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我叫她的名字,宋嫣竟然有些愣神。
趁着她放松的空档,灵官忽然出现在宋嫣身后,一记手刀就把她放倒了。
“早就跟你说了,打晕带回来最省事儿,你就是不听。”灵官用绳子再一次把宋嫣的双手捆在一起,将她丢在另一个房间里面。
“平常不是你跟我说要多动脑子嘛?!”铜牛拍了拍身上的灰,忿忿地说道。
“你确实该多动脑子。”
恰好这时,楼下再次传来动静,听声音是白鹤。
舵主招呼我过去站好。
于是我摆了一个自以为十分英武豪迈的姿势站在房间当中,一手扶着剑柄,另一手叉着腰。
这时候,外面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人,白鹤在后面押着李文元走了进来。
细看之下,我才发现这李文元确实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
“我是冀州总军秦柝。”
李文元脸色一变,当即跪在我的面前,低声下气地说道:“秦大人!在下李文元,不过是一介小小的督造,不知缘何冒犯了将军大人,请秦大人恕罪!”
我看了看舵主,继续说道:“这次请你来,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们。”
“何,何事?”
“七天之后是登基大典,有件东西希望你能替我保管到那个时候。”
“是,什么东西?”
“给他吧。”我装作命令般的口吻对舵主说道。
他从怀中拿出那只红木匣子,交给了李文元。
李文元颤颤巍巍地接过了匣子。
“这里面是什么?”
“等你离开之后,可以打开看。”我说道。
见李文元脸色仍有些难看,我只好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你会心生顾忌,为了让你放下疑虑,我们不得不做些无耻的勾当。希望你遵守约定,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个事情。”
“带上来。”舵主挥了挥手,灵官便把宋嫣从另外的房间带了过来。
灵官下手不重,宋嫣已经苏醒了许久,她一见到李文元,便立刻激动了起来。
“夫君,夫君!”
宋嫣撕心裂肺地叫着李文元。
我看着宋嫣,就像看着宋以沐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这样忧心忡忡地为别人担心,我心里十分不好受。
我看向李文元。
至少那人是我。
“这算什么!”我心中疑惑起来,“我把我自己的老婆给抢了?!”
我挠了挠头,看着那对夫妻,摇了摇头。
按计划,白鹤再次上前,将两人分开,然后将李文元击晕。
“不!你们要做什么!”宋嫣再次哭喊起来,脸上使劲,竟想要咬舌自尽!
“快拦住她!”白鹤眼疾手快,将一团破布塞到宋嫣嘴里,她只能呜呜地叫着,无法寻死了。
这时候,身后的灵官走上前来说道:“舵主,大理寺的人差不多到了。”
“好,把李文元丢到院子外面,然后把这里烧掉。”
舵主点了点头,一行人准备妥当之后,就原路离开了。
……
一对人马从北边接近,他们明显注意到了这山谷之中飘出的浓浓黑烟,加快了速度。
“寺丞,前面着火了!”
一位兵卒高声唤道。
“小声点,免得打草惊蛇。”
又是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从队中走出来。
上一世我并未见到此人,虽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我却觉得那人的气场与程广有几分相像。
“寺丞,这似乎是李大人!”
两个兵卒从院中抬出来一个人,我们躲在山头上,远远看着大理寺的人将李文元救出,才返回。
“我们先入城吧。”舵主沉声道,“对了,让宋嫣跟你坐一辆马车。”
白鹤将宋嫣抱过来,放在我的车厢之中。
宋嫣再一次晕了过去。
白鹤三两下就把她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
“要怎么做?”
“到了城门口,就说宋嫣是你的家眷。”白鹤说道,“我已经下了迷药,她现在睡得很香。”
“要是那些官兵不信怎么办?”
“你腰上有令牌,你可是冀州总军,那些小人物见了你都要跪着走的,放心吧。”
白鹤将宋嫣扶起,靠在我身上。
“你用手揽着她,表现得风流一点。”白鹤抓住我的手,绕过宋嫣的香肩,搂住了她,“那些小兵见了这景象,不会再过问的。”
说罢,他便撂下帘子离开了。
马车缓缓移动。
我看着怀中的宋嫣,实在是有一种看着宋以沐的错觉。
“啧啧。”我叹了口气,“吾竟有枭雄之姿……”
(我在想什么)
“按理说,宋嫣是李文元的妻子,可秦柝也是我,那岂不是我自己夺了自己的妻子,这算什么?这算不上什么……”
我点了点头。
对,还是迫不得已。
马车向北行进了几里地之后就停下了,外面逐渐传来热闹的声音,我知道这是到了城门口附近。
“站住,城门盘查!得罪了。”外面传来兵卒的吆喝声,前面的马车一辆一辆被盘查过来。
“为何有兵器!”
