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锦听到郎岗冰城里的一百多人弃城偷袭,魏峰大部战死。他先是愣了愣,恶狠狠的骂了声“废物”。
他仰头哈哈大笑,就怕你们龟缩不出,立马命令五百骑军斩杀这群不知死活的新兵犊子。
蒋有为听到北城兵卒禀报韩忧弃城出击气得要死,出城不是送死,忙急匆匆跑到北城楼。
站在城楼上,他远眺看见雪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约么二百具红衣尸体,比攻城时死伤的还多,大叫个爽。
他不知道郎岗那边躺下了三百多具魏峰及大半部下。
看着韩勿忧领着他的兵卒如一条游蛇在雪地上蜿蜒游走,所到处惨叫声不断,蒋有为不觉心惊。
渐渐地,他神色开始凝重起来。
他对着身旁传令兵吩咐道:“叫娄乾坤率领骑军戊队到北城准备出击。”
看似韩勿忧他们出击偷袭有所斩获,对方只是一时麻皮大意。若敌军精锐骑军过来合围,除非奇迹,不然韩勿忧他们就是被吊打的命。
蒋有为作为沙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老兵可不是饭桶,一看战况脑子里就有预判。必须依靠城墙优势,机动中有防御,这样攻中有守,才能让对方优势发挥不出来。
城外红衣军卒发现靠近被射死的概率很高,一下不敢近战了。随着韩勿忧冲杀的压迫,他们不断后退。
一些将领气的怒呵,依旧改变不了后退的态势。此间,一名化劲都尉不信邪。他冲向韩勿忧与之交战,没想两三下就被斩杀了。
近战不行,靠近又被弓箭手盯上,他们可是飙营中的王牌呀。处于进退两难之际远处马蹄声渐进,红衣军卒终于松了口气。
韩琼敖带领丁队静静匍匐在雪地上,他们将白布当披风蒙住全身,远看根本发现不了。
五百骑如旋风般刮过。
他们一身轻铠,右手砍刀,左手木盾,都是为了轻装急速。
红色旋风越来越靠近北城战场,原本慌乱的北城攻击人员开始列阵合围。
“啾溜溜”十几匹战马发出嘶鸣,马背上中箭的骑士坠落。这些骑士是没有警惕背后有利箭射来,后背中箭纷纷坠落。
“铛铛”、“铛铛铛”……
有了警觉的骑士忙拿木盾护住后背,避免了身后的射杀。
箭矢飞起时,有十几个兵卒急奔而去。他们的目的是追捕那些没了主人的战马。
此刻,一群背白前青的军卒突然从雪地上跃起靠向疾驰而过的飙营骑士。
他们二人一组,一人防护抵挡骑士挥砍,一人挥刀侧砍战马马腿。
“啾溜溜”又有头二十匹战马发出痛苦的嘶鸣,与此同时“噗通”“噗通”战马与人的摔倒声。
冲在前头的骑军将领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将手中大砍刀朝空中挥舞了几下。
红白颜色立马变了奔行的阵型。各有一百骑离开大队分割合围雪地上埋伏之敌,其余依旧保持队形朝韩勿忧甲队锥形阵型。
“韩忧,靠近城墙。”蒋有为大声疾呼后叫传令兵打出旗语。
韩勿忧明白了意思,忙后撤。
甲队撤到城墙下,这时城上飞出一百支箭矢,一波又一波,刹那有千支羽箭射入了红白颜色中。
北城门大开,娄乾坤率领百骑冲了出去。他们可不是出来送死的,主要是滋扰、掩护城外这两支步卒防止被合围。
韩勿忧挥枪领着甲队冲对方骑军,咬一口就退到城下,让骑军速度起不来。
双方交战,立马处于胶着状态。
白小锦听到战报后,脸色一下铁青。
他的五百骑过去竟解决不了那群乌合之众,有些恼怒。
“张赫,领张谦煜部强攻北城!”
“是。”飙营从三品副将张赫驱马而去。
“擂鼓,决战!”
白小锦跳下战马,脱了盔甲赤了上身,左手拿盾右手提刀,朝南门走去。
之所以叫“飙营”,他一旦发飙就冲锋在前不顾死活。这次出征冰天雪地,很多攻城器械运不来。他顾忌手下将士生命,对面又是些肉鸡菜鸟很好对付,因而没下死攻命令。
小小的军事要塞兰陵堡,丹丸之地,没想到损失了好几百号。他有些恼怒,计划死伤百人拿下城中过夜,没想到对方还要蹦跶几下。
他的亲卫队知道头要亲自上阵了,个个跳下马脱了盔甲赤了上身,左手拿盾右手提刀紧紧跟随。
前方进攻军卒一下红了眼,头又一次赤膊上阵,他们这些小卒不搏命不行了。
只要白小锦赤膊上阵,他不光是敢死队,也是督战队。怯阵者,只要他见到就是一刀。
“报!”全身染血的唐友亮跌跌撞撞跑过来,哭丧道:“南门丢了,东门、西门破了!”
