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还包着,有的已经结了疤,就没包着,天太热容易发炎。可身上一道子一道子的血印子,张氏看的心惊胆颤。
旁边的秀秀早已经哭起来。
玉娘忙把衣裳穿好,赶紧先去哄哄秀秀,“不哭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姐姐当时杀了好几个土匪呢,可厉害了,以后姐姐也教你功夫,好不好?”
“不行,家里有个你,已经让人操心了,你还教秀秀。你这以后还怎么嫁人,这要是留了疤可怎么办呀?玉娘,你怎么就这么不在乎自己呢?”张氏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玉娘给秀秀抹了抹眼泪,又对张氏哄着说道:“二婶,没事了,以后我不出去就是了,咱们以后能吃猪肉了,我还抢回那么多粮食,不用出门了。”
张氏没好气的点着玉娘的额头就是一顿骂,“你就那么没出息,为了口吃的,你就去跟土匪抢粮食,你要是和明学要有个好歹,我怎么和你死去的爹娘交代,你怎么就这么不叫人省心呢。我看我还是早点给你找个婆家,赶紧嫁了得了。”
又是这一套,玉娘扭头朝秀秀吐吐舌头,逗的秀秀咯咯的笑了。
张氏更生气,“你不许教坏秀秀,记住没,我这条命还想多活两年呢。”
“知道了,二婶。咱们赶紧出去吧,你听二叔在外面嘀咕呢。”玉娘不想再听唠叨,拉着张氏就往外走。
到了外面,李兴发见三人都出来,忙问道:“玉娘受了很多伤?碍事不碍事?明志已经去喊李郎中回来了,一会儿再让你师父给你看看。”
玉娘笑道:“二叔,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什么就没事了,那身上还有几块好肉,你真是不让人省心。”张氏又要开始了。
再加上李兴发,玉娘感觉头都要大,忙又说道:“二叔,你不去看看明学,当时他也去了。你给他看看后背的伤,有没有事?”
李兴发一听,也不顾不上说玉娘了,抬脚就去了明学的屋子。
毫无意外,不一会儿那个屋里也是一阵训斥。
玉娘偷偷笑了,这叫视线转移,这是弟弟该做的,姐姐多谢你了。
“你呀,这点坏心思都给了明学,小心他再大点报复你。”明远一看玉娘的笑,就明白她什么心思,为明学默哀了一下。
也就一下,这也是他经常对明和的招数。
兄妹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玉娘见张氏又要张开口,忙说道:“二婶,要不咱们买只鸡炖炖吧,我想喝鸡汤了,想想可真香。”
“你还真只长了个吃心。行了,我去买鸡,你们在家等着吧。”张氏说着就快步出了家门。
玉娘这时想到金满楼掌柜说的话,扭头问道:“明远哥,咱们村的鸡是不是卖过一次?”
明远惊讶,“是呀,你们刚走没两天,里正就做主卖了一批。买主还是你认识的,就是那个郑东家,说是给他们酒楼用的。你怎么知道?”
玉娘笑道:“我们这次去凤翔府,正好那里有郑东家产业,一打听才知道那鸡是从我们这里买去的。”
明远想了想,又说道:“里正当时来家里一趟,说这笔钱给村里留着,日后建祠堂的费用,说是也会把我们李姓也要添上去,就等着你们回来了。”
“哦,这倒是个好消息。”玉娘本来也没打算要这笔钱,这都是村子里孩子们养的,应该是村里,更应该用在孩子们身上。
看来要找机会,给里正提提,要给村里孩子们请个先生回来了。
明远又说道:“玉娘,你弄回来这么多东西,周二郎也跟着去了,你有什么打算吗?还有跟着你来的人,你想怎么安排?”
玉娘笑道:“周二叔那里我还没想好,肯定也不能亏待了他,这一路对我和明学都很照顾,很多事上想的也周到,我以后还想好好用他呢。
至于阿达,等他伤好了,在我身边做个管事吧。日后他就住在义诊所吧,附近一片地我要买下来,以后就在那里建个纺织厂。对了,地里的棉花怎么样了?”
义诊所之前玉娘已经买下来,记在明志的名下。
明远笑了,“改明儿你去看看,长的可好了,前两日长了虫子,按照你的方法一弄,今早我们去看,都没了,地上全是死虫子。”
“那就好。今年这棉花要是长成了,咱们就不怕了。”玉娘很欣慰,自己的成果看来不会白费,“明远哥,那地里的药材,是不是也都收完了?”
明远点点头,“咱们家的紫苏都收完了,咱们只留下了种子,郑东家也让人教给我们如何存放,等10月以后就能再种了。永安村那边的药材,我去过几次,看着长的都不错,一会儿你回来再问问明志,你经常去那里。”
“我师父是不是就长在那里了?”玉娘笑着问道。
“你真猜对了,李郎中很少回来,你一会儿就看到了,我看人虽然黑了点,可人很精神。”明远简单的描述了一下。
玉娘还在想变黑的师父是什么样子,就看到明学从屋里跑出来,边跑边对玉娘喊道:“姐,你太不地道了,二叔要打我。”
玉娘看着明学的样子,笑的更欢了。
“师父,师父。”正在此时,明志赶着骡子车,带着李郎中回来了,两人直接坐着车到了院子里,明学看到犹如大救星,飞快的跑过去。
玉娘也赶紧过去,“师父,我回来了。”
“走,你们两个都过来,我先给你们看看。”李郎中什么话都没说,就带着两人往药铺去。
李郎中虽然不经常在药铺,但药铺每日都是由秀秀打扫,依然很干净,没有一点尘土。
李郎中先给玉娘号了号脉,又看了看玉娘的脸色,捋着胡须琢磨了一下,就在纸上潇潇洒洒写下了一大张,交给玉娘,“去,你自己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一日一次,连着喝十天。”
玉娘看着师父阴沉的脸色,也不敢说自己好了,乖巧的点点头,去旁边药橱给自己抓药。
李郎中又开始给明学号脉,如同刚才一样,也是写了一大张,递给明学。
明学见玉娘都没敢说不想吃药,他就更不敢在师父面前放肆,师父对自己可比玉娘严厉。他要是敢多说一个不字,他能肯定自己这药一定更苦。
明白了眼前的现实,明学走到玉娘身边,“姐,你也给我抓几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