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蘅芜院后,桐儿终于忍不住脾气,抱怨起来,“主君怎么能这么偏心呢?明明知道娘子受了委屈,还轻而易举的放过了三娘子和四娘子,只是不痛不痒地罚她们抄书。”
若不是当时娘子拦着自己,她都想与她们好好理论理论,都是姜家娘子,说话怎么就那么难听,与市井泼妇似的,好在睿少爷还是维护她家娘子的。
“好啦,消消气,你家娘子还没生气呢,你自己倒是气的跟河豚似的。父亲偏心情有可原,毕竟一个是长在自己身边的女儿,一个是七八年未见一面的,亲疏远近一目了然。”而且也是姜黎自己在姜元柏面前说的,让他不要罚的过重,人家可不就是就坡下驴。
姜黎失笑,说完拉着桐儿坐了下来,给她递了一杯茶水,让她润润喉。今日的事情目的已经达到,姜若瑶和姜玉娥两姐妹受不受罚的,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倒是桐儿替她打抱不平,姜黎耐心的劝了几句。
后续的事情,姜黎让花楹监看着,因此也没有错过正院的热闹。季淑然回到正院后,就大加斥责姜若瑶,骂她没用,说她给自己丢人,话里话外都是浓浓的嫌弃之意。
真话符的效果还没有消散,姜若瑶没有如往日那般认错或是沉默,听见季淑然的责骂以后,唰的一下起身,开始回怼起来,将自己对季淑然控制自己的不甘,不满,还有心中的怨气,一股脑儿吼了出来,听的门外的丫头两腿发软。
这边季淑然与姜若瑶母女二人,吵的不可开交,另一边被绑回去的姜玉娥,也在喋喋不休的谩骂着姜若瑶,还抱怨自己的父亲母亲没用,骂她父亲是窝囊废,骂她母亲耳根子软,只知道依附男人,话说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与此同时,前院的姜元柏也是情绪极差,姜若瑶和季淑然的争吵他是听了个全程,感觉自己一路回前院都是飘着的,一直以为贤良温柔的夫人,原来并不是自己想的那般良善。
她的故作大方之下,竟然全都是算计,一时间都有些难以接受。但毕竟夫妻多年,姜元柏依旧不愿意将妻子想的那般恶毒阴狠,有些事情下意识的就忽略过去了,比如姜黎的事情。
一场由姜玉娥引起的闹剧,一直持续到次日,老夫人得知消息后,将姜元柏和姜元兴兄弟两人叫到祠堂里,好一顿说教,臊的他们抬不起头来。
教训完姜家兄弟后,老夫人又将季淑然和姜三婶子各自敲打了一遍,姜若瑶和姜玉娥罚跪祠堂以后,此事才算平息了下来。
而姜黎这个受害人,老夫人赏赐了不少东西安抚她。姜黎收了东西,去老夫人那里谢了恩后,给姜若瑶和姜玉娥求情,免了她们的罚跪。老夫人看向姜里的眼神,越发的和善慈祥,隐隐带着些欣慰和骄傲。
走出老夫人院子后,姜黎脸上的孺慕和笑意消散不见,花楹有些疑惑道:“姐姐,老夫人罚那两个丫头不好吗?你怎么还替她们求情?”
姜黎不在意的在脑中回道:“她们罚不罚跪我不在乎,我既不怨恨她们,也不关心她们。但给她们求情,我得到的好处可不少呢,那我为何不做?”
老夫人和姜元柏以及姜家三叔知道了,哪一个不感激姜黎的心善和不计前嫌?只要这个良善的人设立住,那以后姜黎受继母陷害,得了弑母杀弟的污名被揭穿,才会有更多的人信服,原主身上的那一盆脏水才能彻底洗刷干净。
这才是她的目的,至于姜若瑶和姜玉娥两人,以及她们说的那些话,根本就伤不到姜黎分毫。
“对了,我要去给季淑然请安,你寻着合适的机会,把那药放在她不容易发现的地方。这可是季淑然费了不少心血,才得到的一点儿好东西,合该她自己享受才对。”
“放心吧姐姐,交给我。”
姜黎边与花楹在脑海中交流下,边往季淑然的正院走,桐儿走到半途意识到不是去蘅芜院的路,不解道:“娘子,咱们这是要去正院?”
