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和一众人刚刚商量好,晚上一起去散散心,不能带官方人员,但可以带上家属一起去热闹热闹。
结果刚一出门,就听到了陆定远正在跟人吵架。
说是吵架其实也不准确,毕竟就他那脾气,能和别人吵起来什么?
和人争论都是那种中气十足,像是训兵一样。
对方虽然被训的有点不敢说话,但那讷讷的表情,一看就心里不服。
哪像是她,特别擅长跟人讲理?
夏黎伸手落在陆定远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以示安抚。
她板着一张脸,嘴上根本不饶人,甚至对陆定远充满了谴责。
“小陆,这就是你不对了。
你怎么敢跟他们两个这么说话?”
陆定远:……
在场所有人:???这两人什么身份?让一个团长都“不敢”和他们这么说话?
陆定远本来对眼前这人诋毁夏黎心里很生气,正准备对他们进行一番思想教育,然后交给他们的领导,好好督促后续思想教育。
可一见夏黎这态度,就知道今天的事儿没法善了了。
他干脆微微一侧身,将路让出来,正好露出他身后说话的夏黎。
罢了,对方只要不太过分,他们家这小混球也不会动手。
只要不发生流血事件,吵两句倒是也没什么。
两个刚刚在背后说夏黎坏话的男人见到正主过来,还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讨论,顿时微微垂下脑袋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
但心虚也只是一瞬间。
他们以前没听说过夏黎有多大的名气,只听说过她研究出来了什么计算机。
再多的,也就没听说过她对国家有什么贡献了。
至于陆定远说的,夏黎在科研方面的成就根本没算在军功之内,他们根本就不信。
谁会那么傻,白白把科研成果让出去,却不要应得的奖励?
这种可能,要么就是夏黎傻,要么就是那个科研成就并不是那么重要,不值得被表扬。
但显然,夏黎看着并不像是个傻子的样子。
而且夏黎说的那句话,正好验证了他们的猜想。
为什么“不能这么和他们说话”?
那当然是因为心虚!这个叫小陆的团长说的话是假的!!
想到这里,最开始说话的青年看向夏黎的目光,带上了几分理直气壮,一副不怕和敌人对峙的模样。
最先说话的那人道:“倒也不至于敢不敢说,我们只要一个实事求是。
组织可能有组织的考量,但不能歪曲事实,诚恳认错就好。”
他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好像他多大度似的。
可在场的两个与他争锋相对的人,谁都没看到。
陆定远看着夏黎挑眉,故意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而夏黎看着陆定远跟她“挤眉弄眼”,一副纵容,又“我早就看透你”的模样,差点对他翻白眼。
不过对方既然接话,夏黎就绝对不会让话头落到地上。
她伸手扯了扯,陆定远肩膀上并没被他压出褶皱的衣服,没看二人,只是语气悠悠的对陆定远道:“哎,人家肯定有权有势,要是一句话要了你的命可怎么办?
他们家里权势地位那么高,不说一句话草菅人命,随便说点什么也够咱们普通老百姓喝一壶的。
安安生生的窝着吧,这种特权阶级的咱比不了。”
说完,夏黎就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下,大步流星的抬步离开。
这下所有人看刚才那俩人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
他们有些人和他们认识并不是一两天,可却从来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特别好的家世。
难不成是这个叫夏黎的科研人员知道他俩的底细,这俩人一直是隐姓埋名,出来体验生活的权贵子弟?
刚才说夏黎坏话的两人脸色顿时就白了。
这年头,家里越穷,身份才越好,“特权阶级”是什么好词吗?
那可是要被打倒的啊!
这女人是不是想害死他们?简直太恶毒了!
两个讲夏黎坏话的人中,跟着附和那人比最开始起头的那人要理性一些。
见夏黎马上就要离开,知道不能让这事就这么过去,否则他们之后指不定要被别人怎么非议。
他当即大步向前一步,一脸鹿茸的看着夏黎,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是特权阶级了?我们家可是八辈贫农,王靖宇他们家也是贫农出身。
你把话说清楚,不要空口白牙的污蔑人!!!
否则哪怕你是科研人员,我也会对上级反映这件事,让组织还我一个公道!”
夏黎心说:哟呵,这还威胁上我了?
她缓缓回头,看向那名脸被气得满脸涨红的安保人员,勾唇轻笑一声,眼神凉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
“我所说的,不正是按照你们刚才的思路来的吗?
毕竟,你们妈、你们奶、你们姥、你们太奶……祖祖辈辈那么多比男人好混的人,世世代代为你们积攒基业。
不能一句话决定银河系走向,都是你们家祖辈女人太少。”
“噗嗤!”
不知道谁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
紧接着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阵压抑的笑声。
刚才说夏黎闲话的那两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十分精彩,更是因为众人的嘲笑而气怒不已。
最开始说夏令闲话的那人,只感觉被夏黎嘲讽的颜面尽失,气急败坏的道:“你怎么说话的?
上来就牵扯别人家的长辈,有你这么没教养的人吗?”
夏黎听他这么说,轻笑了一声。
视线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轻佻。
“怎么就没有呢?
你不就是吗?”
周围顿时又传来一阵根本压抑不住的笑声,让男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夏黎觉得自己挺心大的。
对方之前针对她的那些军功不军功,军职高低的话,她倒是没多在意,她拿到这些的目的只是为了,能保住他们家在这十年里能平安度过,对这些玩意儿本身并不太看重。
但“你们女人就是比男人怎样怎样”这种偏向于贬低的话,光是听听就让人感到窝火。
也不等他反驳什么,夏黎的阴阳怪气,恨不得拍在这俩人脸上。
“怎么着?
你们贬低别的女人的时候就可以,提到你们自己家人就不行?
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们这是哪个朝代留下来的余孽,脑袋还被裹脚布缠着没放开呢?
还是你们两个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妈生,所以“没赶上时代的红利”,才心安理得地说着女人比男人好混这种没根据的混账话?
一个个长得浓眉大眼的,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讨人嫌呢?”
在场所有人:……
刚刚众人觉得夏黎在回答大家问题的时候脾气有多好,现在就觉得夏黎的脾气有多坏。
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能不带一个脏字,把人骂的这么难听的?
“王靖宇!金大有!!!
你们两个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些什么!?”
楼梯口的方向传来一声暴喝,一个穿着橄榄绿军装的中年男人,冷着一张脸,快速朝他们的方向跑来。
他身旁还跟着一个长相十分俊雅,散发着清纯男大气息,即便是在奔跑,举止也格外优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