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念这么快便结束了比试,自然是引起了骚动的,万象和宁仪想不注意到都难,却是面色严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表情。
“令徒果真厉害啊。”
万象又向娄昕舟搭话道。
娄昕舟闻言看过来,先是被他那没收住的表情给吓了一跳,而后才笑着回道。
“哪里话,不过是巫蛊门那孩子轻敌了而已。”
也是,这两人参赛的弟子都是金丹修为,若是最后进了决赛,必然是会和南荣念碰到一起的,可是今日这初赛,他们就只看出了南荣念很有实力,可具体实力如何,却又看不出,能不恼吗?
宁仪更甚,因为她并非尊者,所以她的徒儿必须参加预选赛,打了那么多场,底牌都快被人看光了,可对潜在对手的实力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只是可惜,不论再怎样与娄昕舟搭话,他们也是半点撬不开她的嘴,直到最后,都是一脸黑。
南荣念比完赛,便回到了娄昕舟的身边,上午的比赛还没有出结果,因而他也不知道自己下午的对手会是谁,而高台之上的视野很好,他可以更好地观察每一场的比试。
是的,即使预选赛收集了很多弟子的信息,但那也是不够的。
毕竟收集来的信息并不全面,通过预选赛进来的弟子们还好说,但对于那些各门各派尊者们的徒弟,他也只是从别人的议论之中听来,但那种程度显然是完全不够的。
“那蛊兽的血有毒,你有碰到吗?”
南荣念一上来,娄昕舟便开口问道,后者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师尊不用担心,蛊兽的速度太慢了,我怎么可能躲不开?”
天合乐贴心地给各门尊者的徒弟也准备了坐席,南荣念说着便坐到了她的旁身边。
“那蛊兽可不慢啊。”
万象和宁仪见着南荣念回来,就都看了过来,他们不能从娄昕舟的口中问出什么来,便想试着直接从本人身上下手。
“是啊,南荣师侄,反倒是你,好利落的剑法,这速度是怎么练的?”
宁仪也问道。
这两人明明十分不对付,但是在打探南荣念实力底细的时候,倒是配合得十分默契。
娄昕舟心下吐槽,正想随便说点什么敷衍过去,却见南荣念比她先开了口。
“谢谢长老夸奖,晚辈只是侥幸罢了,是卓昭师姐太过轻敌,才一不小心让我赢了。”
南荣念笑着回道,和娄昕舟之前的回答没有什么不同,可那两人怎会满意这种回答,宁仪闻言便不依不饶追问道。
“不不不,师侄你不必谦虚,比起你同期的师兄弟们,你可厉害多了,不仅天赋异禀,还十分肯努力,听说白允尊者之前带你回雪山修炼了?”
哦,还知道这事情呢,看来也是没少打探呢。
娄昕舟微微惊讶。
“尊者带令徒回雪山闭关修炼了?”万象却是不知道的,此刻听来,不禁有些疑惑,便问娄昕舟,“这交流会可是每五年就有一次,尊者倒是用心良多。”
言下之意为了这种交流赛,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
“修炼是修士最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赶上了交流会而已。”
娄昕舟笑着回道。
若非是为了达到本该有的结果,娄昕舟倒是真不会专门带南荣念回雪山修炼,当然多少也会做些准备,但却不会让他那般辛苦。
也不知道南荣念是怎么想的。
娄昕舟不禁看了他一眼,少年笑得很是自然,那是他在外面一贯的假笑,即使是她,也看不出在那神情之下具体是何种心态,只能察觉到一些端倪,知道他是开心还是难过。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最近好像越来越看不出他的心思了。
“怪不得南荣师侄能在半年里连升两阶。”万象回过头去,“想来一定特别辛苦吧,白允尊者你也是舍得,能狠下心来。”
怎么有点挑拨的味道。
娄昕舟闻言抬头看向他,眉头微皱。
“师尊是为了我好,弟子心甘情愿。”
南荣念也听出里面的意思来了,脸上的笑容稍淡去,冷声回道,听来竟是有些不客气。
万象便不说话了,宁仪倒是还想提问,但南荣念却是先看向了娄昕舟,轻声说道。
“师尊,比试完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诶?上午场都还没结束呢,你们不看看吗?”
宁仪惊讶道。
“师尊喜静,这边有些吵闹了,我们就不看了。”
南荣念转头笑道,语气恭敬,可显然不仅仅只是表面这层意思。
“你就这样替你师尊做好决定了?”万象冷眼看过来,“她还什么都没说吧。”
“确实有些吵闹了。”
万象话音刚落,娄昕舟就开了口,却是一眼都没看万象他们,只面向南荣念说道。
“那我们回去吧。”
南荣念回她,语气喜悦,听得后面两人不禁黑了脸。
万象眉头紧皱,冷冷“哼”了一声。
娄昕舟哪里理他,甚至是招呼都不打,就带着南荣念走了。
半路问南荣念。
“真的不看比试了吗?”
娄昕舟也知道南荣念掌握的,关于各门派尊者徒弟的消息,都是听来的。
“不看了,待在那里总要被问东问西,师尊你都皱眉好几次了。”
南荣念回道。
“诶?”她有皱眉这么多次吗?
娄昕舟微微惊讶,下意识伸手碰了碰眉间,又回头看向少年,才发现后者一直盯着她,此刻脸上的笑倒是真的,不过,似乎又是那种带着宠溺的笑,让她很是不适应,不禁看向别处。
诶?!怎么回事?明明她才是他的师尊啊。
“师尊?”
南荣念不知她为何突然这般反应,微微歪头。
“没事,那我们就不看了吧。”
娄昕舟连忙平复情绪,尽量平静地回答道。
“好。”南荣念笑着点头,“师尊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
“嗯?不用啦,天合乐送的吃食挺好的,你下午还要比赛呢,给我好好歇着。”
“诶?我不要,我想给师尊做些好吃的。”
南荣念闻言十分不乐意。
“可为什么是这个时间?”
“太过紧张?”
“这是什么理由?”
娄昕舟有些无言,两人便这般你一言我一言回了后山院落,会场的人声渐远,娄昕舟在不知不觉间轻轻笑了起来,人也觉轻松多了。
忽而才意识到,也许少年说的“太过紧张”,并非是他自己,而是她啊。
好像,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