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璐拿出三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注入殷红的酒液,送到二人手边。
叶青是真饿了,也没客气直接夹了一大块鹿肉,用筷子戳开一点点吃,很斯文。
“听说京都爷们都很豪爽,小哥哥今天怎么放不开了!”陈璐俏皮问道。
“在两位美女面前狼吞虎咽,有碍观瞻!”叶青咽了鹿肉,才开口说话!
沈君怡看的牙痒痒,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你在陈璐面前,怎么这样优雅有风度,对我的时候却坏的很!”
陈璐含笑不语!
“那能一样吗,你是律师,说话咄咄逼人,小姐姐是商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叶青笑着追问:“小姐姐能够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你多吃两口,事情不急!”陈璐笑盈盈道。
叶青叹息道:“哎,怎么能不急,师父躺在医院,我还欠你两个亿的高货翡翠,如果赌不出来,就要赔六个亿!”
陈璐站起身来,向他微微躬身:“对造成的恶果,我也很难过,郑重说一声对不起!”
“小姐姐别这么客气!”叶青一笑,端起高脚杯,轻轻摇晃:
“我不是来问罪的,而是想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
陈璐也听出来了,叶青对自己还有怀疑,轻笑举杯示意同饮,三人一起喝了一口。
这才柔声细语道:“如果我说,真不知道文老先生通过什么渠道购买的那块天价赌石,小哥哥相信吗?”
叶青笑道:“小姐姐这样坦诚,我岂能不信!”
陈璐这才笑道:“多谢小哥哥的信任,这样我就安心多了。
事情的起因,是年前年后高档翡翠持续畅销,库房告警,而我们跟文老先生追定了一批高货翡翠!
本来这批货不用太急,因为每年仰光都会在三月和六月召开公盘。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从赌石客手中大量收购翡翠明料,这样做的目也只是有备无患。
但却没想到,仰光突然传来一个坏消息,公盘推迟到了十月。
这样我们的存货只能支撑到五月末,小哥哥也是行里人,应该知道一个珠宝公司缺了高货意味着什么!”
叶青点点头:“丧失大量高端顾客!”
“是啊!”陈璐由衷的一叹:
“五个月的时间缺失高端翡翠饰品,造成高端客户流失,足以让一家珠宝公司损失惨重,甚至倒闭!”
叶青自语道:“这就能够解释清楚了!”
沈君怡的强项是打官司,对于商业运作一窍不通:“你想到了什么。”
“老缅是唯一的翡翠原石产地!”叶青笑着解释:“仰光公盘延期召开,翡翠原石就变得稀缺。”
沈君怡讶然道:“国内不是也有公盘吗!”
“国内公盘的原石,也是从仰光公盘购买来的啊!那边对原石控制很严格的,品相好的原石都必须上公盘。
而且这几年因为过度开采,老场口绝产,为了缓和这种局面,筹集更多的毛料,仰光选择了延期!”
陈璐笑盈盈道:“但也正因为这样,国内的公盘就失去了货源!”
“源头不供水了,下游自然干涸!”叶青皱眉道:“虽然四会,揭阳,广州和平洲都有翡翠公盘,但是距离老缅却很远。
唯独瑞利得天独厚,与老缅有着两百多公里的边境线,更有木姐和姐高特殊贸易区,渠道众多。
在仰光没有召开公盘之前,姐高和德隆就是国内珠宝商人唯一的货源。”
他说的隐晦,但沈君怡也听懂了,这里距离原石产地太近,各大矿主难免有些私货,通过特殊渠道出现在这里。
“翡翠公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公盘延期,这才开始不惜代价的收购高货翡翠明料!”陈璐脸上多了一丝愤怒:
“就是要打一个时间差,在珠宝商人稀缺高档翡翠的时候恶意抬价,而珠宝商人不甘失去高端市场,就只能咬牙忍受盘剥。”
陈璐扭头问道:“这跟你师父有什么关系!”
“师父在姐高经营多年,掌握着很多渠道。”叶青郑重道:
“翡翠公会想要垄断高端市场,获取暴利,就必须切断这条渠道,不让老广珠宝商从德隆姐高拿到翡翠高货。”
沈君怡笑道:“没有高货翡翠,你们可以做中档和低档市场啊,市面上每天都解出那么多翡翠。”
陈璐苦笑道:“珠宝公司在各大城市繁华区都有自己的门店。
需要支付高昂的场地费,工商税务,这就让运营成本变得很高,只做中档和低档是赚不到钱的。
就拿瑞利来说,这是一个旅游城市,赌石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收入。
但你不能奢求,来这里旅游的游客都去赌石。
旅行社最大的收入,来自于翡翠公会旗下的成品翡翠商家,给予的高额提成。
可你能指望这些游客,购买价值几百万上千万的翡翠饰品吗?
中档和低档翡翠饰品,才是游客最佳的选择。
前几年低档翡翠饰品,五百的成本可以卖到五千或者五万,中档翡翠饰品,五万到百万不等,利润丰厚。
谁也没想到网络让电商崛起,他们不需要交付场地费,为了快速走货不断拉低低档翡翠的价格。
不仅仅是珠宝商人,瑞利的旅游业和翡翠商家同时遭到了重创。
这也就导致中档翡翠饰品勉强维持,低档变成了赔钱货!”
叶青笑道:“打败你的不是同行,而是跨界!”
“是啊!”陈璐深有同感:“唯独高货翡翠因为货源稀少,价格不仅不落,还一路走高。
现在珠宝公司最大的利润就是来自于高货!”
“奸商!”沈君怡义愤填膺:“价值五百的翡翠饰品,你们敢卖五万,中档敢卖一百万,那些高货翡翠你们敢卖多少。”
叶青直接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让她自己看!
沈君怡吓了一哆嗦:“一个玻璃种帝王绿挂坠,才四十九点八克,你们就敢卖四千零二十五万。
一条高冰福禄寿三色手镯,就敢卖一千七百二十五万,
。
我要打多少场官司才买得起一只挂坠,一条手镯,奸商啊,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