季淑然刚得了老夫人敲打和警告,三娘子又受了罚,娘子这会儿去正院,还不得看季淑然脸色?桐儿有些担忧。
“无碍,我有事情同母亲说。”姜黎安抚地拍了拍桐儿的手背。
桐儿无奈,见娘子打定主意去正院,也就不再多言,跟在姜黎后面,一道去正院。
姜黎来到正院后,季淑然的脸色确实不好看,阴沉沉的。不过在姜黎说老夫人免了姜若瑶的惩罚以后,季淑然的脸色稍稍缓和,恢复了之前贤淑的模样。
拉着姜黎的手说了些歉疚的话,又替姜若瑶道了歉,姜黎自是笑着称自己不介意这些。季淑然感激的掉了几滴鳄鱼眼泪。强忍着恶心,她才没将季淑然那冷冰冰的手给甩了出去。
塑料母女虚情假意的聊了会儿,姜黎将东西成功放进季淑然的卧室床榻间后,才离开正院,回了蘅芜院。
而一直关注正院的姜元柏,得知姜黎做的事情后,越发怜爱这个女儿。在姜黎回院子后,派了前院的小厮,给姜黎送去了不少的东西过去。
蘅芜院中,姜黎看着姜元柏送过来的各色头饰、衣衫和胭脂水粉以及笔墨纸砚,嘲讽一笑,让桐儿将东西收了起来,这些东西,姜黎还不缺。
一个月后,姜黎的及笄礼办的很是热闹盛大,姜家请来参宴的朝中重臣和豪门贵女和公子不少,就连肃国公萧衡,也带着皇帝给姜黎的赏赐来了姜府,姜元柏客客气气的招待了他。
蘅芜院中,姜黎将昨晚试图给她和桐儿下迷药的两个丫头给绑了起来,扔进了柴房里,一早洗漱好后,准时的出现在了宴席上。
参宴宾客本就对这位八年未出现在京城,最近才回到姜家,且名声不小的姜二娘子十分好奇,如今见到精心打扮后,美得惊心动魄的姜黎,席中顿时响起不少的吸气声和惊叹声。
其中一位年轻俊秀的公子反应最大,他见着姜黎的容貌后,猛地起身,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及浓浓的懊悔之意。
见状,季淑然脸色一僵,猛地看向身边的张嬷嬷,小声询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张嬷嬷也是纳闷,不知道姜黎是如何识破她们的谋划的,只能讪讪摇头说不知道。
不过张嬷嬷清楚,她们企图让姜黎迟到,落一个傲慢无礼、不敬长辈、怠慢宾客的名声,这谋划又要落空了。
不止如此,三娘子的未婚夫周彦邦,如今也被姜黎给吸引住了,这才是最不妙的,张嬷嬷心里焦急不已。
季淑然顿感无力,揉了揉额头。
而席间那年轻公子,也就是周彦邦的异常,引起了宾客们的注意,有知晓内情的人给他们说了一下缘由。大家这才知晓,周彦邦周公子之前原本定下的婚约对象,是姜家二娘子姜黎。
只是后来姜黎犯错去了贞女堂,姜周两家这才商量,将婚约对象更换成了三娘子姜若瑶。
不过看现在这情况,周彦邦怕是已经后悔更换婚约对象了,若不然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失态之举。
宾客的窃窃私语,姜黎一一听在耳中,自然也知晓了方才那年轻公子的身份,是原主那个摇摆不定的未婚夫。不过,现在他是姜若瑶的未婚夫,可跟姜黎没有半点儿关系,姜黎自然不会多给他一个眼神。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持续多久,姜元柏就出来打圆场,将事情揭了过去,姜黎的及笄礼继续进行,季淑然忍着心头不快,为姜黎束发、带簪、祝词,完成了及笄礼。
