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笑魇。”
    “你为什么会失败呢？明明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结果还输的那么惨，被一巴掌捏成了灰...”
    “你失败也就算了，怎么最后连个反扑都没有，还能让这小丫头活下来...该死，怎么想都觉得离谱。”
    夏天愤愤不平地想着，觉得自己现在所受的一切罪，都得赖给笑魇之神的失败。
    当年他就是觉得笑魇能赢，所以才愿意将一部分序列力量分出来，无偿赠给笑魇。
    仔细想想，笑魇当时的优势确实很大呀...不仅有着中层序列的力量，而且还设计阻隔了所有能够与祂抗衡的存在。
    洛青...艾梨莎...洛凌成等等。
    祂那一战本该是没有任何理由输的，但最后，却就是输了，而且输得毫无尊严，被一巴掌捏爆了，甚至连一丁点反抗都没有。
    每每想到这里，夏天就觉得笑魇不靠谱。
    说好的谋划数亿年呢？说好的万无一失呢？怎么最后反倒变得像路边的一条狗，连声音都吭不出来就被秒掉了...
    “说白了还是祂太弱...如果换做我，那丫头一定活不到翻盘的时候！”
    夏天忍不住脑补着，想要把自己刚刚差点被秒了的事实给忘掉。
    因为此刻，恐惧已经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因为临阵脱逃而涌起的羞耻。
    “仔细想想，她还是杀不了我的。”
    “刚刚的一掌，已经是她目前的全力了，她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下次不用再害怕她了，她威胁不了我的命。”
    夏天长舒了一口气，便勉强起身，打算再找一个新擂台站上去。
    然而就在双腿用力的瞬间，他突然感觉左脚跟腱一疼！
    这种疼痛并不剧烈，但却让他腿脚发软，一个不注意便摔倒在地...
    “...？”
    夏天有些发愣。
    方才他确认过了，自己身上的伤都已经治疗妥当，不存在伤口了呀！为何左腿这时突然出现疼痛的症状呢？
    他下意识地低头，朝疼痛处望去——
    在自己左脚跟腱最粗壮的地方，一个指头大小的伤口，赫然浮现...
    不。
    严格意义上讲，那已经不算是伤口了。
    因为它并没有出血，缺口处也极其平整，皮肤、肌肉、跟腱什么的都长得好好的，甚至还有一根根纹路，完全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方才夏天的疼痛，也不是缺口处传来的，而是它周围的跟腱由于突然缺失了一部分，导致的痉挛和抽筋。
    “怎么回事？”
    起初，夏天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以为这缺口是刚刚医生漏掉的伤，只要主动催生出血肉，把它填起来就行。
    然而，当他运用起力量，打算修复缺口的时候...
    他却发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无论他主动运起力量也好，还是让医生喷洒医疗雾气、施展治愈能力也罢...这一块缺口，都始终无法被填补起来。
    肉芽生出之后，竟主动避开了缺口，伸向了其他部位，即便那些部位完好无损。
    它们就像是看不见这处“伤口”一样，完全没有将其修复的意识。
    这情况，就像是...像是...
    像是这缺口从一开始就存在一样，是某种先天性的缺陷，而非后天的伤疤。
    看着那不起眼的缺口，夏天的心越来越凉，脑子里，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件事情。
    之前在异空间星空的时候，他曾让一位下属，与【暴君蜂】融合。
    那位下属是个残疾人，而且是先天性残疾。
    由于遗传基因的缺陷，他生来就比别人少一条胳膊，因此修行的也是独臂武术。
    他的天赋很好，但因为独臂的缺陷，他始终被困在英雄境界，数十年都无法更进一步。
    在修行的过程中，他也不是没想过要安装机械手臂，或是通过某种秘法的方式，生长出一条原生胳膊。
    但遗憾的是，这些方法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
    哪怕是安装了机械手臂，或是请求强者为其催生出一条新的血肉之臂，这条胳膊都始终没法和左臂那样，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它反倒会成为碍事的东西，阻拦这位残疾汉子的发挥。
    后来这汉子也明白了，先天性的缺陷，是没办法通过任何方式补足的，一个人的意志乃至灵魂，如果先天残缺，那一辈子都始终会保持残缺状态...哪怕后天修复，也没办法弥补缺陷。
    因为在灵魂看来，缺少了一条胳膊的汉子是“正常”的，或者说是理所应当的，装一条新手臂对灵魂而言不是修复，而是画蛇添足。
    当时汉子找到夏天，除了想变强之外，也是希望夏天能帮自己弥补缺陷。
    夏天答应了他，并自信满满地让蜂虫与之融合。
    当暴君蜂和那汉子合二为一，赐予了他那种强大的恢复能力之后...
    他的手臂，的确是长出来，而且还拥有暴君蜂的力量。
    然而...那却只是暴君蜂的手臂，而不是汉子的手臂。
    汉子根本无法控制手臂，只能在大脑中对手臂下达“行动”的指令，然后通过暴君蜂残留的意识，去勉强催动。
    就像是控制遥控机器人一样。
    没错，哪怕是蜂虫的基因，也无法改变先天性的缺陷。
    而如今，夏天猛地发现...
    自己跟腱上的这处伤口，似乎出现了与那残疾汉子相同的情况。
    它不是普通的伤，而是凭空出现的一种“先天性”缺陷。
    它以一种夏天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欺骗”了夏天的灵魂和序列，告诉夏天，这处伤口就是正常的！它不用被修复，或者说没有修复的必要性，因为从夏天诞生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伤口就已经存在。
    但夏天知道，这完全就是扯淡。
    他挑选的这具少年身体虽然孱弱，而且天赋也一般般，但各种零部件却是齐全的，没有一丁点缺陷。
    这就是伤口，而且是不久之前才出现的伤口，是被洛可可那个小妖女整出来的伤势！
    可他就算知道也没用，因为他的灵魂和序列不这么认为...
    灵魂觉得，这具身体简直完美无缺，根本不需要治疗。
    序列认为，夏天从头到脚都是健康的，治疗什么的也不必要，所以就连神明特有的死亡抗拒能力——神性，都没有起效。
    “我...我...”
    夏天跪坐在地上，望着缺了一块肉的脚踝，心里突然涌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
    无助感。
    “我到底是怎么了？”
    他找不到答案，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