“这是冀州总军秦柝大人的车队,皇上登基大典在即,应谕旨前来庆贺。”
“秦将军在何处?”
“在这辆车中。”
“秦将军,得罪了!”
听闻,我立刻将宋嫣搂在怀中,让她的半边身子侧身趴在我的胸前。
一个小兵拉开了车帘,与我对视,我作出了一个极其轻蔑的眼神。
他见了车里的景象,立刻撂下帘子,颤抖着说道:“果真是秦将军,小的得罪了,请大人恕罪!”
“夫人在睡觉。”
“是,是。”那兵卒压低声音,放行了。
“呜……夫君~”
怀中的宋嫣忽然喃喃起来,声音娇柔,令人心痒。
“靠!”我在心里骂道,就好像师姐躺在我身上叫着我一样。
女人的香气飘在鼻尖,勾人心魄,我不得已挺了挺身子。
压住了。
我们进入洛阳城,在秦柝的府邸之中安顿下来。
偌大个府邸,光是丫鬟仆人就有百人之多,秦柝前去冀州把守边关的时候,这些人就留在洛阳替他照看家眷与府邸。
“恭迎秦将军。”
一进门,面前就站着两位如花似玉的丫鬟,躬身行礼。
那两个丫鬟十分熟练地脱下我身上的铠甲,拿来一套长袍替我更衣。
铜牛抱着宋嫣进了府中,府内的几人见了这阵仗顿时手足无措了。
“这是宋夫人,照顾好她。”我冷静地说道,“不要过问,不要生长。”
“是。”丫鬟点了点头,两个人接过铜牛手里的宋嫣,将她送进了侧房之中。
“好在你那几房小妾还没回来,不然……呵呵,有你好受的。”白鹤凑过来,悄声说道。
我眼前一亮!
“我还有小妾?!”
“嘶——”白鹤咬牙切齿,“你这关注点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喂,先安顿下来,筹备任务。”舵主走过来,怼了怼白鹤。
“好,好。”白鹤摊了摊手,无奈地离开了。
……
这日稍晚的时候,有人找到了府上。
“秦将军,有人找。”下人进入正堂通告了一声。
我看向身边的诳,他们似乎也没料到这个突发情况。
“我们先回避,你随机应变。”舵主说了一声,便带着兄弟们离开了正堂。
“叫他进来吧。”我对那下人说道。
片刻之后,下人带上来一个人。
我定睛一看,那人是刚才在山林中看见的大理寺寺丞!
那人神似程广,不过面容并不十分相像。
“秦将军。”那人彬彬有礼,来到正堂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快请起。”我匆忙说道,我感觉就像我师父在跪我一样,浑身不自在。
那人坐在我左侧,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
“这是大理寺的御赐令牌,秦将军,今日城中发生了些怪事,我不得不前来询问你一番。”
我点了点头。
这人给我的气场,与程广差不多,我算是知道,与老程作对时那种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了。
“今日辰时,你们在何处?”
“洛阳东边八十里地左右。”
他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用炭笔快速地记着。
“你可见过身穿黑衣,头戴面具的贼人?”
这应该是指“诳”吧。
我眼睛一眨,摇了摇头。
“为何这样问?”
“这伙贼人今日劫走了洛阳城内的一位督造,似乎是谋财害命,最后并未得逞,想要杀人灭口。”
“哦?此事竟与我有关?”
“秦将军,你入关的时间和那伙贼人出现的时间,恰好吻合。”
“那又如何?”
那人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地脊背一冷。
“秦将军,你应该清楚,军队车马和民间车马所用车轮是不同的吧。”
我眉头一皱,这玩意儿我上哪儿知道去!
他没有理会我,继续说道:“快巳时的时候,我接到报官,一路追查到南边山林之中,并在一座大火烧毁的客栈中救下了那洛阳督造。”
我额头开始出汗,却又要忍住不去擦。
“而在那客栈边上,我发现了比较有趣的东西——几对冀州总军车马所留下的车辙。”
“为何如此笃定那就是我的车马?”我强装镇定,与他周旋道。
“冀州遥远,各地总军早已回朝庆贺登基大典,而前些日子又连下了几场雨,野外的车辙十不存一。”他眼中闪烁,目光炯炯,“秦将军,这些天回朝的军队,恐怕只有你的。”
“是又如何?我秦某人问心无愧!”
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后院中响起了十分响亮的叫喊声!
“别过来!再过来我死给你们看!”
男人下意识地摸住了自己的佩剑,然后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秦将军,你解释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