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南府屋沿还挂着大红灯笼,许是刚过年节还未来得及拆。
凉风习习,树影摇曳,那落在地上的倒影为深寂的高门大院增添了别样的风景。
沐婉姝带着季云和采莲穿过花园准备回院时,在池边的凉亭中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走在走廊下,他背立在凉亭中望着那片小池塘,身影有说不上的孤寂。
穿过碎石小道,虽是冬季,小道周围的也种满了各种花草。
虽有些已经溃败但也有不少在寒风中熠熠生辉,顽强生长。
只不过此时她无心观赏。
迈着急切的步伐走向凉亭,走向属于她心里的那道光。
季名看见人过来,拱手后跟季云采莲退到一边把风。
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若是让有心人见了恐怕于三小姐不利。
听到脚步声,顾宴城转身抬脚迎上去,要走也该是他走向她,她只需待在原地等着便好。
顾宴城托着她的手臂,垂眸注视着她的脸,二人脸上是久不见面的喜悦与甜蜜。
“姝儿。”把人拉进怀中,宽大的披风直接把人包裹住,挡住了肆意蔓延的寒风。
伸手透过腰身怀抱着他,侧头贴在他的胸前。
他本就比她高出一个头,如今抱着她,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鼻尖映入的是专属她的女儿香。
缓缓闭上眼,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也已经烟消云散,静静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凉亭四周挂着微暗的烛灯,稀稀疏疏的倒影映在二人身上,极为和谐。
抱了许久,顾宴城才放开人,手牵着她进入亭中。
石凳上已经垫上了软垫,他伸手拉下一根绳子,四周屏风缓缓落下,为他们挡去寒风,也隔绝外面的视线。
毕竟还未成婚,若是被人知晓她与男子半夜在亭中恐会有损她的清誉。
知道他细心,沐婉姝并无惊讶。
“今日未来得及与姝儿说话,这些日子我的姝儿受苦了。”顾宴城望着沐婉姝的眼中透着心疼。
她日夜赶路奔波,又是这样的恶劣的天气,光是想想他都后悔没有与她一起。
“不苦,只要家人平安,我都不苦。”沐婉姝笑道。
“殿下怎会得空过来?”沐婉姝带着疑问,该不是他舍不得自己吧?
综合前世来看,怕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顾宴城大大方方的坦白自己的心意,“舍不得姝儿便来了。”
好不容易得到手的媳妇不得日日放在自己的视线中才放心啊。
他望着她的眸中柔情似水,与他一身的矜贵冷傲的气质极为不搭。
但她看着又极为和谐。
这大概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尽管他的容貌在皇城中也是独一无二。
顾宴城虽是这么说,但皇城中的局势沐婉姝岂会不知。
他根基未稳,便这时候离开,怕是要出乱子,想着便眉头紧蹙,“皇城中……”
如今他们绑在一条船上,她大仇未报,可不想让那些人继续逍遥法外。
“姝儿放心,我有分寸。”顾宴城伸手抚平她的眉头。
她可以为家人操心为他操心,却不能为了那些不想干的人事操心。
“我千里迢迢的赶来,姝儿只关心那些腌臢事不关心关心我嘛?”顾宴城幽怨的瞥了眼沐婉姝。
言语中有说不出的哀怨。
沐婉姝眼角抽抽,这人几日不见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想搭理他,他在自己心里的伟岸形象要崩塌了,呜呜呜~“殿下这副样子若是叫南境的几十万大军见了怕是要惊掉下巴。”
看着她的小嘴一张一合,脸上的表情还极为嫌弃。
顾宴城喉咙滚动咽了咽口水,某女子并未意识到自己即将羊入虎口,仍在不停的说着。
他扣着她的腰身往前一带,便将人拉入怀中,垂首细细密密的落下滚烫亲吻。
沐婉姝没有防备,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吓了一跳,还睁着大眼睛上下滚动。
似有察觉,顾宴城伸出另一只手扶上她的眼,长长的睫毛打在他的手上,酥酥麻麻的,差不多痒进他的心里。
吻更加灼热急切,有种要把人拆吃入腹的迫切感。
沐婉姝渐渐在他的霸道中沉沦,闭上眼睛,接受他的洗礼。
两手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襟。
一吻闭,两人分开时都有些气惴。
沐婉姝尤甚,整个人柔软无骨般依偎在顾宴城怀中。
再过两月便及芨,整个人比之前丰腴不少,平添了几分风情。
顾宴城拥着她,握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缓慢艰难的平息心中的欲念。
把她整得面红耳赤,就算经历两世她也还是个未经人世的小姑娘。
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儿,好不容易压下的欲望再次点燃,从前自己可没这么把持不住。
低沉着嗓音道,“姝儿可真是要我的命。”
沐婉姝感受到了他的紧绷,抓着他衣襟的手松了松,脸颊发热,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顾宴城眸子暗了暗,眼中猩红,极力忍耐着,又听见他道,“让我抱一会儿。”
天知道这几日她不在皇城,他有多思念她。
以往没有互通心意时还不觉什么,如今两人心心相印便一发不可收拾。
沐婉姝果然没再动,而是伸手环抱着他,整个人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
其实这些日子她也想他,尤其是知道外祖被人迫害时更甚。
她想他在自己的身边,今日见他出现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他就像一道光照进了她的心里,似暖阳般温暖了她的周身。
“姝儿,也想殿下了。”沐婉姝闷闷道。
闻言,顾宴城眼角弯弯,心满意足的抱着她。
不知待了多久,直到沐婉姝眼皮子打架,两人才离开。
在屋檐下,两道修长的倒影映在地上。
从沐婉姝出院时他便站在这儿了。
他亲眼看着她走向另一个人的怀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直到屏风落下他也没舍得离开,他想要多看看她幸福的样子。
不知道在这儿站了多久,寒风吹来,他喉咙痒得厉害,他极力忍着,不忍心打扰他们。
直到看到人走远,他才咳出来。
“主子。”秦连上前扶着秦子尧,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秦子尧抬手制止了他,直到眼前的人走远他才转身回院子。
顾宴城出亭子时便已察觉到远处有人,他知道是谁,他自小习武耳力过人,那一声咳嗽他自然听见了。
在转角时,他微不可察的回头看了一眼。
看见了他狼狈扶着柱子的样子,可却没有一丝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