜。”那个呜咽女生咬牙切齿道:“那,以其人之道……在她床下藏一株子夜花……”
“莫要。”
“我……啊!”
“啊!”
马驹儿转过崖壁,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是坐在凉亭里有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听到他的脚步声慌忙站起惊叫看着他。
洞府前有一块小平地,一些白梅错落有致,雪白花瓣争芳斗艳,斜坡下方有古朴的凉亭和一大片杜鹃林。
两女娃见是马驹儿惊慌之色瞬间好了些许,但随后如惊弓之鸟般小跑离去。
马驹儿摇头,“轰隆”打开石门进了洞府。
苏长来真的成了丁肆号的常来客。炼药丸常有满丹,还时不时品阶中等出几颗,在其它药厅可没这好结果。每到信心满满时就想碰碰运气,可一涉及炼丹,皆失败。随着他苦脸越来越长,马驹儿常被他赶出药厅。
马驹儿无奈的靠在岩壁上,闭目苦思苏长来几次炼丹失败原因。
正当他苦思冥想时听见有人叫他,他睁眼看见甬道另头走来瓜子脸的女娃正喊他师兄。
“师兄,师妹方兰,不知师兄怎么称呼?”方兰惴惴不安的小声问道,话语间有些紧张忐忑。
刚才她正清理药炉残渣,看见马驹儿本能的走来打招呼。这人见过三回了,认熟避生让她觉得亲切。
那天,在酒肆里跟着父亲见过一面。虽说当面没说过话,但父亲说此人脸冷面凶却不是个坏人,父亲眼力她还是相信的。
可能偶遇几回,在大明山又不认识其他人,见到这独眼白面人内心反而没有距离和障碍,不自觉的走过来打招呼。
马驹儿淡笑道:“马驹儿。”
“马师兄,哦,能叫你大哥哥吗?”方兰怯生生问道:“那天,你,那是你的洞府?我们没打扰你静修吧?”
马驹儿淡笑说道:“没关系,你俩觉得那里不错,可常去。”
“谢谢,谢谢马哥。那天,我和我堂妹方竹……”
他俩正说着,药厅门一开,苏长来气呼呼的走了。
方兰忙入内打扫起来。
马驹儿见苏长来离去,方兰进去打扫也离去。
方兰打扫完,出来见马驹儿不在了,她神色黯然摇头叹息。
马驹儿的丁肆号好像被苏长来包了,这几个月都是他来,没其他人来。马驹儿逐渐摸出苏长来来去的规律,对于苏长来一旦炼丹失败就垮脸已经习以为常。
方兰很焦急,她不愿方竹报复邱灵韵,可方竹还是偷偷栽了赃。没想到对方有三人指正方竹,虽陈知事没惩罚,但言语上警告了方竹,尤其还有默认邱灵韵事后报复的举动。
她方兰在这里举目无亲,陈知事一走就知道方竹被毒打一顿不可避免。邱灵韵她们几个中有个是练气四层,自己练气三层连自保都没这能力,更何况方竹刚入练气三层。想来想去,去求马驹儿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那天父亲和自己讲马驹儿修为是练气五层,他若肯帮忙,以他练气五层压过她们一头,局面可能会利好自己。
“嘭嘭”捶门声将马驹儿从修炼中惊醒。
打开石门马驹儿看见方兰一副焦急的脸色知道她有求自己。
方兰见马驹儿忙哀求道:“马哥,我妹妹,马哥能不能帮个忙?”
马驹儿一副置身事外的神色问道:“东窗事发啦?”
他不想惹事,更不想招惹是非。一旦招惹是非,那就会一茬接一茬,即使你想躲,也是无法逃脱。
天南有句谚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比如他马家本是马族一旁支脉,可马家直系出了个太子妃,东江国倾覆,他马家随着灾祸不断,家破人亡。
方兰见状脸色瞬间黯然,更哭求道:“马哥,我两姊妹举目无亲,马哥……这次不妥善解决好,方竹和就会被扫地出门了。马哥,我和方竹是我方家未来的希望!爷爷离世后,我方家如今家道中落。我爹练气六层多年停滞不前,家族中无一人在六层以上,若无练气八层境界坐镇,我方家在栩城就会被程牛两家吃的骨头渣都不会有。我作为家中长女,不能在落云宗无出头之日,我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