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驹儿略一思索,笑道:“呵呵,在下还不知叫金兄还是全兄?”他想筑基,若血祭三名筑基修士应有很大机会。可这金爵逃遁功法很诡异,在对方戒备下能否成功拿下心中没底。更何况刚才两次出击,自己灵力消耗极大,万一一击不能成功,反而捞不得好。
“哈哈。为了方便,金爵、全权都一样。马兄,你法力高强,争斗无往不胜。我们半庭坊正缺你这强者来当舵手,如何?”
马驹儿一愣,以前自己想找金爵,想借助半庭坊的力量做些事。可此刻金爵毫无铺垫的直白,反而让他有些犹豫。
他说道:“在下正修炼的关键时刻,你留个联络方式,到时有缘再相聚如何?”
金爵见马驹儿直接驱赶自己,也没在意。他拱了拱手说道:“马兄,我们半庭坊等候佳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请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
马驹儿面露笑意,这金爵还是值得可交。
洞中通道本就狭窄,打斗后碎石散落更是有些地方显得狭小。金爵不是倒退而出,而是转身离去,可见他没有防备自己。
对修士来说有神识,可以说背后也长眼睛的。转不转身,对修士来说都是一样,可转身与不转身这是对对方尊重不尊重的体现。
忽然,马驹儿眉头一皱。
金爵又轻飘回到原处,笑道:“唐木菊命陨,刚才的动静惊动了樵渔城的人了。都是练气三五层,呵呵,宰了还是……”
“哦,待会儿你帮守住洞口,其他是我的事。”
“可以。”金爵说后就隐了身形。
隐形没多久的金爵嘴角紧抽,他看见马驹儿施展了血祭之术。难道此斯是修魔者?
方陈叶三族人和樵渔城的体面人物正鬼哭狼嚎般四处乱窜,无数人痛苦扭曲着身子倒地打滚。有惊慌不知所措,满是无助无奈。有发狂无目的的攻击,歇斯底里的垂死挣扎。有狰狞狂暴,为逃命东奔西走……
有一层膜的力量控制封闭此处空间,没人能破障而出。
山洞内三十多人的身躯接连不断的“砰砰”爆裂,血雾升腾,马驹儿沐浴在血雾里。
一天后,马驹儿皱了皱眉头,手一招,两具筑基修者的躯体飘出储物袋爆裂开来。
金爵有些惊讶。
马驹儿既然能越级争斗定不是平庸之辈,没想到几十年后又见这人才踏入练气大圆满。
他好好奇,怎么会进阶如此缓慢,根骨奇佳身具慧根者不应这样的呀。难道天才的每一小境界晋升有那么难?
更何况这人当着自己面施展血祭大法,血祭这么多人,这让他眼珠都要鼓突出来。还有利用血祭提升修为中定有破绽与弱点,竟不怕自己关键时刻灭了他。
金爵自然不会想当然的自认为马驹儿会忽略了自己,显然是有实力不在乎自己的存在。
当然,金爵哪敢动这煞神。作为杀手,一路走来审时度势趋利避害是无数次拿命搏来的经验积累。
马驹儿内心也是沉重,自己依然没有突破筑基,看样子血祭修士数量还不够。
金爵看马驹儿沉思,想了想说道:“在下获知人有神魂灵魂人魂三魂,灵光魄有思魄七窍魄无感魄体魄俯脏魄生魄这七魄之说。魂与魄乃是修者成长路上的关键,修行中必须凝实魂与魄。若魂与魄弱了,很容易被对手拘了魂魄。如何修行需要先唤醒灵感,只有灵感大开,修者才能感悟人魂七魄的存在。这和凡体吐纳捕捉灵气入体进丹田,一举踏入练气一层境有异曲同工之妙。灵魂中三灵即灵识是灵魂的眼睛,灵觉是灵魂的耳朵,灵言是灵魂的嘴巴。三灵是人的第六感,三灵辅助灵感。灵感是修行中让修者洞悉真意的关键,和入修途时感悟灵气导入丹田生成气海初始是一样的。筑基境对道的理解层次只是模糊的边缘,筑基不光是纳气的本质提升扩大,更是开启灵感升级魂与魄的一次质的改变。道之途,就是感悟天地法则,获取天地力量。只有壮大精元突破躯体桎梏,才能更上一层楼,而躯体只是修行载体。而血祭,不光是吸纳血祭精华,更是凝炼生机生气。”
马驹儿听着有了些可触不可及的感觉,他眼中有了一丝亮光。
修真者往往在彷徨、踯躅或受阻碰壁、山穷水尽时灵光一现的感悟是修途上的转折点。打开另一扇窗迎接阳光雨露新天地的那种所谓的悟,往往是修行中更高层次的体会解悟效应的升华。
触类旁通,捅破那壁障桎梏的推手。
马驹儿若有所思。
金爵似乎看出了马驹儿的心思,他问道:“把樵渔城血祭了?唐木菊已死,韩教肯定会追查,一不做二不休,让他们无迹可寻!”