及笄礼过后,姜黎这个名字彻底在京城中传开了,不同于往日弑母杀弟的污名,这次是盛传姜黎绝色的容貌和出神入化的琴技。
她在宴席上的一首古筝曲新十面埋伏,征服了不少喜好音律之人,也让姜黎一战成名。
原本及笄礼上,并没有姜黎要施展才艺这个环节,只是之前的算计再次落空,季淑然不甘心,这才中途换了个法子,与其中几个宾客联手,把姜黎推了出来,目的是让姜黎出丑。
姜黎回来才一个月,还从未在人前弹过琴,是以季淑然理所当然的以为,姜黎是个文墨不通,毫无才华的,这才肆无忌惮的算计她。
但季淑然没想到的是,姜黎不但精通音律,而且还是大师级别的技艺。这也导致了季淑然的算计不但没有成功,还阴差阳错的给姜黎铺了路,让姜黎在京城声名鹊起。
季淑然之后是如何后悔又恼怒,姜黎没再关注。将蘅芜院那两个吃里扒外的丫头处置以后,姜黎就一心准备着半个月后进宫面圣的事情,没怎么出蘅芜院。
姜黎以及姜府这边的消息,都被一个黑影记录下,事无巨细的传到了另外两人的耳朵里,一个是肃国公萧衡,另外一人则是皇帝。
皇宫,御书房中,皇帝听完那人的回禀,兴趣更浓,转头问萧衡:“这姜二娘子当真如京中盛传的那般出色?”忙完政务的皇帝,也生出了八卦之心。
听的皇上如此问,萧衡脑中蓦地闪过少女清丽绝伦的面容,还有那双细嫩如玉的手,以及那首隐隐含着杀意的曲子。少女盈盈弱质却能弹出风雷之音,十五岁的小娘子,已经不能说出色,该用天资卓越来形容才更加合适。
“陛下您见了就知晓传闻是否属实。”萧衡不卑不亢地说,眼中的肯定和赞赏却没逃过皇帝的眼睛。
“那朕倒是真好奇,要不把那琴艺也加入考核之列?”皇帝试探一句,他也想听一听那令京中众人津津乐道的曲子。
萧衡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想你干脆直说自己想听不就得了?面上未表露分毫,“陛下可以派人去传信,想来姜二娘子不会拒绝。”
皇帝挑眉一笑,冲着不远处的内监点了点头,那内监会意,立马招呼人出宫,去姜府传口谕,还不知道内情的姜黎,又被强制加了一项考核内容。
此事说完之后,皇帝好奇道:“萧衡,那姜家三娘子和四娘子的异常,你可有看出来是谁的手笔?”
两个平日里黏在一起,几乎没怎么闹矛盾的娘子,却在联手怼了姜黎的时候,丑态百出,还与自己的父母争执。过后恢复平静后又安静下来,前前后后的行为可以说是判若两人,看着着实诡异的很,不能不让人多想啊!
萧衡轻笑一声,不在意道:“不管是谁的手笔,总归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她们上赶着找茬,那也不能怪她人反击。”
“也是,把带刺的玫瑰当成面团子捏,也难怪会被扎的满手血。”皇帝也跟着嘲讽一句,后似是不经意问道:“及笄那日,那人没出现?”
萧衡一愣,反应过来皇帝说的是姜黎的师父,点了点头道:“没出现。”
“世外之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再正常不过。”萧衡说,“不过,陛下还是不要太过关注姜二娘子,姜家主母已经几次入宫,猜着您是不是要纳了姜二娘子?已经开始着急上火,可没少把手伸进蘅芜院里。”
“噗……”
皇帝刚入口的茶水就这么喷了出来,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萧衡,“你说什么?”
