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恬,你干的好事!”
保安侯此时连一声冷冰冰的夫人都不叫了,是真真正正的暴怒了。
保安侯都要气炸了,活了一大把年纪,从没受过如此羞辱。
宋夫人还没说话,童嬷嬷生气了。
自家小姐倍受打击,这几日就跟失了魂一般,没招谁没惹谁的,哪里又碍着谁了?
赶紧拦在宋夫人身前,急声说道:“侯爷这是要做什么?”
保安侯更怒了,童嬷嬷做为夫人的心腹,有许多见不得光的龌龊事,都是经她之手。
现在,既然撕破了面皮,也就不再客气。
抬手将童嬷嬷甩了出去,“老虔婆,去你的吧!”
大手一伸,直接掐住了保安侯夫人的脖子,两眼跟喷了火似的骂道:“贱妇,你干的好事儿?”
新账老账一起算,若非之前心有忌惮,早弄死这泼妇了。
保安侯夫人自然也是有修为的,可却远不如保安侯。
虽然保安侯用的是最原始的蛮力,也不是她能够反抗得了的。
保安侯跟拎小鸡子似的将她拎起,并禁锢了她的修为。
保安候夫人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连吱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纤细的脖子被牢牢扣住,脸憋成猪肝色,堪堪就要毙命。
保安侯夫人憋着一口气,苟延残喘,心底却在暗暗叫苦,“完了,我命休矣!”
也就在这么个关键时候,忽然听得门外童婆子跟杀猪似的嚎了起来,“不得了了,大家快来看啊,侯爷要宠妾灭妻了!”
童婆子之前被保安侯甩了出去,却并不致命,口吐了两口鲜血后就又爬了起来。
明知道她在保安侯面前,难抵一指之力,于是就想到了这么个损主意。
还别说,这几声嚎后,保安侯倒冷静了下来。
松开掐住宋夫人的脖子,大袖一甩,将在外边狂嚎的童嬷嬷扯了进来。
脸色阴沉的就跟要打雷似的,冷飕飕地说道:“本侯来问,外边街传的罗宋郡主的不雅影音,可是从尔等这里流传出去的?”
保安侯夫人刚刚险些真的死掉,大脑一片空白,都不会思考了。
与童嬷嬷紧紧抱在一起,全身瑟缩成一团。
心里骂了不知道多少声渣男,以前渣的还有原则,现在连理都不讲了。
听到保安侯的声音,下意识问道,“什么影音石?”
嗯?
神识一扫自己的储物戒,保安侯一下子怔在原地。
“真是气昏头了,怎么把这茬给忽略了呢?”
那块他给宋夫人看过的影音石,此时正静静的躺在他自己的储物戒上。
灰扑扑的模样,似是生了一双眼睛,正以无比讽刺姿态与他对视着。
刹那间的怔忡后,保安侯又恢复了清明。
“本侯来问你,你我成婚时,陛下送的那份贺礼呢?”
做为乾元帝最看重的宠臣,保安侯大婚时,自然要送上重礼。
其中就有一颗至阳至刚的烈阳珠,不只可避邪防灾,还能辅助身有金属生灵根的修士修炼。
保安候夫人乃金木双灵根,当时夫妻两个也曾有过情深意重的时候,宋夫人便取来自己修炼用了。
可昨晚的黑衣人,却在不翼而飞的贱民们的逃离现场,发现了打着皇家印记的烈阳丹。
所以,乾元帝将东西甩在保安候的脸上的时候,保安候彻底蒙圈了。
想起在皇宫中发生的事情,素来最重面子的保安侯鼻孔微翕,呼吸急促,心口怦怦直跳,到底是意难平,一时失了理智和平常心。
其实,这也怪不得保安侯。
罗雪皇城的贵族和大臣们,最讲究颜面和礼节,保安侯身上发生的一切,换成其他贵族也会难以接受。
最开始,保安侯被唤进宫中时,乾元帝并没有如以往那般赶紧召见。
而是让他在皇宫人流最多的地方罚跪。
刚下早朝的时间,正是皇宫中最热闹的时候。
宫里的主子们也并非全部辟谷,人来人往正是进早食的时间。
保安侯在这里一跪,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谁人经过不多看上几眼?
想他一介堂堂的大修,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哪里禁受过这些啊?