“鲁浩然的预备队呢?”
“全部战死了,白小锦亲自……呜呜。”
“唉……宿命呀!擂鼓传讯各自突围,落鸦塘集合。”蒋有为神色黯然道:“随我们北门突围。”
蒋有为知道自己是棋子没有后援,事先交代过擂鼓传递暗号,敌人以为是拼死的战鼓,其实是逃命。若是鸣金,对方听到后会咬住不放的。
敌军涌入,兰陵堡只有巴掌大,从城门出是不可能的。好歹冰石堆积的有城墙高,因而从敌军缝隙中偷偷溜走还是有机会。
“将军,这里有张赫督战,我们……”他身边一名亲卫提醒道。
“啥时候了?时间最宝贵,对自己狠些才能活命!”蒋有为横了一眼这名亲信后大声吼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走!去传令,叫韩忧不计代价去撕开一道口子,让娄乾坤护住他们左翼。目标落鸦塘。”
蒋有为知道除了自己所在北门城墙上这头二百号人外,估计所剩无几。
韩勿忧接到蒋有为的传令立马明白了大势已去,忙重新组织。
之前他们也考虑到失败突围的后果,因而用木棍和皮革做了些雪橇,用来拉战死和受伤的战友以及射手。射手徒步,拉弓放箭会耽误奔跑时间。之所以要抢战马,就是考虑到这些情况。
韩勿忧负责开路,韩琼敖负责两侧。
带上战死和受伤的同伴,注定他们突围不轻松。而韩勿忧想要有实力,不凝聚手下这帮兄弟的情感,其它好像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大家也知道,一旦受伤落入敌军手中只有死路一条。还有大家都是种田的,泥腿子们很不愿意死后捞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成为孤魂野鬼。
韩勿忧就是把握住这个,秦阳、孟樵夫他们成了他的第一批铁杆。
张赫见敌军突围,指挥合围。
无数青衣倒下,秦阳负责收集死伤同伴,眼泪都流干了。简易雪橇上装满了,最后射手只得徒步,那可是四十匹战马拉的二十个雪橇呀!
张赫目眦欲裂。
他没想到这支突围的箭头这么彪悍凶勇,马队冲开其队形切割合围,可两翼顽强抵抗出乎他所料。即使突破其防线,没多久他们又形成一个锥形战队,倒下的红衣军卒竟是敌军的数倍。
张赫跳下战马,脱去战甲,左手拿盾右手提刀,大吼一声,率领二百步卒冲向那挥使大铁枪的敌军百夫长。
“铛铛”数声碰撞声淹没在叫喊声中。
韩勿忧此刻血灌瞳仁,他只进攻不防守,哪怕张赫也是化虚境,其战力比他只强不弱。
二人你来我往,一时不分上下。
韩勿忧内心焦急,但对面就是一面墙堵住了己方前行。
远处的韩琼敖也很焦急,侧翼骑军冲击带来的压力不比锥尖韩勿忧的压力小。
锥尖受阻,前行速度立马停止,敌军骑兵横冲直撞,两翼一下千疮百孔。韩琼敖时不时看向父亲那边,见父亲根本摆脱不了对方,心中暗暗琢磨。
他闪身躲过一名骑士的劈砍,连续在雪地上翻滚,他悄悄拿出云雀弓和雕翎箭。随着他半跪拉弓,一支带着蓝光的利箭射向远处的张赫。
张赫突然心悸,忙抬左手盾本能的做出护住头胸姿势。只是瞬间,他就觉蓝光即至。
“嘭”一声木盾碎,利箭射入他左肩胛。
张赫一愣,好有劲的箭矢。这木盾可不是一般的木头盾牌,其木质硬度堪比铁盾。破盾穿透肩胛左臂一下丧失战力,他心惊不已。
电光火石间,韩勿忧的长枪已经刺来。
左半身一下使不上劲,张赫右手刀可没闲着,忙抬刀隔档,身体也借力后退。
机会难得,韩勿忧哪能放过此机会。
张赫的动作稍一缓慢,韩勿忧快速近身,一把短刃从其背后刺入其心脏。
张赫匍匐倒地。
韩勿忧拔出雕翎箭,雕翎箭可不能暴露,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动用灵具的原因所在。抬手间割了张赫的人头,他猜这可是个大官,若能活命这首级说不定直大钱了。
张赫身边有两名亲卫,见将军被割了首级,忙来抢夺。
韩勿忧挥动大铁枪,将那二人刺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