萧衡憋笑,道:“臣说,姜家主母在猜测您是不是钟情于姜二娘子,想要纳了她?”
“胡说八道,朕连姜黎的面都见过,谈何钟情?再说她可以算是丽妃的外甥女,你觉得我是昏了头才要收她入宫?”
皇帝说完,见萧衡忍笑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剜了他一眼,“行了,朕知晓了,这次考核完姜黎的学识,将她送入明义堂,完成那人的交代,之后朕不关注她,行了吧?”
“陛下圣明!”
“滚滚滚……快滚。”皇帝没好气道,他就是为了姜黎背后那人,怎么一个两个的尽往这种风流事情上面想,真是粗俗不堪。
“是,陛下,那臣就滚了。”萧衡失笑,说完就麻溜的消失了。皇帝哭笑不得,随后将此事抛到脑后,起驾去见他最宠爱的丽妃了。
另一边,接到皇帝口谕的姜黎,意外的挑了挑眉,没想到这才过去不到十日,她这名头都传进宫里去了,还有皇帝是很闲么?还能有兴趣听她弹琴。
内监走后,桐儿兴奋地说:“娘子,这下你彻底出名了啦?那可是陛下哎,陛下都专门宣旨,想要听娘子弹的曲子,以后可没有谁敢轻易质疑娘子你了!”
嘚啵得的说完,桐儿突然幸灾乐祸地凑近姜黎,小声道:“娘子,我听府里的下人说,三娘子在明义堂里,琴技也算是拔尖的,可这次娘子露了一手后,三娘子就哭着闹着,怎么都不肯练琴了,惹得季淑然没少呵斥她,骂三娘子没用。”
姜黎好笑的揉了一把桐儿的脑袋,但没有接她的话。她多大,那姜若瑶又多大?拿自己几世的经验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比,她还是要脸的,有什么好自豪的呢?
只不过当时季淑然逼到眼前,姜黎自然不可能让她看笑话,这才正面反击而已,让季淑然偷鸡不成蚀把米。
只是可惜姜若瑶了,还没有扬名,也没有成为琴技第一的才女,就被姜黎给打压下去,以后能不能爬起来还不知道呢。
自然可惜归可惜,姜黎不会手下留情,有那样一个蛇蝎的母亲在,她们之间就不可能和平相处。不主动算计她,已经是姜黎不可多得的良知了。但若她还像上次接风宴那次一样给自己难堪,那就别怪自己反击。
姜黎和桐儿说话间,就听见蘅芜院侍女来回禀,说是前院门口有人来找她,是一个长相很俊朗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
姜黎有些意外,不会是原主那个便宜的前未婚夫吧?她可是最讨厌这种见异思迁的男子,刚想要开口让侍女打发了他。
就听见侍女碧桃补充道:“那人说他姓叶,是娘子的表哥。”话落,姜黎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不用多说,她在京城中姓叶的表哥,也就只有叶世杰一个人了。
从贞女堂回来这些日子,姜黎一直待在姜府,并没有去找叶世杰。只是在那次他受伤后,派人给他送去了药,打算待进了明义堂以后再去找他说话,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姜黎吩咐碧桃:“你去给表哥递个话,就说我换身衣裳再去找他。”“是,娘子。”碧桃应了一声,就出去回话。
碧桃出去后,桐儿担忧道:“娘子出去见叶公子,要是被季淑然知晓,会不会又生出事来?”季淑然可是个无风都能掀起三尺浪的人。
姜黎轻轻捏了捏桐儿肉嘟嘟的脸颊,笑道:“不用担心,季淑然她如今正忙着哄回父亲的心,暂时不会再出手对付咱们。”
上次姜若瑶的真心话,可是把季淑然的脸皮给撕了下来,姜元柏虽舍不得惩罚季淑然,但到底冷落了她,不再像往日那般向着她。季淑然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出手惹恼姜元柏。
姜黎解释完,桐儿松了一口气。
将接圣旨穿的华服脱了下来,姜黎换上了柔软便利的浅粉色裙衫后,便出了蘅芜院,去见叶世杰。
另一边,叶世杰有些忐忑、局促地在姜府门前来回踱步,一只修长的大手攥的紧紧地,握着一个冷白色的小瓷瓶,眼睛不由得盯着大门口。
感觉时间过得可真慢!