想起早朝时的情势,以及大太监阴恻恻的眼神,保安侯终究是忍住了。
一个时辰之后,乾元帝终是想起了他的存在,宣旨觐见。
可还没等他走进御书房,迎面一块砚台就砸了过来。
出于修士的警觉性,还未待近身就侧身闪过了。
书房内传出乾元帝的怒喝声,“大胆的狗东西,竟然还敢躲开!”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一砚台砸死了都得感激涕零,更何况不过是晓以薄惩,根本砸不死。
不过,保安侯爷还是惊住了,“狗东西?这是在说我吗?”
一直以来,保安侯都是天之骄子。
出身好,天生的贵族,生下来就高人一头的上等人。
资质好,不缺修炼资源,还有个对他极为偏宠的好父亲。
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哪受过这种羞辱啊?
想到里边那位是高高在上的陛下,保安侯到底还是忍住了。
但此时还是紧走几步跪地磕头,“微臣,见过陛下,惹陛下动怒,是微臣之过。”
乾元帝并不和他废话,直接扔出了这颗烈阳珠,“此物可是为你所有?”
大婚时陛下御赐之物,这没办法否认。
保安侯赶紧回道,“一直为我家夫人所用。”
乾元帝冷哼一声,“滚下去吧!”
不待他问个为什么,大太监就赶紧上前,“保安侯爷,你请出去吧!”
保安侯那个时候是彻头彻地的一头雾水,其一不知晓自家夫人所用之物,怎么会到了乾元帝手上。
其二想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更不知错在何处。
虽然让他滚蛋,但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他也没办法滚蛋啊。
巴巴地等在外边半个时辰后,等那位新上任的大太监得闲后,终于送出了那枚储物戒指。
这位大太监姓胡,在收了保安侯的贿赂后,终于提点了一句,“此物在一处专门扩散贵人们不雅影像的贱民聚集地找到的。”
看在宝物的份上,胡太监又多说了一句,“庆亲王为此哭得肝肠寸断。”
都是聪明人,保安侯爷瞬间就想起了自己之前所看到的罗宋郡主的与费家那小子之间不知廉耻的苟且,当时就明白了大部分。
“有人在扩散罗宋郡主的不雅形象,被庆亲王这个当亲爹的逮了个正着。
然后,查到了我们保安侯府。”
唉哟,这还得了?
事关皇室脸面,不怪陛下会如此生气。
想起烈阳珠就想起了自己的候夫人宋恬,保安候更气了,“贱人,本候提点的还不够明白吗?
夫妻一场,只要她安于本分不招惹是非,就永远是我保安候府的候夫人。
可她这是做了些什么?是要让偌大的保安候府为她一人的私心陪葬吗?”
陈雪亮死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十分痛心。
可当事人费南和罗宋这两个贱人也全都死于非命,他还能怎么办?
庆亲王府暂时不能动,费家一介没落的贵族,等得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将这个家族连根拔起也不迟。
可现在,宋恬这贱人做了什么?
散布一些打脸皇室的流言和黄石,又有何用处?
非但无用,反而还把保安侯府牵扯了进去。
吃了这么个大亏,保安侯都要恨死夫人宋恬了。
此时,眼珠通红的瞪着宋夫人,恨声质问,“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宋夫人反倒平静了下来。
甚至还有心情喝了一杯仙茶,“原来是这件事啊?”
保安侯看她一脸的闲适,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你怎么说?”
宋夫人这个刚死过一次的人,一反之前的暴躁,淡然说道:“候爷怎么忘了,那颗烈阳珠早就已经送给亮儿了吗?”
儿子陈雪亮,天生的金灵根,化神境后,就把珠子转送给了他。
情绪是会感染人的,保安侯也冷静了下来。
清醒过来后,他也记起了此事。
珠子在自家好大儿那里,可儿子已经殒落了,储物戒和他生前所使用的所有宝物,全都不见了踪影。
如果有人想利用这些做点儿什么,不要太简单了。
另外,那块影音石,虽然给自家夫人看过,却并没有落入她手中。
她手里没有黄石,如何让人扩大宣传?
又如何报复庆亲王府?
保安候夫人看他不再咄咄逼人,轻声说道:“我倒是知道是何人所为?”
何安候下意识地问道:“何人?”
宋夫人抬眼看向皇宫的方向,毫不掩饰眼底的恨意。
这对夫妻一直同床异梦,此时却忽然心有灵犀一点通了,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