马驹儿诧异地看了看金爵,扬了扬眉,他的心动了。
金爵笑道:“得嘞,我给你护法。这些青冥卫都有命魂灯,其上级会来探查。我们先远离避开追查,等其追查无果淡去了再来。呵呵,青元帝国镇守各地的青冥卫时有失踪,也是屡见不鲜。”
二人离开岩洞,腾空而去。
思州道巡察使杨轩很头疼。唐木菊失踪,让他头疼的原因是毫无征兆。
查来查去,毫无头绪,从山洞里打斗现场看是被斩杀了。金爵消除痕迹很有手段,杨轩只能凭直觉判断。
游子峰上显然有强者争斗过,其实力远远强过唐木菊,不然唐连求救的信号都未发出。
唐木菊的失踪跟樵渔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群体消失有关系,县尉反馈的信息毫无价值。如今樵渔城里城外的人突然消失了,这让他如何上报?
杨轩查看后发现人不是无缘无故的消失,而是被血祭了。在帝国内明目张胆的施展大规模的血祭之术,是何许人也?几百年来……
他无法想象上报后来至上面的雷霆暴怒。一座城,上百修士,近十万凡人,一夜间……
毫无头绪,毫无线索,毫无进展,他无法淡定。一座城,城内外的人毫无征兆的离奇死亡。要么修为很高,要么团伙作案,可这一带没邪恶之徒出没呀?
若是魔修所为应有些前兆,可自己毫无觉察,失察之罪无法逃脱。本地宗门家族所为,如今帝国强大借给他们一个胆都不敢。或是一些宗门家族中的败类,应也有征兆呀。
至于散修,本地如此穷凶极恶且有实力的都在韩教监控之下。能有此大手段,难道是其他域流窜过来的修士?
樵渔城拿什么吸引住他们?
难道是唐木菊或本地势力得罪了他们?
以他们的修为势力也不至于得罪高修为的修士,更何况调查秋狩失踪事件中没有人知晓有高阶修士出没。
作为结丹修士和一些魔修邪修鬼修不是没打过交道,他们的手段也知道一二。可如今太平盛世谁如此大胆,这让他头疼不已。
查,如何查?
他在樵渔城内外细看了无数遍,除了死状凄惨的尸体外毫无线索。不管是人,或是牲畜,都是皮包骨,无一丝血。
看看那刚出生的婴儿干瘪如枯叶,看看那眼球爆裂青筋暴突皮肉瘀滞……若是凡人见之必吓得魂飞魄散。不当场气绝,就有日夜噩梦连连,神志崩溃,成了胡言乱语疯癫之人。
谁之血手?
谁之血手?
想来想去,让满城的人无法逃脱就需要布置隔绝大阵封闭其逃脱。这么大的一个布置需要很多布阵材料,那就去附近修士交易市场调查一番算是没有线索中找线索了。虽不是柳暗花明,但算是瞎子撞墙,碰碰运气。
此刻的马驹儿可没想到有人为他血祭樵渔城而焦虑成热锅上的蚂蚁。他和金爵远遁几万里外的中燕之地,正悠哉悠哉,心情愉快。途中二人协作接了两票,刺杀了一名修真家族族长,一名小宗门长老。
没想到刺杀是地下组织的一种存在模式。正如行内人士所说,青元帝国官府和韩教、落云宗、黄枫谷等等大大小小宗门教派是明面上的组织,是见得光的存在。而世俗间中打打杀杀强抢偷摸的街头混混或悍匪就是地下组织,修真界也有见不得光的黑暗势力。
刺杀有联络网和刺杀网,有实力的就有自己的人员和组织构架。但这种组织若实力不强,人员行事不严谨或有叛徒,那是很容易被官府盯上,铲除掉。
还有一种松散组织,专门提供信息服务,给一些散修搭桥牵线。有的在坊市里,有的在世俗城镇中,隐藏于市,不懂行的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道道。
正是青元帝国一统天南大陆,韩教监控境内一切。很多不法行为不能明目张胆的摆到明面上,那只能通过地下势力解决,刺杀业务反而越来越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