直到叶世杰瞥见一道浅粉色的倩影出现,向他挥了挥手,嫣然一笑,往自己这边走过来时,叶世杰感觉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活像是胸膛里塞了一只活泼的兔子似的。
耳根也开始微微发烫。
第一次见表妹,是在她的及笄礼上,当时他受邀过来参加宴席,远远地坐在宾客间,看着如九天仙女一般超凡脱俗的表妹,叶世杰感觉自己一颗心被狠狠戳中,当时呆愣许久才平静下来。
后来在整个宴席上,他的目光再也没有从表妹身上移开,看着她进退得体、举止优雅大方的应对宾客,听着众人对她赞不绝口,打心里为她高兴。他可是亲身体验过表妹没回来之前,京城中人对她的恶意和中伤。
宴席结束,叶世杰恍恍惚惚地回去以后,几乎每天他都会想起表妹当时的样子,那样的耀眼夺目,惊才绝艳,让人一见难忘。
这次他思虑良久,才决定登门正式见一面表妹,原以为表妹可能会拒绝与他见面,他都已经做好了被拒之门外的准备,没想到表妹并没有怪自己贸然登门。
“叶表哥~”
叶世杰傻傻发愣间,被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惊醒,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回了一句,“表妹,你来了。”语气带着一丝欣喜。
这边姜黎见着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叶世杰,有些忍俊不禁,心想她这便宜表哥,还真是单纯赤忱的小少年郎,她还没说什么呢,他就脸红成这个样子。
不过别说哈,叶家表哥除了性子赤忱单纯些,长得是真的俊朗英挺,虽不是孔武有力,但也是身形欣长,挺拔如松。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站在那儿还挺吸引人的。姜黎翘了翘嘴角,笑道:“叶表哥久等了。”
“没有没有,没等多久,我刚来。”
叶世杰连忙摇头,说话间有些紧张,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姜黎失笑,她不是洪水猛兽吧?
至于这么紧张?
不过两人总不能就这么尴尬的站着聊天,姜黎主动邀请他去长昉街的茶舍细聊,叶世杰点头应了。
去长昉街还有一段距离,姜黎就从门房要了马车,让小厮驾车送他们过去。
去茶舍的路上,两人聊起渌阳老家和叶家的旧事时,叶世杰也渐渐不再紧张,说话间脸上也不自觉带着温柔的笑意,还有一丝丝的怀念。
从叶世杰的言语中,姜黎才知晓,当年那个陪着外祖母,来京城接原主的大舅舅,也就是叶世杰的父亲叶明朗,与叶世杰的母亲,在六年前已经遇难身亡了,那时原主已经进了贞女堂。
“表哥,你……怨恨我吗?”
当时大舅舅来接原主,原主可是说了戳心窝子的话,那时舅舅和外祖母怒急攻心,回去后更是久久不能释怀,俨然成了他们心里的一个结。尤其是大舅舅,怕是到死都还在怨恨吧!
叶世杰一愣,随即知道姜黎说的是何事,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解释说:“以前是有些怨的,怨你不认我们,还嫌弃祖母和父亲,现在……早就不怨了。”
还有些心疼和后悔,后悔没有早些发现这些,哪怕无法替表妹洗刷冤屈,至少可以托家里带些东西给表妹,让她在贞女堂少受些苦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