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生判断周夏芷是日本人当然还有别的证据。
他的房间正对周家大门,周家所有人的进出可以说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也就只有周冬凛每次“私下”出门都走的窗户让他始终没有抓到尾巴。
就在日本人第一次偷印假法币时,周春生刚向周冬凛和周夏芷透露他们已经找到假币案的线索,晚上老刘便偷偷溜出周家于20分钟后返回。
之后据林飞反馈,假币厂似乎收到风声做好了转移的准备。
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当夜虽然他并没有发现周夏芷和老刘接触过,但是老刘进过周明海的书房。
周明海的卧室又紧贴周夏芷的卧室,所以他判断两间卧室间肯定有暗道,而这三人是一伙的。
在风间哲也告诉他岛田圣子当年是被土肥原贤二带走,现在多半也在上海时他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毕竟两人之间的年龄实在太接近。
只可惜他开窍的比风间哲也晚,当时对那个岛田圣子没什么印象,现在要去确认周夏芷是不是岛田圣子只有偷看她洗澡。
虽然他周春生给自己立的人设就是个混不吝,可要让他偷看自己“妹妹”洗澡,这种事他可是做不出来的。
他们组织给特工定下的规矩是互不干涉,互不查证。
所以周夏芷是不是岛田圣子对他的任务没有任何影响,也就今天周冬凛提到了周夏芷的身份,周春生才点出来让周冬凛小心点。
不过也只是点到为止,再往深的东西他都没说。
...
1941年12月22日 星期一
上午九点,工部局。
周冬凛还没来得及去大升米行询问张大海是否救到影子,顾叔平先上门告知他影子失踪了。
周冬凛自然不好说自己当时也在现场,只能借周春生的视角说了周春生的分析。
顾叔平对前半段事并不清楚,只从自己的经历看确实也觉得影子的失踪有些蹊跷。
两人最终商定各自通过自己的渠道去寻找影子下落。
顾叔平刚走没多久李国豪登门拜访。
周冬凛问他在《上海泰晤士报》的工作怎么样,是否顺手。
李国豪说一切都很顺利。
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工作,但是对他来说没啥难度,就是顺带的事。
而且收入也很可观,这让他在上海的日子过得还算宽裕。
他已经通过暗码电报向自己的上级汇报了恺自威被日本宪兵队抓走的消息。
鉴于英国在上海的情报系统已经瘫痪,前天下午他的上级给他发了回电。
由于整个美国情报协调局在上海只剩下李国豪这一个新人情报人员,他们不得不启用在上海已经布局多年的暗线来协助他。
按照上级要求,李国豪昨天下午两点到大佛厂街38号(今黄浦区大昌街30号)的清心堂参加青年教徒聚会。 在忏悔室内,李国豪与那个暗线接上了头。
当天清心堂总共设了四个忏悔室,负责聆听教徒忏悔的是清心堂的长老。
李国豪按上级要求去的是二号忏悔室,与对方对上接头暗号后两人定下联络方法。
如果没有急事的话两人会以信件传递信息,如果有事需要沟通就在每周末同一时间在同一忏悔室接头,如果有紧急情况就在申报上刊登清心堂的招募教徒广告。
虽然并没有见到对方真面目,但从声音判断对方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性。
国语说的非常好,至少比他李国豪要好的多,完全听不出一点口音。
(
1860年2月,7名美国传教士和家属在南门外陆家浜长老会传教士娄离华(女)家中成立上海长老会第一会堂。
同时在内设立学校,译名娄离华学堂。
1863年设立女校。
1880年学校更名为清心书院。
1908年因办学成绩显着,美国长老会将校务交给联旧会处理,联旧会将校名变更为清心中学堂。
1918年女校部分定名为清心女中。 1919年,教堂部分从学校迁出,在大佛厂街建造清心堂,1923年建成。
书院部分经过多年发展,1953年被上海市人民政府接办,改名为上海市南中学延续至今。
女校部分1953年更名为上海市第八女子中学,1969年开始兼收男生,更名为上海市第八中学。
长老会是基督教中比较特殊的一个教派,相对于传统教派,他在内部不设主教或者不由单独牧师进行主导。
他内部的权力是相对分散的,同时长老也会定期轮换。
)
李国豪提到接头的事时周冬凛拦住了他,告诉他这些事不要透露给第三个人,这对大家都好。
不过如果周冬凛要真见到和李国豪接头的人一定会感慨这个世界真小。
...
下午三点,上海宪兵队情报组。
那三人的详细信息已经汇总到风间哲也的面前:
值班医生,李延卿,男,40岁,祖籍北平。
1924年毕业于日本东北帝国大学医学部。
初中和高中均就读于北平汇文大学校(今北京汇文中学。)
高个护士,张瑛,29岁,祖籍江苏清河县(今淮阴),从小在上海长大。
1932年毕业于上海私立东南医学院护理专业。
中学毕业于清心女中。
(
东南医学院前身为东南医科大学,初创于上海南市,由1926年接手因罢课学潮倒闭的军营路私立亚东医科大学而来。
解放后学校及其附属医院迁至安徽怀远县。
1952年迁至合肥改名为安徽医学院。
1985年更名为安徽医科大学延续至今。
)
另一个护士,刘翠玲,34岁,祖籍江苏奉贤县。
1927年毕业于西门妇孺医院协和高级护士学校(今复旦大学护理学院。)
中学毕业于清心女中。
“清心女中?”:
风间哲也看着两份资料上都出现的四个字皱起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