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张惠娘就带着涟漪去拜访外祖父一家,涟漪自然没有空手,将点心、茶叶、肉,还有给小舅娶亲买的红布都带上了。
张家人见到带着厚礼,来走亲戚的张惠娘和涟漪,心里也很高兴。
涟漪的四位舅舅,张忠、张君、张诚都成亲了,也各自都有了孩子,只有最小的张实没成亲,但是已经说好了邻村的姑娘,等到秋收结束就办婚事。
大家也很关心涟漪的事情,涟漪也捡着能说的说了,让张家这一家子朴实的庄户人家知道,富贵人家也不是事事如意,里面也有这么多的龌龊事。
张实皱着浓密的眉毛问道:
“那个害你的女孩怎么样了?”
“被小姐发卖了,因为是伺候过她的,害怕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就发卖到很远的地方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了。”
涟漪实话实说,她不会粉饰太平,让一些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高门大户好生存。
至于涟漪脸上的伤,张家人都默契的避开没有多问,在张家吃过饭,张惠娘就和涟漪带着虎子回家了,还要给宋大川做饭。
夏天就在涟漪给虎子疏通经脉中匆匆走过,忙过了秋收,就是小舅舅的婚礼,张惠娘和涟漪都去张家帮忙了,张实热热闹闹的娶了新娘,新娘身上的那件红嫁衣的料子,还是涟漪送的,让新娘子体面的嫁了进来。
在猫冬的时候,虎子终于学会走路了,虽然是扶着墙走的,但是也让张惠娘和宋大川开心不已。
“我们虎子越来越结实了,等明年开春也能在地上跑了。”
涟漪轻松的将虎子举高高,惹得虎子咯咯笑个不停。
惠娘和宋大川脸上也有了笑容。
因为涟漪的回归,宋大川家这个年过的格外舒心,缸里有米,地窖有菜,房檐下吊着腊肉,雪窝子里冻着鱼,兜里也有余钱,一家人穿的都是新棉衣,屋子里烧炕用的是碳,每天只需要去屋外转一圈儿就行,不用半夜去添柴火,别提多自在了。
等过年前,宋大川特意换了旧棉衣和棉鞋,提了两根大棒骨带一盒点心,去了宋家村,算是送节礼,也是为了让外人看看他的孝心。
只是这次去,老宋氏坐在炕上,就说起了涟漪的坏话,想把这个外孙女贬低到尘埃里,宋大川连杯水都没喝,就离开了老宋家。
宋大川在路上遇到宋家村的人,大伙问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连顿饭都不吃?宋大川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说自己没本事,转头就走了。
隔天村子就传出宋大川送年礼回家,结果连顿饭都没吃,就被宋家人赶出来的流言,宋家人跳出来否定的时候,立即有好事的人问道:
“我瞅着大川提了牛骨棒,还有镇上福润糕点坊的一盒糕点,进你家门还不到一炷香就空着手出来了,东西难道你家没收?”
“.”
宋家人倒是想说没收,可是面前的男人是个混不吝,况且对方还看见了,要是他们说没收,这人能把宋大川叫回来当面和他们对峙,所以宋家人就灰溜溜的回家了。
“呸!什么东西!一家子小眼睛,只知道占便宜,连自己亲儿子都不放过。”
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自从宋大川被逼着净身出户离开宋家村后,老宋头一家的名声就不好了,尤其是宋大山,居然想卖二哥的女儿,这样的没有底线的人,哪家敢把姑娘嫁给他,万一他哪天不乐意,把自家姑娘卖了怎么办?
所以宋大山至今都没娶上老婆,即便宋家把聘礼一提再提,附近几个村也没人愿意和他们家结亲,就因为这件事宋大山把宋大川一家恨上了。
原身那年夏天看到宋大山时,他确实没安好心,他想直接捂了涟漪的嘴把人带走,只是原身知道自己这个小叔要卖她,警惕性高喊了自家四个舅舅,这才把宋大山吓跑,之后原身就到镇上董府当差,那种地方宋大山可没胆子靠近,事情才不了了之。
可是自从涟漪回来后,宋大山又打起了主意,只是当得知对方的脸毁了,这才大骂晦气,断了他一条财路,只是心里还惦记着涟漪带回家的银钱。
过完年,农家人就开始忙碌了,收拾农具,等雪化了,就要开始准备翻地了,时不时要去看土地的解冻情况。
宋大川最近也在准备这些事情,涟漪则是想去宋家村的后山一趟,本来她冬天就想去,被惠娘和宋大川拦住了。
“那山看着不高,可是里面却有猛兽,你一个姑娘家这会儿上山去做什么,等天气热了娘陪你一起上山摘野菜。”
惠娘以为涟漪吃腻了咸菜,想吃一口新鲜野菜,立即承诺道。
涟漪其实是想去山里多吸收一些灵气,既然双亲不准,她就只能作罢,眼看着天气慢慢的热了,终于等到雪全化了,露出土路后,她才找了借口进了宋家村后面的碗口山。
碗口山的名字得来,就是因为其形状是一个倒扣的碗,山的中间位置是中空的,只是进去后很容易迷路,很少有人独自一人前去。
听村里的老人说,战乱年代时,宋家村的人就因为躲入碗口山的山腹,这才躲过了兵祸,村里的青壮年得以保存,在战后才能迅速的恢复起来。
涟漪顺着灵气的指引,十分顺利的进入了碗口山的山腹中,山腹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而且也不冷,温度适宜。
她还在山腹中找到了一处二十平方米的温泉池子,这让她满意的不得了,家里就那么大的地方,给虎子洗澡还方便些,她一个大姑娘洗澡就很难了,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泡澡。
涟漪将自己涮洗干净后,就盘膝坐在温泉边,开始吸收空气中稍显浓郁的灵气,这次的灵气都作用在了她的右侧脸颊上,一点点的修复脸颊上的伤。
其实养了一个冬天,涟漪脸上的伤口已经没有那么狰狞了,但还是凹凸不平,坏掉的皮肤有些发黑紫色,看着有些吓人。
惠娘每次看到女儿脸上的伤心里都很难过,已经偷偷哭了好几场了,只是当着女儿的面,她从来不提而已。
涟漪也没法子,有个水做的娘,她只能将吸收的灵力一大半给虎子梳理身体,一小半维持脸上的伤不恶化。
这次来山里,就是想多汲取些灵力,让自己脸上的伤疤平复一些,当然也不能一下就全好了,免得被有心人看到。
两个时辰后,涟漪才睁开了眼睛,然后她的鼻子动了动,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明天见~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