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秘境这一日,夜离歌带着冰子,薛小可还有田琪,一行三人前往宗门广场集合。
宗门规定,除了享有特权的化神道君,一般修士不允许御剑飞行。
道一宗号称仙山二十八座,还不包括附属的小峰头,占地面积肯定极大,腿来腿去的不现实,却可以租借仙鹤或是乘坐小型飞舟,还有短距离传送阵。
夜离歌一如既往的坐着她那辆又祭炼过两次的豪华型的四轮马车,一路上卷风啸云,很是张扬。
及至到达广场时,已经聚集了绝大部分前往秘境的同门修士。
神识粗粗一扫,小克啧叹两声,“小仙子,我听说道一宗本门不足三千弟子。”
本门秘境,总数一万,有交换给其它宗门的一部分,有分发给附属宗门世家的一部分,另有固定分给内门元婴以上长老的份额。
号称十万之众的道一宗,人数最多的其实还是练气和筑基。
不到三千的名额需要三四万的筑基弟子通过擂台排名的方式角逐,竟争之激烈可想而知。
夜离歌:“这还只是本门秘境!”
如果是其他宗门交换来的秘境,数量少的时候,就直接分配下去了。
数量多,也多不到哪里去。
以英华宗为例,从道一宗交换了五百名额。
听起来不少,可英华宗被排位第二是因为高阶修士不如道一宗,筑基亦或是金丹这些基数弟子,可能比道一宗还要多。
为争夺名额,绝对是猪脑子打成狗脑子。
一行人华丽丽地来到广场,立时引来许多人的关注。
田琪:“小师姐,我掐指一算,宁师兄快要倒霉了!”
薛小可咯咯笑了,“田师兄厉害了!”
田琪得意地说道:“这其实根本不用卜算。”
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因为齐雅欣站他身旁,极大的可能这几人是要组队了。
宁义伯,葵元宗主的门下弟子,虽不是首席大弟子,却也隐隐有了这一代筑基弟子领军人物的风范。
看到他们这一行人,当即走了过来。
唇角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诮,“这么大的阵仗,我还以为是哪位化神前辈到了呢!”
田琪戳了戳薛小可,“我怀疑他在内涵小师姐!”
薛小可:“你这水平突飞猛进啊,不只能掐会算了,还听出了别人的内涵!”
田琪得意地说道:“那是!”
夜离歌没理会宁义伯,甚至连个眼角子都没甩他一下。
拽着薛小可走到了田汉面前施了个道礼,“田道友!”
田汉看着薛小可微笑,“这位就是薛义前辈的女儿?”
夜离歌点头,“还请前辈多加照拂!”
这是早就说好的事情,田汉自然不会拒绝。
何况,薛小可修炼勤奋之余,经常去宗门的演武台,虽然年纪小,还没打出多少名声,却也不是个拖累。
夜离歌当着田汉的面,取出一个封印了一道元婴剑气的玉符,“小可,这是你师祖越颜真君给你进秘境的保命底牌,好好收着!”
说起来是给人做面子,可架不住别人回味。
如果真是越颜所赠,何必假手于人?
真心没想那么多的夜离歌,她这样做其实是想给薛小可底气的同时,也是对其他人的警告。
别以为薛小可是人尽可欺的,她也不是最弱的,关键时刻也有保命的底牌。
何况,这道剑气还真是越颜给的。
是给她的,而不是给薛小可这个拖油瓶的。
越颜的意思她知道,是想她在秘境中护住齐雅欣。
这怎么可能呢?她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不错了。
想过来找茬却被无视掉的宁义伯,眼底闪过一道阴鸷。
一直察言观色的齐雅欣不失时机的上眼药,“宁师兄你也别生气,小师叔她一向如此!”
宁义伯没搭理她,心里气恼的厉害。
其实,他也有生气的道理。
先是清缘道君迁怒于葵元真君,顺便讹走了一块庚金。
那可是庚金啊,锻剑的宝物,加入一点都能令宝物提升一个档次,有灵石都不一定能买到
就因为夜离歌受了委屈,就被清缘道君强硬的讹走了。
宁义伯原本还想着问师尊要点儿下角料加进自己准备炼制的本命法宝,希望全部泡汤。
最招人恨的是师妹的秘境名额。
葵元真君有两个筑基弟子,一个是宁义伯,另一个是他师妹田菊。
人都是自私的,葵元真君好歹是一宗之主。
别人可以不管,却不能不管自家嫡亲的弟子。
他自己一个名额,又想办法弄来一个名额。
结果,秘境开启前一两天,天机阁的秋白道君发讯息,求给田琪一个进秘境历练的机会。
葵元道君:……
当时就傻眼了,连擂台赛名额都瓜发完了,让他怎么办?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一年之后天机阁的九原秘境开启,他们拿了人家五个元婴名额。
现在,人家只是要一个筑基弟子的名额,能不给吗?
秘境规则卡得死死的,又不能送一个黑户进去。
能怎么办?葵元真君只能卡下了一个自家弟子,也就是田菊。
宁义伯与师妹素来交好,能不生气?
夜离歌根本没理会这些,这原本就是主峰的大佬们虑事不周,能怨得了哪个?
祖父讹他那块庚金,夜离歌收得心安理得。
先撩者贱,宗主也得讲道理吧?
再有田琪的事情,这是个要吃要喝要修炼的活物儿,人家天机阁主把自家外孙送到道一宗,可不是想让道一宗把人当吉祥物的。
你道一宗拿了人家天机阁的秘境名额(虽然还没开启)和其它好处,总得有所回报吧?
还有她这个任劳任怨的实际陪护者,也得给点宗门好处吧!
结果,葵元真君就跟忘了这件事一样,再不理这茬。
对宗门大佬,这可能是不值一提的琐碎小事儿,却还是因为宗主插手无暇峰的事,引起了夜离歌的强烈不满。
她嫌弃灵眼枯竭,想要舍弃是一码事,可被宗主亲自跑来赶走又是另一码事!
田琪的事,她想到了,却没事先提出来。
说她睚眦必报也好,说她小心眼也罢,这就是阳谋。
当田琪强烈要求跟进秘境时,又很是直白地说道:“你不是道一宗弟子,连参加擂台赛抢名额的资格都没有。”
秋白道君一道传讯符,啥都有了。
这能怪谁?
堂堂的一宗之主,虑事不周罢了。
如果提前考虑到田琪的情况,也不会如此被动吧!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