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所谓的保护太恶心了。
别说甘泽,就连姜绾他们都觉得有些过分。
方大个有些迟疑,“四殿下,太子的人在南川布了天罗地网。
若是没有属下的保护,殿下很难回到都城。”
“甘泽。”
姜绾轻声提醒甘泽,“这是你父皇的人,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起码太子的人不会再这么嚣张和明目张胆。
“那你们离我们远一些。”
甘泽实在不想看见她们,可有了他们,他们入城确实更加方便快捷。
也不需要出示路引,一路畅通无阻。
直到看不见方大个他们的人影,甘泽才疑惑的对姜绾说:
“师傅,我并未打算去争那个位置,现在接受父皇的人,太子怕是更加怀疑我居心叵测。”
“那我问你……,即便你不接受这些人,太子会以为你放弃这个位置吗?”
姜绾扎心的话让甘泽沉默了,是啊,他不曾踏上南川土地时,太子都难以入眠。
更何况他如今已经回了南川。
“你师傅说的对。”
宋九渊附和姜绾的话,对甘泽说:“不管你要不要,他都认为你要。
这种情况下,还不如接受你父皇的保护,一切等到了都城再说。
咱们也可以保存体力,更好应对都城的魑魅魍魉。”
“多谢师傅师爹教导。”
甘泽不是愚昧的人,一点就通,只是想到父皇很有可能知道宋九渊他们的身份,他就头疼。
“师傅,我会尽量替你们遮掩身份。”
“无妨。”
宋九渊摆了摆手,“处理密县的事情时,我给皇帝去了一封信。
在信中言明是送你来南川,这样能解决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小皇帝若是不信任他的话,他还有其他法子。
“你什么时候说的?”
姜绾满脸惊讶,她还以为他们要一直藏头藏尾 呢。
“昨夜你睡着以后,我便写了信快马加鞭送往京都。”
宋九渊实在担心安知府会心软放过米县令以及余下孽党。
唯有说明真相让小皇帝派人前来继续探查到底,才能拔除毒瘤。
“行吧。”
姜绾不置可否,万一小皇帝想不通,大不了她带着宋九渊和钱财出海。
马车并未在最近的城镇停下,一路朝着南川都城的方向跑去。
南川气候比大丰温暖一些,姜绾脱下身上的外衣,身着轻薄的衣裳。
靠在马车里,她悄悄跑去空间休息了会。
袁婆婆一直没有行动,就在姜绾以为袁婆婆要放弃时。
快抵达都城前,她动手了。
只是这饭菜并未放到姜绾他们饭中,独独甘泽那碗汤中放了毒药。
甘泽跟着姜绾学了这么久的医术,还未入嘴便闻到了不对。
“怎么了?”
木香坐在甘泽旁边,看他紧锁眉心,直觉不太对。
甘泽拿出银针放进汤里,很快银针就黑了。
姜绾看向一侧的袁婆婆,“袁婆婆,为何要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跟了他们这么久,袁婆婆早就知道甘泽和木香医术好。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明显像是在完成任务。
袁婆婆扑通跪在地上,她面容冷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日。
甘泽放下毒烫,眉眼冷冷的望着袁婆婆,“你是太子的人?”
那她未免也太拼了吧。
跑这么远去接近师傅,非要到了南川才毒死他。
“殿下,您杀了老奴吧。”
袁婆婆双手伏地,不敢和姜绾他们对视,她素来就是冷静的性子。
这会儿更是冷静的可怕。
方大个跳出来对甘泽说:“殿下,交给属下杀了她。”
“袁婆婆,你之前还说我师傅是你遇上最好的主子,你是不是有苦衷?”
木香替姜绾能过,毕竟袁婆婆素日里照顾姜绾还算贴心。
“老奴该死!”
袁婆婆来来去去就是这句话,看来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袁婆婆,你知道我的手段。”
姜绾微抬着下巴,“我若是想知道的事情,没人能阻拦我。
别逼我用非常手段,有什么咱们说出来。”
“主子……”
姜绾的话让袁婆婆平静空洞的眼里总算有了波动,她动容的瞥了一眼方大个他们。
“都退下。”
甘泽挥了挥手,方大个他们便无奈走远了些,他没说话。
因为知道袁婆婆手段这么拙劣,不过是不想师傅伤心。
“到底怎么回事?”
姜绾面容严肃,袁婆婆眼里情绪翻涌,好一会儿才说:
“王妃,老奴入府前隐瞒了身份,老奴并非大丰人,也不是孤身一人。”
她嘴唇微微发颤,“老奴幼时也是南川权贵家的姑娘,后来家里遭了难。
便被充为歌姬,后来被送到权贵后院为妾,在后来这府上再次遭难。
老奴侥幸逃脱,同一个猎户结为夫妻诞下一个孩子。”
说到这里袁婆婆叹了口气,“老奴命不好,早前天灾时,相公被流寇害死。
孩子们饿的哇哇叫,老奴自卖为奴,后头辗转到了大丰。”
乍一听,这袁婆婆的身世还挺坎坷的,但她说了这么多,只字未提为何害甘泽。
甘泽有些不耐烦道:“既然早年就已经到了大丰,那你为何又替太子做事?”
“那日在密县,老奴的儿子认出老奴了,他在给太子做事。”
袁婆婆痛苦的闭了闭眼眸,如今她们母子各伺其主,针锋相对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儿子悄悄逼她害死四殿下时,她才辗转反侧这么做。
“这么说太子的人一直在监视咱们?”
木香有些生气,“袁婆婆,你和咱们相处这么久,应该知道甘泽为人。
他从未伤过无辜之人,更何况他回来并不是和太子抢位置的。”
“老奴知道。”
袁婆婆表情痛苦,“他们知道老奴在此,为了孩子,老奴……”
“袁婆婆,我之前说过,我最讨厌背叛。”
姜绾绷着脸,即便袁婆婆有苦衷,但姜绾不是圣母。
一切有潜在危险的人,都不能留在身边,她叹了口气道:
“你走吧。”
她若不在他们身边,袁婆婆的儿子也不会逼着她来害人。
“主子!”
袁婆婆眼底满是动容,她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主子还愿意留她一命。
她用力的给姜绾磕头,“老奴在主子身边,是真心想伺候主子一辈子的。”
她腰背刚挺直,还未完全起身,一支冷箭冷不丁穿透袁婆婆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