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绵可不这样认为,她觉得那大头怪物嘴角一直在冷笑,而且整幅画看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些跪趴在地上的人,他们的绝望仿佛能透过纸张传递出来,这绝不是普通的画轴。
发觉卫绵的神色不对,蒋三川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大师,有、有什么不对吗?”
他问完这句话心里不由得多想几分,难道家里的异常是因为这幅画吗?
蒋三川心头狂跳,努力回忆究竟是什么时候将这幅画带回来的,家里的异常又是出现在什么时候。
忽然,他僵直了身子,想起来了!
上次回老家是清明节,也是那时候他在族叔的老房子里翻到了这幅画,当时上面落满了灰尘,蒋三川以为是个古董就带回来了。
擦拭干净才发现上面画的东西格外渗人,再加上当时工作很忙,就将这卷轴随手塞在了什么地方,想着有空再找人看看。
现在蒋三川细细回想,好像自打那之后家里就怪事不断,难不成真是那画的原因?
他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卫绵的视线一直在那幅画上,表面看着是一张纸,可她总觉得不对劲儿,那种被打量的感觉肯定不会错。
她用玉骨扇在那东西身上到处戳,直到戳它眼珠子时,忽觉那怪物动了动。
这时客厅里的窗帘无风自动,灯也骤然熄灭。
“啊——”
孟芸吓得尖叫出声,紧紧靠在蒋三川怀里,头埋在他肩膀上根本不敢抬起来。
卫绵打从那眼珠子动起来就开始警醒,这会儿神色瞬间变冷。
她一手抓着玉骨扇,另一手抓了把五雷符。
卫绵画符没压力,对于外人看来很是珍稀的五雷符在她眼中和平安符没什么区别。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孟芸偶尔的抽泣和蒋三川粗重的呼吸声,其他什么都听不见。
她根据画卷放的位置大概能猜到这东西为什么会出来作恶了,到现在还没对蒋三川夫妻动手估计也是本身实力不允许。
想到有关这黑莲花的传闻,卫绵握紧了手中的玉骨扇。
“啊——”
忽然,孟芸又尖叫一声,那瞬间她身上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发出光亮。
卫绵看的分明,是护身符烧起来了。
她立即大跨步向前,又往孟芸身上贴了一张护身符,后来干脆将剩余的一股脑贴在她和蒋三川身上。
这会儿孟芸身上的符纸没再有什么反应,是那东西离开了。
蒋三川和孟芸吓得躲在卫绵身边不敢动,刚刚符纸的异状两人都看见了,让他俩心里再没一丝怀疑,这小姑娘是真有本事的啊!
卫绵凝神静气,感受这一方天地间气息的变化。
忽然,她耳朵动了动,玉骨扇朝着异状传来的方向劈了过去。
“嗷——”
蒋三川就见一阵金光闪过,耳边忽然传来什么东西的惨叫声。
周围再一次安静下来。
孟芸想到刚刚那声音,带着哭腔道,“那、那鬼是不是被打死了?”
“应该只是暂时藏起来了,可没那么容易打死。”
卫绵纠正道。
但凡跟黑莲花沾染上一点关系,都没那么容易死。
“而且,那东西也不是鬼。”
孟芸愣愣的重复,“不、不是鬼?”
她还想说什么,可一想到那东西之前将家里的活物撕成碎肉的架势,又怕说了什么被听到来报复,努力压下心中的胆怯。
想到刚刚卫绵神色严肃的观察那幅古画,她也算是想到了关键之处。
卫绵又听了会儿,见那怪物没了动静,索性回到卷轴旁边。
蒋三川配合的去开灯,但是开了几下都没亮起来,“是不是电闸跳了?我去看看。”
“不用去。”
卫绵打开手机上的灯,视线转向卷轴上那大头怪物。
那凸起的牛眼睛中似乎透着一丝恼怒。
卫绵再用玉骨扇戳它眼珠子,它却是动也不动了。
此时卫绵的视线再次落在整幅画上,真是越看越觉得丑,“你这画哪来的?”
蒋三川将清明回家祭祀,从老房子里找到这东西带回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怎么想的,这么难看的也带回来?”
卫绵忍不住问蒋三川。
蒋三川面色尴尬,“我以为是什么我不了解的教派神灵嘛,你也知道他们都画得挺抽象的。”
这么说似乎也没毛病。
不过想到是在蒋家老宅弄回来的,卫绵笃定道,“你那个拥有这幅画的族叔,是不是早年发达,后来暴毙而亡?”
蒋三川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卫绵轻哼,这种邪物想要生存,定然需要供奉,而让人供奉必定要给一定好处。
这种关系一般不会长期保持下去,只因这些邪物都十分贪婪,索取的越来越多,还会要活人做祭品。
一个两个的也许能骗过来,可邪物要的越来越多,又有谁能满足呢?
也不能说没有,卫绵前世就听师傅说过,有个人十分残忍,将整个村子的人,甚至自己的亲眷都供奉给了邪物,就为了换取更高的地位,更多的钱财。
当然这只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无法满足那邪物的胃口,因而被吞掉神魂。
“大师知道它?”
蒋三川试探着问道。
卫绵点头,“这东西没什么特定的名字,它们形态并不固定,根据其技能幻化形态,每个邪物的能力也不尽相同。这只四眼八耳我倒是听说过,以消息灵通着称,堪比耳报神。”
“但耳报神听到了消息会告知主人,是和主人一起修炼的,这东西却是藏在肚子里,偶尔会看情况告诉一部分给供奉它的人。”
这也是那些人短时间内发家的根本原因。
好比它知道彩票中奖号码,别人还在花着大价钱博那个中奖的机会,你却已经知道了确切的中奖号码,很难不会发家。
但同样,它也没那么容易告诉你,必然一开始是用一些小恩小惠来吊着你,在掌控人心方面,邪物都是无师自通的。
这些邪物自称为神,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这幅画也只是它的一个栖身之地而已,毁坏了没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