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颖进组拍摄《十二生肖》，我则赶回高丽，继续拍摄《新世界》。
    过年的这段时间，我调整了一些角色，现在重新开机，拍摄的是丁青发现李子成是卧底，并将一直与他沟通的卧底警察抓了，考验他。
    “这一段戏，李政宰先生你的表情一定要控制住，眼神中要有恐惧，但脸上不要带出来。”
    看着李政宰还是一脸懵，我知道自己的高丽语说得还是不到位，于是只好让蔡妍再帮我翻译一遍。
    李政宰听了后，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跑到角落里去酝酿情绪。
    “骆导演，您好！”一头金色披肩发，身穿呢绒大衣，扎着灰色围巾，配一条蓝色牛仔裤的宋智孝，款款来到我的身边，与我打招呼。
    “你染发了？”
    “啊！”她有些懵。
    “一会儿去把它染回来，不然不符合角色形象。”
    “哦！”她转身刚要走，又被我叫住，“你，能接受裸戏吗？”
    “什么？”她似乎没听懂我说什么，又或者是听懂了，但不敢置信。
    “骆毅的意思是，你能否接受演裸露戏。”蔡妍好心地又用高丽语解释了一遍。
    “合同里没有的。”她似乎有些着急了。
    我听懂了她的话，实际上我也只是问问，因为一个女卧底警察被抓之后，会遭受什么，可想而知，如果她能够接受裸露，那么拍出来的效果则更加震撼。
    她说合同里没有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合同签了，她就会演，不知道我理解的是否正确。
    “哦，没事了，你去准备吧。”
    “骆毅，你想让一个高丽女演员脱衣服其实很简单的。”
    “哦？”
    “你只需要打个电话给英姬，她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会脱。这就是高丽娱乐圈，是不是和你们那边不太一样？”
    “的确不一样，但我从来不会逼迫女演员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听说过一件事，当时香江有一个很有名的女演员，进组以后才说要加一段强暴戏。而且为了所谓的真实，在不告知女演员的情况下，直接施暴。过后只是给了点钱了事，却导致这位女演员精神出了问题，现在别说演戏，连正常的生活都没办法。”
    蔡妍道：“这种事情在高丽的娱乐圈每天都在发生。”
    “所以我才说，我不会这样去做。”
    蔡妍抿嘴道：“你果然不一样，我，那个，英姬没有看错你。”
    “呵呵！”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假装不知道。
    道具、灯光等都准备好了，我又看了一下机器的走位，于是这一场戏便开始了。
    李子成走入仓库，“怎么突然说要来这个地方？”
    丁青没有接他的话，反问道：“怎么来晚了？”
    “哦，外面下雨，而且现在又是下班的时间。”
    此时，饰演丁青的梁光辉老师，忽然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裤裆处抓了抓，然后对李子成身边的人道：“石武，你个臭小子，早让你买个给力的导航仪，妈的。”
    饰演石武的是香江演员林国栋，他挠了挠自己的头，甚至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
    “让他过来。”丁青一摆手，后面一个穿着夹克带着墨镜的人，开了一辆起重机过来。
    那人正是项先生的儿子，项左，他在剧中饰演丁青的保镖龙十五。
    李子成被车灯晃了一下眼，缓缓抬起手臂。
    “来，过来，兄弟。”
    “兄弟”两个字，丁青咬得很重，“你想知道后面那个桶里装着什么吗？”
    李子成抬头看了看龙十五，又看了看丁青。
    丁青道：“给我支烟。”
    李子成则从他身边走过，镜头跟着他，然后二号机切了正面。
    “待会给桶里的宋智孝特写。”
    “收到！”执行导演道。
    李子成慢慢来到铁桶前，伸手尽量克制颤抖，缓缓将桶盖揭开。
    “咣当！”李子成吓得倒退了几步，一脑门子冷汗，桶盖也被扔在了地上。
    “推，特写，特写！”
    桶里正是满身血迹的，宋智孝饰演的卧底警察李信雨。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内衣，头发凌乱，眼神涣散，整个人蜷缩在了铁桶里。
    “咔！”
    我走过去，对梁光辉老师和李政宰表示了赞赏，“你们演的非常好，非常好！”
    然后我又来到宋智孝的面前。
    她刚要站起来，我摆了摆手道：“等一下。”
    我叫来化妆师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再做几处伤，要真实一点。”
    “好的。”
    我伸出手，她以为我要拉她，于是她也伸出手，我却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将她的内衣肩带拨开，“一会儿保持这个样子，我们再来一条。”
    “呼！”宋智孝长舒了一口气，在她看来，我没有当众扯掉那条肩带已经算是脾气不错的导演了，因为在拍摄前，我曾问过她是否能够接受拍裸戏。现在的她犹如一只惊弓的鸟，生怕我做出什么事情来。
    “各部门注意点，一会儿姗姗拍这段镜头，要一模一样，知道吗。”
    是的，同样的镜头，姗姗还要重拍一遍，为了国内的市场，我们在这个地方换了两个演员来演。
    拍摄再次开始。
    镜头给到宋智孝，她现在的样子比刚才更惨了些。
    “这丫头，脸蛋漂亮，胸大，哦吼吼……”丁青笑得很猥琐，“可惜，她是条子，条子，警察啊。你的围棋老师，原来特么的是个警察，你知道吗？”
    丁青看着李子成，那眼神中充满了质疑，梁光辉老师的表演真的非常棒，我在监视器后面看，都能感受到他的那股杀意。
    李子成在这样的状态下，仍然强撑，他的眼神没有飘，反而更加坚定。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有那么一丁点的心虚，那么下一秒他就是个死人了。尽管他现在心里慌的一批，脑门上的冷汗，让他感到头皮有些凉飕飕，但他还是撑住了。
    “咔！”我带头鼓掌，“好，影帝级别的表演。”
    “宋小姐，你先出来。”
    “哦！”宋智孝双手抱胸，从铁桶里站起来。
    “换个桶！”道具组又换了个一模一样的桶，下一个镜头，丁青会往桶里吐口水，我考虑到宋智孝的心理承受能力，于是决定不给特写了。
    拍完了这一段，宋智孝还特别过来感谢了我。
    我则笑道：“女演员在剧组本来就不容易，我会在尽量保护你们的同时，拍摄出最好的效果。而不是为了追求所谓的效果，不把女演员当人。”
    “你是个好导演，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会的，你那么漂亮。”
    最后，我们合了影，她还在照片上签了名。而我送给她一套《红楼梦》十二钗的玩偶，算是庆贺她杀青。
    宋智孝杀青了，但这段戏还没有。
    “大家辛苦辛苦，我们连夜拍。”
    说着，我来到同样化好了妆的姗姗身边，“你看到宋小姐怎么演了吧，就按照她的再演一遍就可以了。”
    梁光辉老师走过来，看了看姗姗，又看了看我，笑道：“这里边的台词是不是要改一改？”
    “什么台词？”
    “就是这句，这丫头，脸蛋漂亮，胸大……”
    “额……”我看了看裹着一条白色围巾的姗姗，“好像是得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