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众志成城中,骅县开始慢慢恢复了昔日的生机,程老县令被追封为二等关内侯,程家以身殉国的男儿和活下来的男儿也都得到了嘉奖,这是悲伤又让人值得骄傲的事情。
至于程姎的功劳,因为程姎自己的要求,凌不疑除了在文帝面前提过她外,便没有其他的奖赏,但文帝却对程姎很感兴趣,不过因为某位义子的感情,文帝暂时将兴趣转移到了另外一位女娘身上。
因为种种原因,骅县越来越热闹,来的人越来越多。
“??袁公子,若你无事,我便先走了!”被拦住的程姎和袁慎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后轻声说道。
“女公子!”袁慎在程姎的笑容以及不耐烦的眼神中终于开了口,“这是我家不常用的伤药!”
“劳公子费心了,都是小伤,已经无碍了!”面带笑容的程姎在心里吐槽道:我是穷的买不起药了吗?!要用你家不用的!埋汰谁啊!
“程三娘子就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是说拒人也是看人下碟?”袁慎想起之前看见程姎和凌不疑并肩而立的情景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程姎神情诧异的看着袁慎,以她对袁慎的所闻,他不是一个会闲来无事找他家女娘麻烦的人,除非哪家女娘没长眼,非要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程姎想起袁慎这几次对她的找茬,以及那些话本子的爱情故事,再加上最近程少商、凌不疑和楼垚的事情,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出来,“你···不会喜欢我吧?所以才用这般拙···截然不同的方式,来吸引我的注意?”
“!!胡说八道!不知廉耻!”袁慎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瞬间炸毛了。
程姎被这两个成语说生气了,“不是最好!那就请袁公子离我远些,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袁公子又是大名人,我可不想平白无故被都城的那些女娘针对!”
“凌将军可比我有名,他你就不用避讳了!”袁慎脱口而出说道。
“关你屁事!”程姎送了袁慎一句话和一个白眼直接转身离开了。
***
程姎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奇葩负心汉:皇甫仪。
程秧:长得确实不错,难怪当初三叔母会心仪他,不过还是三叔父更好看!
这天,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的程少商拉着程姎驱赶轺车逛茶园,行至田间美景处,程少商即兴吹奏一曲,笛声顺风而扬,曲调轻快舒畅,充满生机勃勃的希冀之意,听得随行之人如痴如醉。
待一曲结束后,圆熟有力的声音忽从山坡边响起,只见一位公子身着蓑衣背挂斗笠,缓缓朝这边走来,还主动道来身份,这便是那位传说中的负心汉。
程姎看着接二连三冒出来的人,不由的感慨她家女娘真的很受欢迎啊,就这样,程姎一边欣赏着两男争一女的精彩大戏,一边听着皇甫仪的故事。
程姎看着酒过三巡,明显借酒发疯的皇甫仪:他这是异想天开的想让我和嫋嫋帮他挖墙脚吗?!?!
就在程姎思考着程止的墙角够不够硬时,战火已经被袁慎从程少商、凌不疑、楼垚那里引到了她身上。
“程家娘子还真是一脉相承,都待人刻薄!”袁慎看着程姎说道,“自然是不能理解那位公子的不易,敢问程娘子,若遇到这事的是你,你是等还是不等?”
现场有两位程家娘子,袁慎虽然没有点名是哪位程家娘子,但他的眼睛却盯着程秧。
“袁······”程少商的原则是:你说我不行,我可以当你放屁,无视你!但你不能说我阿姊,你敢说我阿姊,我就敢跟你干起来!
“嫋嫋!”程姎阻止了程少商,她不觉得程少商的心眼能对得过袁慎,她可不能让她家嫋嫋留下什么心里阴影,“皇甫先生,你觉得,你故事中的那个小女娘还该继续等下去吗?继续等那个不知何时会回来的公子?继续为那位公子无怨无悔的付出?继续背负着家族和外界的流言蜚语和双重压力?继续浪费她的青春?袁公子说刻薄?那敢问袁公子,皇甫先生故事中那位公子的所作所为就不刻薄了吗?既不喜欢、瞧不上那位小女娘,就该早早禀明长辈,两家和和气气的退婚,而不是逃避出走,认为见不到、听不着,这门婚事、那位小女娘就不存在了,白白耽误那位小女娘的芳华。后来一夕之间全族出事,公子倒好,为躲避祸事,远走他乡,一走便是七年之久,独留小女娘帮他细心照顾家人,用柔弱的身躯撑起偌大的一个家族,袁公子可曾想过当时那般情况,那位小女娘在明知自己的未婚夫瞧不上自己的前提下,需要怎样的毅力和决心,才能说服自己,才能有勇气背负起来自家族和外界的压力和流言蜚语,担起照顾未婚夫一家重任?那时,那位小女娘年芳才几何?七年,那是多少个日夜?多少个春秋?袁公子可知那位小女娘是如何熬过这些岁月的?忠仆舍身护主,临终托付孤女,为了这份忠义,那位公子照顾孤女理所应当,但照顾分很多种,为何就非得选一种负了那位为他付出七年的小女娘的方式?在公子心里,这位忠仆孤女比那位苦等他七年、为他照顾全族的小女娘重要一些?”
程姎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视线从袁慎身上落到了皇甫仪身上,“皇甫先生,造成这一切的原由,不过是你故事中的那位公子有恃无恐罢了,他觉得未婚妻能无怨无悔、不知前路的苦等他七年,那在耽误这一天两天又有何何妨,反正她会等着他。”
“不,不是的,我···他没有,他···是真的耽···”皇甫仪焦急的看着程秧,可后面的话在程姎通透的眼神中慢慢消失,因为他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皇甫先生,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却忘了一点,那个能力排众议替远走他乡的未婚夫抗下一切的小女娘并非寻常的女娘,当断则断、不受其乱,当断不断,必受其难,这个道理和决心,那位女娘既明白也能做到!”程姎再次看向袁慎,“袁公子刚才那个问题,我可以替我自己、替我家嫋嫋回答袁公子!我不会等,当我知道未婚夫瞧不上我的那一刻,这门婚约便不可能继续存在下去,所以自然不存在等还是不等,更加不存在后面不辞辛苦照顾那一大家子的事情,因为我并不欠任何人的!至于我家嫋嫋,这样的未婚夫,就不可能和我家嫋嫋订下婚约,所以,袁公子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若程四娘子心悦那个人呢?”袁慎毫不客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