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皓轩拜师清缘道君这一日，夜离歌早早被从修炼室扒拉了出来。
    试衣服就折腾了半个时辰，然后就是做发型。
    唉哟唉哟，夜离歌现在只是五岁小孩子模样，平时梳个最简单的包包头，哪里还能讲究什么发型啊。
    柳翠不依，非要把她打扮成最漂亮的宝宝。
    哪怕她家姑娘真实年龄十岁，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宝宝。
    柳翠是个细心的，手也特别巧，很快给她梳了一头的小辫子，又把一头小辫子归拢成一个很好看的发型，最后戴上一顶很有民族特色的帽子。
    可别小看这顶帽子，能抵元婴真君攻击的防御宝物，是姜枝外出游历时，帽子实在漂亮，就咬牙买下来的。
    好看的禁不住诱惑，‘咬牙’是因为宝物贵的吓人。
    为了不辜负这款帽子以及帽子所承载的价值，柳翠专门学习了这个新发型，就为了好好打扮她家小姑娘。
    云九峰与无暇峰有传送阵，不必太过着急。
    夜离歌是个勤奋的孩子，原本还想趁着这段时间画几张法符，她是这样想的，也准备这样做，没想到秋鸢真人提前一个时辰来接。
    秋鸢真人是清缘道君的记名弟子，来无暇峰送过几次东西。
    夜离歌在秋鸢真人面前转了个圈，一本正经地仰着小脸，“真人，我美吗？”
    小孩跟年画娃娃般玉雪可爱，再加上柳翠的精心打扮，单是看着，就能让人心情愉快。
    秋鸢真人情不自禁展颜一笑，“真是个漂亮孩子！”
    夜离歌：“那你喜欢我吗？”
    秋鸢真人笑说：“喜欢啊！”
    刚还笑靥如花的小姑娘，突然就沉下了小脸儿，“喜欢你还要害我？”
    不只秋鸢，就连柳翠都大吃了一惊，“十七姑娘，她是你祖父的人，怎么会害你呢？”
    夜离歌冷瞥秋鸢一眼，“呵呵，我正式拜师那天，可是你暗算了田墨那个蠢货？”
    秋鸢瞬时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连同上次，这只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甚至第一次，在场人太多，她们连话都没说上。
    当时跟随清缘道君前来的有四个人，又是怎么怀疑上的自己？
    “诈我的，对，一定是诈我的！”
    秋鸢一脸委屈地说道：“叶子姑娘，我对清缘道君忠心耿耿，对你也是爱屋及乌，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一句话，我没动机，你冤枉了我。
    柳翠没说话，眼神已经流露出了不认可。
    但是，她是十七姑娘的人，姑娘错了也是对的，她不能怀疑。
    夜离歌扬起精致的下巴，“呵呵，这次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让我猜猜，是不是齐家又给了你好处？”
    因为太吃惊，秋鸢眼神一缩，虽只有一息，却被夜离歌捕捉到了。
    不只是她，连持怀疑态度的柳翠都看到了，震惊之余心里想的是，“我家十七姑娘真的太厉害了！”
    倒不是夜离歌多厉害，而是秋鸢有前科。
    她这个倍受清缘道君信任的记名弟子，有过出卖道君的黑历史。
    前世，清缘道君这个很受宗门重视的化神大佬，如果不是被最信任的人出卖，怎么可能被算计致死？
    齐雅欣正是收买了秋鸢，不过，以齐雅欣那不喜欢留下麻烦的性子，她也不会有好下场。
    田墨发狂那天，夜离歌根本没怀疑齐雅欣。
    以她筑基初期的修为，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算计了田墨这个金丹真人，还能不被人发现。
    何况，田墨虽对这个小师妹有着蒙昧的好感，统共也没接触过几次，断不可能为了她打生打死。
    齐雅欣也并不无辜，因为早知书中情节，和其中的人物关系。
    看到秋鸢真人时，就多留了几分心思。
    当看到薛小可那副急匆匆的样子，情知有事情发生，故意拉了她东扯西扯一番。
    纯粹是想给这个让她嫉妒的拜师宴添堵，怎知最后，却把最有可能成为她忠实粉丝的田墨害了。
    二十年的采石场的惩罚，足以改变许多事情，足以让田墨反省许多。
    终于想起为自己辩解的秋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叶子姑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
    原本疾言厉色的夜离歌一反常态地坐在蒲团上，老神在在的指挥着柳翠，“柳姑姑，客人都来好半天了，也没见你沏盏灵茶啊！”
    然后又对一脸怔忡的秋鸢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做了就是做了，人生在世，谁不做点儿亏心事儿呢？
    有人杀人，有人放火，你也就是利用职务的便利赚点微不足道的外快罢了。
    这算得了什么啊？”
    随后又说道：“齐家能给你的，我双倍给你。
    反正你都这样了，一份是赚，多赚两份不是更好吗？”
    吧啦吧啦一通话，连柳翠都快被说晕了，莫名觉得好有道理。
    “齐家谁找的你？”
    秋鸢下意识回道：“齐家家主！”
    夜离歌：“给了你多少灵石？”
    秋鸢：“五百上品灵石！”
    夜离歌爽快地说道：“柳姑姑，给秋真人取一千块上品灵石。”
    柳翠不只总管无暇峰的内外事务，还有她在坊市的铺子。
    夜离歌在坊市有两个铺子，一个就是卖酒的一品坊，另一个是五长老送了她一个，主要卖一些杂货，多是夜离歌自己这里流出去的。
    比如符箓，阵盘，丹药和杂七杂八的灵植，因为不时流出几棵高品阶的灵植，一直以来生意都还不错，这些都归柳翠管理。
    “好的！”
    在秋鸢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柳翠转给秋鸢一千上品灵石。
    夜离歌继而又说道：“再转给秋真人一千上品灵石。”
    生意一码归一码，她还要向秋鸢了解一下包括清缘道君在内的云九峰的情况。
    秋鸢一开始还束手束脚，聊到后边，反而放开了，真正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目送夜离歌跟随秋鸢离开，薛小可咂咂嘴，这一千一千的上品灵石，可真容易啊。
    柳翠意味深长地拍拍她肩头，“羡慕啦？”
    薛小可赶紧摇头，“没有！”
    真心没有，阿娘总说知足者常乐，她很知足。
    小师叔祖给她的半部功法，多少上品灵石都换不来的无价之宝，她有什么可羡慕的？
    夜离歌不是什么烂好人，也不是傻白甜，她给薛小可的功法，只能修炼到筑基。
    筑基以后，视情况再传授新的功法。
    “只是感觉，秋真人这样不好！”
    具体怎么个不好，她年纪小，嘴拙，一时说不清楚，心里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柳翠露出一个真心实意地笑，“这叫一锤子买卖！”
    一锤子买卖，互不相欠。
    等把磨卸了，这驴也就该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