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着有关于榴莲千层的做法探讨了一会儿,圆圆小姑娘就一直依偎在两人身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眼看着时间过去了半小时,一会儿黄老师就要来了,江瑶这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嘴。
她是真喜欢跟这姑娘聊天啊,总能给她些不一样的启示,让她寻找到新的食材。
“哎呦你看看我,这一聊起来就忘了时间,圆圆快和小绵姐姐再见,一会儿还要上课呢!”
卫绵听到她这乱七八糟的称呼憋不住笑,江瑶长得年轻,实际岁数也不大,卫绵叫她一声江姐完全是应该的,这样的话圆圆就应该叫她阿姨。
但这孩子就认定了卫绵是姐姐,坚决不同意按照江瑶的方式叫,江瑶教了几次都屡教不改,后来干脆母女俩各论各的。
圆圆依依不舍的起身,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写满了不想回家。
卫绵正要捏捏她肥嘟嘟的脸,忽然看到一股黑气朝着小姑娘席卷而来。
这股气息并不算重,看这程度顶多也就是受伤,但这么小的孩子,即使受伤也挺遭罪的。
卫绵眉头微蹙,正准备拿一张护身符给她,忽觉眉心一痛,天眼开了。
一阵熟悉的白雾过后,出现在卫绵眼前的是一个粉嫩嫩的房间。
粉色的窗帘,粉白相间的公主床,白色的地毯,粉色的大熊,还有粉色的书桌和椅子。
可以说这个房间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粉色和白色,一点其他颜色都没有,就连书桌上放着的笔、棚顶的吊灯都是粉色的。
这里就像个粉色的城堡,让人看到这样的房间不自觉放软声音,生怕惊动住在里面的小公主。
忽然一阵抽泣声传来,那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卫绵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到了让她浑身杀气涌动的一幕。
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男人此时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雪白的椅子上坐着个肮脏的禽兽。
此时禽兽上身的衣服整整齐齐,可背对着房门的书桌下却完全不一样了,毫不遮掩的暴露在天真懵懂的小孩子面前。
而那个小孩子,白嫩嫩的皮肤,长睫毛大眼睛,此时正一脸害怕的看着他。
这张脸卫绵无比熟悉,正是刚刚趴在她身边的圆圆。
禽兽脸上的表情丝毫看不出异常,正经的如同一个品德高尚的园丁,甚至他一只手还拿着画笔,在面前的画布上涂涂抹抹。
而他那只应该拿着调色盘的左手,却用力抓着旁边的小胖手。
软乎乎的小女孩,手也是胖胖的,软软的。
圆圆扁了扁嘴。
黄老师实在是太奇怪了,她看着那个奇怪的丑东西有些害怕。
但她之前这样说那东西丑后,黄老师立即就不高兴了,说她审美有问题,需要纠正。
但是黄老师说了,这几天要教她怎么画人物,就要先知道人是由哪几个部位组成的,哪些部位都是什么样的,应该怎么画,不然以后画出来的不协调,看上去不好看。
黄老师还说,他之前有个学生就是不好好学这堂课,后来画出来的胳膊像腿一样长,腿像胳膊一样短,看上去如同怪物一样,丑丑的。
为了能画出好看的小娃娃,圆圆只能委委屈屈的接受这样的学习方式。
但她一点都不喜欢,那东西就是一点都不好看。
她想告诉妈妈,可是黄老师说这些都是他的秘密画法,是被小魔仙施过法术的,如果告诉别人,就一辈子也不能学会画娃娃了!
圆圆想画娃娃,画个像妈妈一样好看又爱笑的娃娃,在妈妈过生日时送给她当礼物!
等她学会了也可以画个和小绵姐姐一样好看的娃娃,也送给小绵姐姐。
可她要说出去,黄老师就不会告诉她怎么画了,圆圆没办法,只能答应黄老师保守秘密,把这种学习方法藏好。
黄老师还说,等她长大了就知道这种学习方法有多好了,圆圆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答应黄老师要保密了,她就一定会做到,谁也不会告诉哒!
但晚上忍不住偷偷想,她还是不喜欢那个丑丑的宝贝,也不想上绘画课了。
正在黄禽兽想要将小姑娘抱到自己腿上更进一步时,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黄禽兽面上划过一丝慌乱,他动作飞快的将衣服整理好,面上也恢复了以往的淡定从容。
一边说着开门,一边把调色盘拿在左手上。
端起来后,稍稍往下放一些,正好能挡住桌子边缘,只看表面,妥妥的正人君子一枚。
进来的人是江瑶,她手里还端着一盘草莓。
黄禽兽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然后神色如常的收回视线,声音清冷的给圆脸小娃娃讲画五官比例的注意事项。
江瑶半点声音也没出,放下草莓后跟着听了一会儿,黄老师讲得很专业,她这个外行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看女儿今天状态还可以,江瑶满意的点点头,又听了几分钟才离开。
房门关上,里面又只剩下了师生两人。
黄禽兽忽然把手里的调色盘和画笔都放在桌上,一把将旁边的小姑娘提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一本正经的教训着。
“刚刚是不是走神了?老师讲的时候不听,你这样的坏小孩就应该受到教训!”
“没有!老师圆圆没有!”
圆圆忍不住辩解,想到一会儿可能要遭到的教训,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呜呜呜圆圆没有,圆圆有好好听课呜呜呜”
随着圆圆的哭声越来越大,黄禽兽面上终于闪过害怕,他赶忙将小孩子抱在怀里,一只手紧紧捂着她的嘴巴,生怕泄露出一点声音,再把刚刚离开的江瑶引回来。
“闭嘴!”
“不要出声!”
黄禽兽肉眼可见的害怕了,他按下心里的慌张,强迫自己冷静的安抚小孩。
“好了好了,老师错了,圆圆刚刚有仔细听课,是老师看错了!”
听到老师承认错误,圆圆终于慢慢停下了哭声,但情绪仍旧怏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