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您要是把我举报了，那些跟我做过生意的人，会怎么想？会怎么看？”
    “那些人会不会担心，你从我这儿拿走了什么，比方说……记录了跟他们交易详情的账本、合同！”
    “乔道义乔大班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啊！顺着他的那些手写资料，多少人被拿下了？”
    “您这边收拾了那么多臧志村臧股长的人，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好好准备怎么应对接下来，他那一边会采取的行动吗？还是您觉得，臧股长还有他麾下那些人都是吃斋念佛的善男信女，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在这种情况下，您还要招惹更多的纪检组长、纪检股长，甚至要跟他们为敌！”
    “江股长，您觉得多面开战，或者说，以一己之力跟整个纪检科为敌，您有那么多的人手吗？”
    “韩锡仁的人脉广、朋友多，可是他不少朋友包括他，都是我的客户，您觉得，他们会帮您吗？”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江股长，真不劳烦您大动干戈了！”程乐儿满脸微笑，语气轻柔，语速不疾不徐，可是这一番话里头，却暗藏杀机，林敏霞、邵英杰听完之后，忍不住眉头紧皱，心中一凛。
    “厉害，真是厉害，难怪你能够在纪检科混得风生水起，就连上次的业务出了岔子，都没有影响你太多！”江辰叹了一声，夸赞了半句，又不动神色地讽刺了半句。
    “江股长，还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啊！”程乐儿看着江辰，有些哀怨地说道，“我在纪检科混了这么些年，虽然职务比较低，平日里说不上什么风光，可是我这人，比较重实际，收入还是不错的，凭着我的小心谨慎，还有新老客户们照顾，从来都是只赚钱，不赔钱的！可是上次，我真的是亏大了！”
    “真是没想到，你小心谨慎到了那种地步，居然故意挖了坑，我让人从吴龙英那里拿到的居然是假资料！”程乐儿双眼微眯，语气有些不善地说道，“这可是我‘万事屋’开业以来，最大的失误了！”
    “我只是防范于未然而已，不过，我想你的客户应该不是游龙马吧？虽然那些证据到了他的手上！”江辰笑呵呵地说道，“以游龙马的性子，做不出这种事情，这么说，你的客户是臧股长了？”
    江辰眼神一凝，“你的客户是游龙马？他让你搞到吴龙英等人手中的物证？”
    “我是有职业操守的，你觉得，我会随便透露客户的信息吗？”程乐儿冷笑地说道。
    “你不说就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依旧胜利者是我！”江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既然你是过来做生意的，那咱们还是直接说生意的事情吧！”
    江辰见从程乐儿的口中问不出神来，当即也不打算废话了。
    “江股长，在商言商，因为救命之恩，我给你们这边打了九八折，可是情报的收费，可向来不便宜！”
    “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息，是情报，所以……”程乐儿脸上的笑容变得很是奸商。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的情报对得起价格！”江辰认真地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说实话，你真的不担心总裁那边知道你的事情？或者说，总裁那边早就知道你的存在，只是暂时不想搭理你，亦或者说……”
    程乐儿心中一凛，柳眉微蹙，看着江辰，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再这样，九八折就没有了！”
    “不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你这是趵突泉吧？说停涌就停涌！”江辰哈哈一笑。
    “我就是趵突泉，怎么了？我乐意！”程乐儿双手叉腰，越看江辰脸上的笑容，越觉得讨厌。
    “不不不，该有的优惠我还是要的，不然的话，我就不在你这儿买情报了！”江辰摆出了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好悬没有把程乐儿给气死，说真的，程乐儿直到现在才知道，江辰是真的不好对付。
    一个小时之后，江辰的办公室门开了，一脸人畜无害的程乐儿走了出来，还跟送她出来的敏霞很亲密的样子，笑着说道：“敏霞，你们这是太热情了，我有时间的话，会经常过来做客的！”
    “欢迎欢迎！”林敏霞同样满脸笑容，这俩人凑在一块儿，场面别提有多和谐了。
    可是，当程乐儿走到了走廊一处拐角处，见左右无人，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嘴角多了几分冷笑。
    “果然，江辰这里，已经是众矢之的了！这走廊周围都是‘有心人’啊！”
    “我方才从办公室里出来，那个打扫卫生的保洁大婶，还有在卫生间门口聊天的那两个办事员，从门口走过的那个纪检组长和他的助理……还有这四周，安装了六个摄像头，我的表情应该都被拍下了！”
    “现在那些大人物，应该都知道，我这个情报贩子从江辰的办公室出来了，这真是极好的！”
    “虽然江辰这边的生意还可以，不过只是小买卖而已，各方的大人物那儿才是真正能赚钱的，至于真正的大客户，只有臧志村臧股长了！”程乐儿的眼眸闪过一抹精明的亮光，她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找江辰，并且摆出一副跟江辰相谈甚欢的模样，就是为了做做样子，给那些大人物、给臧志村看的。
    臧志村不好说，可是那些大人物们肯定很好奇，江辰到底从程乐儿哪里买了什么，这才是她真正目的。
    “如果臧志村那一方的人真那么沉得住气，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了，多给江辰一些情报！”
    “江辰那家伙可不是好控制的，不过送上嘴边的功劳，不怕他不吃，只要他动手了，就算臧志村能够沉得住气，他麾下的那些人肯定坐不住，到时候，绝对会跟我联系的！”
    “不过，臧志村太谨慎了，历来都是让手下跟我谈的，甚至连自己的助理都不派出来！”
    “哼！这次如果不是臧志村亲自找我，我都不谈！”程乐儿脸上浮现几分傲气，“毕竟江辰都是亲自跟我谈的，虽然是我自己找上门的，不过，这是为了拓展业务！”
    “历史上无数的例子已经表明了，这个世界上获利最大的就是战争财，情报的贩卖要获得最大的价值，自然是要卖给‘战争’中的双方，既然江辰已经获得了情报，臧志村那边肯定不能少！”
    “这一场战争持续得越久，我能牟取的好处就越多，最好持续几年的时间，到时候肯定能钵满盆满！”
    “我还是太善良了、太有良心了，不然的话，我往双方的情报掺些沙子，就像二战时候的米国一样……”
    程乐儿嘀嘀咕咕了一番，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哼着歌儿，满是笑容地离开了。
    随着程乐儿从江辰的办公室离开，纪检科的气氛，又发生了一丝丝悄然的变化。
    “辰哥，那个程乐儿，真的是太讨厌了，咱们向总裁举报他好了！”林敏霞走到江辰的身边，冷哼一声地说道，“纪检科这种地方，怎么能容许这种家伙的存在？简直是败坏纪检科的风气！”
    程乐儿那丫头，一进入做生意的状态，对着江辰就不再叫江股长了，而是一口一个“辰哥哥”，声音特别嗲不说，还不停地对江辰抛媚眼，说真的，如果不是顾全大局，林敏霞早就把她轰出去了。
    “敏霞，消消气！所有的纪检股长还有部分纪检组长知道的‘秘密’，你觉得总裁能不知道？”江辰摇头一笑道，“对总裁来说，只要他想知道的，这个纪检科，就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
    “既然程乐儿还能够存在，还能够好好地做她的‘生意’，那就是总裁默许这种情况！”邵英杰补充道。
    “没错，虽然不知道总裁到底是不是有其他的打算，但这事儿确实是他默许的！”江辰点了点头。
    “哼！反正我是不喜欢那个家伙就对了！”林敏霞的神情依旧有些愤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