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西南一处废弃的院落之中,夜离歌看着这里的残垣断壁,也是十分无语。
“大黑,是这里吗?”
缩在空间中的大黑,“应该是这里吧!”
当初,大黑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的功用,把白头鹰那只傻兽哄得团团转。
傻兽晕头转向的时候,套出了最重要的情报。
想到白头鹰所说的话,大黑又支棱了起来,“错不了,就是这里。”
傻兽曾经说起,每当萧霓仙缺少宝物,或是受了极重的伤后。
来这处偏殿转一圈儿,然后就会满血复活。
这是萧霓仙最大的秘密,除了它这个契约妖宠之外,连倍受信任的鹰王都不知晓。
夜离歌了然于心,连鹰王都不清楚的事情,便宜师父这类只负责生养的种男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大黑对此次寻宝之旅信心十足,“小仙子,你用青目眼多看几圈,没准有什么阵法,或是另有一番天地呢!”
不用大黑提醒,夜离歌也正在仔细观察。
她相信大黑,平时虽然不靠谱了点儿,但对于寻宝,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
在寻宝这件事上,非常敬业。
专业人士,必须尊重。
夜离歌哪怕怀疑她自己的青目眼,也不会怀疑大黑的判断。
青目眼下,枯草是那么的黄,断壁是那么的破,老树还是那么的无精打采。
也不对,若说这偌大的偏殿中,唯一还算精神的,就是这棵老树。
老树状态其实也不能算太好,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又像是遭遇过雷劈似的。
夜离歌易形成一粒尘埃,落在距离老树不远的一棵枯草之上。
与最不引人注目的尘埃混在一起,却有种被窥破的感觉。
她在观察那株古树,无精打采的老树似乎也在看她。
那种被盯视的感觉做不得假,风起了,枯草满天飞舞,不起眼的夜离歌顺势落在地上。
似乎,听到一声浓重的叹息声。
夜离歌,“树成精了吗?”
大黑,“没感觉啊!”
大黑从白头鹰那里套完话后,就一只兽蹿过来踩点儿了。
以他极其敏锐的感知度,没道理碰上只树妖而无一所觉的。
如果有,那也只可能是树妖的修为远高于他。
如果真是这样,树妖还能沦落到这般田地吗?
夜离歌没说话,莫名想起了神界的树王前辈。
神尊境的树王,活的够久,资格够老。
摆擂台只是赚取些许零用钱,真正的任务却是看护神界。
“有人来了!”
半空中咔吧一声几不可闻的空间波动,随之从半空中走出一个人。
夜离歌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萧霓仙!”
大黑:“还真的是她呢!”
几日不见,萧霓仙整个人都憔悴了。
“父亲!”
萧霓仙朝向老树恭敬的一礼拜下。
如同按亮了某个开关一般,从树身飘下一道介于虚实之间的身影。
男子年纪约有二十七八岁的模样,此时正拧紧了眉头。
“你这是失败了吗?”
萧霓仙垂眸,似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不敢直视那道十分缥缈的虚影。
“父亲,孩儿无能。”
这个瓜可不小,外边装尘埃的夜离歌倒还罢了,空间中的追踪蝶和大黑开始不淡定了。
大黑,“女皇竟然还有爹!”
追踪蝶,“多新鲜啊,谁还没个爹啊!”
虽然晴光之城是女人国,这些女人却不是单胞胚物种。
对上大黑愤愤然的眼神,蝶儿一下子悟了。
怎么忽略了这货是天生地养的呢?
赶紧解释道:“你跟他们不一样。”
这话还不如不解释呢!
确实不一样,不只没爹连娘都没有呢。
大黑更火大了,欺负他没爹没娘是吧?
