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瞬间换上殷勤的笑脸，“这位小姐，鄙人关大宝，是这家古玩店的老板。”
“不知道有什么我可以帮上您？”
秦倚天笑而不语，瞥了一眼身旁的曹川，用眼神示意这位才是正主。
关大宝眉头微皱，扭头看向打扰自己休息的曹川，脸上的殷勤瞬间消失不见，转用无比冷淡的语气，“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姓曹，曹操的曹。”曹川浅笑道。
关大宝深深地看了一眼曹川，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很快又抛到脑后。
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漫不经心道：“那么，曹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曹川也不在意，状似随意道：“我打算在你这里买几件东西，放家里当装饰。”
关大宝语气不变，“那行，我这就给你介绍几件我们店里的上等货。”
说完，转身从后方的货架接连取下几件大小不一，样式各异的古玩，看似小心翼翼地摆到柜台上。
曹川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些古玩，瞬间判断出都是赝品和普通货色，甚至有几件还能在淘宝上轻松找到。
关大宝丝毫没有注意到曹川的眼神变化，仍然在自说自话，“曹先生，这些可都是好宝贝，比如这个罐子可是十分难得的商周时期的原始瓷罐……”
曹川伸手接过，随意地左右翻弄，语气淡然，“商周？我看是上周还差不多。”
“关老板，商周时期的烧窑技术可还没有先进到这种地步，瞧这口所谓的原始青瓷，器物造型颇为规整，胎体厚薄平均，器表釉层均匀……”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这是从本市嘉兴烧窑厂进的货的吧？”
说完，不轻不重地放下罐子，笑吟吟地看向关大宝。
关大宝心中大惊，表面不动声色，“曹先生说笑了，你要是看不上这口罐子，不还有其他物件嘛。”
曹川随意地翻了翻其他古玩，缓缓摇头，“这件仿的，这件还是仿的，至于这件嘛……马马虎虎，没一件有意思的。”
“关老板，你这开古玩店的，难道真就没有几件镇场子的宝贝？”
关大宝不为所动，面无表情道：“很抱歉，鄙人眼光拙劣，见识浅薄，店里只有这些。”
“如果连这些都入不了你的法眼，那就另寻他处把，其他古玩店肯定会有令你满意的宝贝。”
曹川缓缓摇头，“关老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究竟是你这里真的没有好宝贝，还是不舍得拿出来？”
关大宝依旧无动于衷，“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曹先生，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曹川眼睛微眯，决定给对方最后一次机会，“知道我为什么单单挑中了你这家吗？”
关大宝沉吟两秒，语气里多了几分好奇，“不知道。”
“很简单，就是因为你店门口摆了一堆赝品！”曹川毫不犹豫道。
关大宝表情古怪，“既然阁下知道那些是赝品，为什么还要进来？”
曹川笑笑，“因为我就在想啊，这开古玩店的，谁不希望自己生意兴隆，客人越多越好。”
“通常来说，都会摆上一些起码有些价值的古玩，彰显自家的眼光，借此吸引顾客的注意。”
“偏偏你这家古玩店反其道行之，全是一堆破烂！”
关大宝立马傻眼，显然是头一回听说这种逻辑，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精彩。
曹川轻敲柜台，笑意不减，“所以，你还是赶紧把你店里的宝贝取出来吧，价格好商量。”
关大宝有心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得继续摆出一副死人脸。
眼见关大宝依旧无动于衷，无视自己的疯狂暗示，曹川只得轻哼一声，“行，既然关老板不愿意拿出来，那我就自己找了。”
说完，转过身去，看似漫不经心地逛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关大宝还一脸满不在乎，可随着曹川从一堆标价几千块的古画里抽出系着红绳的画卷，瞬间脸色大变。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飞也似的离开柜台，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曹川面前，劈手就要夺过画卷。
只可惜，他的反应终究不及曹川，很轻松就被躲了过去。
曹川高举画卷，故作不解地看向关大宝，“怎么了关老板，瞧你这副恨不能择人而噬的架势。”
关大宝握紧拳头，勉强挤出笑容，“那个，曹先生，你手里的那幅画卷不行，我给你换一幅怎么样？”
“你说它不行？我倒要看一看，它究竟是哪里不行~”曹川作势就要解开画卷。
关大宝急忙劝阻，“那，那幅画因为保管不当，已经、已经被虫子蛀出几个破洞！”
曹川面露恍然，“照你这么说，你这是故意把一幅破损的画作当几千块的古画卖了？”
关大宝故意讪笑两声，“曹先生教训的是，这事确实是我不对，所以——”
曹川接过话头，“我吃点亏，这幅破画就当是封口费了。”
“不用谢~”
话音一落，也不管关大宝的脸色变得如何难看，自顾自地挪动脚步，朝着另一处走去。
关大宝顿时手捂心口，呼吸急促，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回头看向曹川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杀意，仿佛是在看一个杀父仇人般。
吃点亏？
封口费？
不用谢你？
妈的！要不是杀人犯法，老子现在恨不能宰了你！
那幅画卷可是名副其实的珍宝啊！
想到这，关大宝心里又是一阵血淋淋的疼，偏偏又不能声张出去。
下一秒，看到曹川的脚步停在瓷器专区。
关大宝心中顿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见曹川伸手拿起一个外表花里胡哨，葫芦状的瓶子。
关大宝立马倒吸一口凉气，忙不迭的小跑过去。
“放下！给我放下！不许碰那个花瓶！”
曹川一只手抱住花瓶，扭头看向满脸慌乱的关大宝，“你这又是怎么了？”
关大宝扯了扯嘴角，干笑道：“这，这个瓶子有瑕疵，曹先生，不如换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