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里,皇后满脸怒气的将桌上的摆件拂在地上,“惠贵妃,永璜,当真是好大的本事啊?说动了本宫家族的人选择了永璜。他们这是打量着本宫的永琏和永琮都不中用了,放弃本宫母子三人,改投富察褚英的儿子不成?”
伺候在侧的莲心心里也难受不已,皇后娘娘的身体自从生了九阿哥后就一直不太好,而四阿哥和九阿哥是娘娘唯一的指望。
可如今两位阿哥都身子弱,眼看着……本该属于他们的位子再无希望,富察氏族里的人就偷偷的和哲敏皇贵妃富察褚英的儿子,大阿哥永璜接触,想要让大阿哥娶富察家族,主脉嫡出的姑娘为嫡福晋,将大阿哥和富察氏绑在一条船上。
福晋在得知消息后,急怒攻心,险些晕过去。
“本宫就知道,从皇上登基后,永璜仗着自己是皇上的长子,以前就争强好胜,处处想要将本宫的永琏打压下去,如今知道永琏的身体不好,就更加的无所顾忌,明目张胆的接触本宫的族人。”
皇后呜咽出声,“可恨的是,本宫为了家族荣耀,算计皇上,算计后宫里的女人,甚至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可他们呢?眼见着本宫和永琏永琮都没用了,就如此绝情的弃之不顾。就连本宫的亲弟弟傅恒,都让额娘进宫,劝本宫以大局为重,说什么永璜身上同样流着富察氏的血脉,当真可笑啊!”
皇后眼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恨意,这恨意不是针对别人,而是针对自己身后的富察氏一族和惠贵妃,永璜等人。
说罢皇后泣不成声,莲心心疼的将娘娘扶着坐在榻上,安慰道:“娘娘,不管大阿哥和惠贵妃那边如何打算的,这事终究得皇上点头同意才行。可奴婢瞧着,皇上并不太高兴,惠贵妃前脚去了养心殿,后脚皇上怒气冲冲的进了翊坤宫,出来时满脸笑意,也不知宸懿贵妃说了什么,可皇上到现在还没有正式赐婚呢,事情说不定有转机呢。”
惢心与剧中的素练不同,素练虽然忠心侍奉皇后,可她真正忠心耿耿效忠的是富察氏而不是皇后,惢心则是一心一意为皇后。几年下来,也有了几分本事,加上莲心心思细腻,从皇上的态度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只不过娘娘关心则乱,没有注意到这些而已。
“可能吗?”皇后喃喃自语,“皇上虽没有如爱重乌那拉那氏那般的爱重惠贵妃,可这些年待她到底也是不错,如今永璜是她的养子,她的请求皇上还是会考虑的吧?”
惢心知道娘娘心里恨,所以是不可能想让大阿哥和富察一族结盟,让四阿哥和九阿哥彻底被大阿哥压在头上。既然不想,那就破坏掉好了,“娘娘,您说皇上要是知道了大阿哥现在就开始惦记着那个位置,皇上会如何?”
皇后眼前一亮,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是了,是了,哪怕是如圣祖康熙爷那般堪比秦皇,汉武帝的帝王,即便晚年了,都容不下自己的儿子惦记自己的那个位置。何况她丈夫这个心眼子不大,又自负的皇帝,还在壮年,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开始觊觎他的位置,还如此不加遮掩的想要跟满洲大族联姻,意图明显,怎么会容忍?
皇后豁然开朗,心里松快了许多,吩咐了莲心让人悄悄的将消息传出去,务必让皇上知道,他的好长子和惠贵妃的所作所为,还有富察氏一族,既然她们如此不顾情分,那她以后也不用顾念他们了,她今生唯一的依靠就是两个儿子了。反正事到如今,她的永琏永琮已经没了荣登大宝的可能,那富察一族的助力有没有都不重要了。
两个月后,选修结束,皇上给诸位皇子赐婚,大阿哥永璜如皇后所料的那样,被皇上忌惮,赐了一位满洲小门小户的女子,伊拉里氏为嫡福晋,侧福晋和格格人选全部都是汉军旗五品官的女子,这让满心期待的惠贵妃和大阿哥失落不已。
令皇后没想到的是,皇上给永琏赐婚的嫡福晋人选,正是惠贵妃和大阿哥看重的富察一族主脉嫡女,还有宸懿贵妃的二阿哥永璟和三阿哥永瑄,嫡福晋人选居然都是乌那拉那氏本族的女子,且是堂姐妹。
若说,皇上赐婚永琏和富察氏,是为了警告富察一族,另就是将富察氏一族与她紧紧捆绑在一起,不让他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那皇上那么爱重宸懿贵妃,却给他的儿子选的嫡福晋是已经落寞了的乌那拉那一族,究竟是何意?
皇后的心思,青樱不知道,她这会儿正和皇上在翊坤宫说这事呢。
翊坤宫里,皇上满是无奈的敲了敲青樱的额头,“你替永璟和永瑄求了这么久,朕也已经下旨了,这下满意了?可到底是委屈了他们两个,他们可以挑一个门第高一些的嫡福晋的,怎得就一心要你本族的两个秀女?”
青樱挑挑眉,“怎么?皇上还看不上臣妾乌那拉那氏的女儿?”
皇上失笑,无奈的说道:“你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青樱叹了一口气,说道:“乌那拉那氏一族自姑母起,就已经大不如前了,要不是还有阿玛撑着,这两年又有几个上进的男丁,说不定再过几年就彻底败落了。”
“永璟和永瑄的婚事,这次倒不是臣妾要给他们两个塞臣妾本族的女子,是他们两个自己看上的,求到臣妾这里来的。臣妾还专门让额娘去看了这两个女子的情况,一个直爽大气,一个温柔可人,难怪他们会喜欢。既然是要陪他们过一辈子的人,臣妾索性就成全他们,至于家世,不重要了。”
皇上不赞同道:“家世怎会不重要?有了妻族助力,他们才更有胜算?”
青樱好笑的看着皇上,“胜算?要什么胜算?臣妾早就说过,只想让他们做一辈子的富贵闲王,安稳的过一生,皇上难不成以为臣妾在开玩笑不成?”
皇上心里满意的同时,又有些心虚,他是被永璜迫不及待的觊觎伤了心,对永璟永瑄也难免怀疑,可看着青樱眼里明显的揶揄,皇上就知道她是真的这么想,而且还猜到了他的疑心。
看出他的不自在,青樱也不再刺激他,宽慰道:“皇上坐在那个位置上,不多思多虑是不行的,臣妾理解。”
皇上拉过青樱的手,细细摩挲着,眼里划过一丝的落寞,即便是如他和青樱如此亲近的人,他还是忍不住的猜疑。青樱一直理解他,知道他的担忧,所以几乎不会让他为难,主动避嫌。不会像惠贵妃和大阿哥那样,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明目张胆的为自己筹谋。
虽然皇阿玛常说,皇家先君臣后父子,可他并不想真的做一个孤家寡人。
“青樱”皇上叫了一声后再没声了。
“嗯?皇上,怎么了?”青樱疑惑。
“以后朕不会再疑心你了。”皇上没有说出这句话,却将青樱紧紧的抱在怀里,青樱疑惑,却也不反抗,任由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