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丘望着那串车钥匙的眼神过分热烈,热烈到庄萱琪以为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啊?顾丘连这么小的细节都要配合着那个女人演戏,是不是也太宠着那个女人了?
等徐一语和齐墨二人转身离去之后,庄萱琪终究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佯装不经意地开口问了顾丘一句。
“顾先生,刚才徐小姐车钥匙上的标志没见过啊,好像在华夏挺少见的。”
听到庄萱琪说的话,顾丘的表情越发微妙起来,看向她的眼神又多了一丝厌烦。
这个女人不仅把心思动在了自己身上,居然还那么细心地打量和观察自己周围的朋友?
他们这些富家子弟从小就生活在众人的目光下,早就学会了辨别他人的眼神到底存着善意还是恶意,庄萱琪是不是以为自己不明白她在算计什么,所以才敢这样佯装无意地打听自己朋友的信息。
“的确挺少见,这样的车型基本都只会出现在拍卖会上,大众一般是看不到的。”
作为一个对女性保持着基本风度的男性,顾丘并没选择在此时和庄萱琪撕破脸,只是以另一种方式隐晦却也直白地敲打着这位庄小姐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拍卖会?那不是只有一些着名品牌的限量车型才有资格去的场合吗?顾先生不会是在跟我说笑吧?”
庄萱琪认识的豪车品牌不算多,可比起其他女性而言也不算少,她也明白一辆可以上拍卖会的车意味着什么。
那个女人明明是个玩物啊!无论她的金主怎么宠爱她,怎么也不可能送她一辆价值如此高昂的豪车啊!
顾丘颇为玩味地笑着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强装镇定地吃了一小口菜品的庄萱琪,也懒得和她虚与委蛇,直接掏出手机在搜索栏里输入了些什么,而后便一语不发地将手机递到了庄萱琪眼前。
她眼瞎,那他也不介意给她上一课。
庄萱琪看着顾丘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车标图片,又看看文章内容里特意着重标出的拍卖价格,倏然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难受。
一个多月前的庐城车展上拍出了一辆成交价为5亿的西尔贝大蜥蜴……
她不是傻子,眼睛也没出问题,刚才出现在徐一语手中的那个车标她当然记得长什么样。
一台价值5亿的豪车,除了自己出钱购买之外,任何再豪横的富豪也不可能出手送给自己仅做消遣的玩物。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这个看似没有任何锋芒和棱角的女人,实际上是一位扮猪吃老虎的大人物。
庄萱琪带着一丝尴尬地讪笑着,不知道该作何回应的她原封不动地将手机推还给了顾丘,顺手拿起一旁的高脚杯装模做样地喝了一口红酒。
“徐小姐还真是厉害,果然年轻有为。”
庄萱琪勉强给自己找补了一句,心里却无比懊悔,也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给这个女人的身份下了定义。
“的确厉害,毕竟是天语集团的董事长啊,怎么可能不厉害?”
仿佛是故意想让庄萱琪尴尬似的,顾丘顺着她的话“自主”介绍了一句徐一语的身份,语气轻松得和朋友之间聊天没什么分别。
“天语集团”四个字一出,庄萱琪也终于记起了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徐一语那张脸。
这不就是最近在华夏风头正盛的天语集团董事长嘛!
她庄萱琪到底是吃了哪门子熊心豹子胆,又是眼瞎到哪种程度才敢把那样的人物看成是富豪们的玩物!
幸亏当时没把这话说出来,否则不仅要在徐一语面前丢人,甚至与顾丘这来之不易的接触机会,怕是也会直接泡汤。
顾丘心情很好地坐在庄萱琪对面,抱着双臂欣赏着这位庄小姐此刻堪称精彩的脸色,唇边的笑意几乎能够称得上明朗。
不愧是一语姐,这招不战而屈人之兵用的实在太妙了。
另一边,一起走回包厢的徐一语嘴角也带着一丝笑意,齐墨的脸部肌肉也在不时抽搐着,似乎忍得很辛苦。
“一语姐,你之所以会说今晚和顾丘那小子有约,就是为了这把车钥匙的出场是吗?”
齐墨低声询问道。
“是,小丘当时看着我和你的表情不太对,那位庄小姐似乎也在暗中打量我,我想着顾丘这位新认识的朋友应当是和他不太投缘,就想捎带着给他解一下围。”
走回包厢的路上虽然没有出现其他生面孔,徐一语说话的时候仍旧压低了声音。
威尔汀酒店并非她自己的地盘,而且她也没有收购这家酒店的意向,所以行为举止上谨慎一些并非是坏事。
“的确是……不太投缘。”
徐一语这个“不太投缘”的形容让齐墨愈发地忍俊不禁,要不是现在还没走到包厢,他肯定已经笑出来了。
怎么说呢?一语姐这嘴损的,真是恰到好处。
“那等会儿顾丘要是真的来找你救命了,一语姐你救不救他?”
“当然要救,就凭他是青青的弟弟这一点,这闲事我就管定了。”
徐一语想起了远在弗朗西国留学的顾青,想到她不仅要兼顾学业,还要在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参加和天青服饰有关的每一场决策会议,便打从心底地替她觉得累。
说实在的,徐一语实在是不太理解顾青顾丘两姐弟的父母,既然已经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远在弗朗西国的顾青身上,为了保险起见,却仍旧希望之前自由生长的儿子能成家立业作为一张底牌……敢情这两姐弟自己想什么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顾家父母想让他们想什么做什么。
看来之前去顾家演的那场戏,还没有让那对控制欲过强的父母清醒过来,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们那些看似对自己儿女好的举动,实际上就是在将他们越推越远。
自己的天语集团之所以会创立,是因为自己想在自己的家乡庐城有一个立足之地,也希望掌握更大的话语权。
繁杂的公司事务处理起来虽然累,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门心思想做的。
她不希望自己的任何一个朋友处在一个自己没法为自己做主的环境下,却不能越俎代庖地去擅自帮助他们。
“小墨,你以前是不是也有被逼着去相亲的时候?”
想起顾青,徐一语也有些好奇与顾丘同为富家子弟的齐墨,是否最终也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继续自己今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