“别逼我发火,我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一言不合又要发作了,吓得蝶儿跟小人参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夜离歌也是十分无语,自从小克离开后,大黑就跟犯了更年期综合症一般,逮谁跟谁掐。
小克是个合格的出气筒,惹不起他的时候,直接缩进夜离歌的丹田。
典型的就是,惹不起躲得起。
大黑在取得阶段性胜利后,也便不再不依不饶。
夜离歌也教训过大黑几次,他这个物种吧,属于越揍越上劲的那种。
打得轻了,不关痛痒。
打得重了,学起了话本子上妇人的那一套,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
经历过几次后,夜离歌也摸透了大黑的套路。
比如这次,她并没直视这个问题,反而转换了话题。
“大黑,这不对啊!”
大黑果然不再跟追踪蝶较劲儿,赶紧回道:“小仙子,哪里不对了?”
夜离歌,“不是说皇室皇夫都是要通过光影石的吗?”
当然,现在光影石已经被楚雁凿碎。
但是以前呢?
萧霓仙的母皇不可能纳一只树妖为皇夫。
更重要的是,这棵树老则老矣,却不是夜离歌认识的名贵品种的任何一种。
对于注重血脉的皇室来说,这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
大黑:“是干爹吧?”
夜离歌模棱两可地说道:“一切皆有可能。”
只要能转移大黑的注意力,不揪着蝶儿干架就行。
“不对!”
大黑若有所思地摇头,萧霓仙是女皇啊,女皇怎么可能随便认爹呢?
女皇确实不可能随便认爹,因为她此时正与虚影说起,“父亲,你姑且在这里休养,女儿一定能帮你抓到胡虫的。”
虚影颇有些颓丧地摇了摇头,“为父本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吾儿一定要保重自身。”
萧霓仙似是下定了什么主意一般,忽然发狠地说道:“父亲,女儿想挺而走险。”
做为旁观者,夜离歌看得分明。
虚影晃了晃身子,眼神微跳,似是强行压抑着心底的小兴奋:“封印中的那厮十分可怕,吾儿不可挺而走险。
而且,成源子也并非是个好说话的人。”
萧霓仙紧咬着苍白的唇瓣,轻声说道:“父亲之前不也有此建议吗?”
父女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夜离歌原本不是太感兴趣,可涉及到封印和胡虫,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
原来,父女两个意在胡虫这个无上的大机缘。
这位虚影父亲,旨在得到胡虫这个大机缘。
萧霓仙这个做女儿的,一方面是为了成就自家父亲,更重要的是为了她自己,为了摆脱萧氏王朝被胡虫掌控的命运。
只不过,合父女两人之力,都干不过胡虫。
于是,就开始退而思想其他的方法。
其一,也是最现实的,就是成源子。
借助成源子的实力,从而达到某种预期的效果。
可惜,成源子早年与萧霓仙离了心,不再能为她所用。
这次萧霓仙被胡虫当成人质,虽出乎意料,但也是对成源子的一个另类考验。
考验他对自己到底有几分情义。
其实,晴光之地的女修上至女皇下至平头百姓,都太自信了。
因为她们能生孩子这一与众不同,便以为,全天下的男修都能为她们所用。
哪怕成源子已经与她和离,因为一直看守封印之地,就想当然的以为对自己旧情未泯。
不然,以成源子的脾气,早该离去了。
正因为没离开,萧霓仙才又开始动起了小心思。
现在,萧霓仙算是彻底死心了。
其二,与封印下边的恶魔达成交易。
那是一股不可操控的力量,不到万不得已,萧霓仙不敢触碰,更不要说与其做交易了。
与它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其它生路了。
虚影似是还有几分忧虑,“吾儿,一定要这样吗?”
萧霓仙伸出自己的一条已经开始严重缩水的胳膊,“父亲,你看!”
夜离歌没看她的胳膊,只是在想着,“封印下边,到底有什么呢?”
不管是便宜师父成源子,还是智吾神尊,再连同女皇父女,甚至久远到很久很久以前的夜玄神尊,人人谈之色变。
为够牵连到她,成源子一直在赶她走。
听得多了,夜离歌还真就好奇上了,“十分厉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