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和楚裳的成绩还算不错，至少和她们的努力相符。
    查过成绩后，只激动了那一刻，等关上电脑，裴家的事情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一旦想起这件事儿，她忍不住地焦虑。
    除此之外，她总是有着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就这么带着心事勉强过了两天安稳日子后，终于出了件大事儿。
    纪老爷子去世了。
    老人家本就是在吊着命，在看着纪淮安稳高考，出了成绩后，他最后还是撑不住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楚沐和楚裳正在楚爷爷家帮着侍弄院子里的菜苗。
    这个消息一传来，楚爷爷被刺激到，晕了过去。
    一家人齐聚在医院里，楚沐看着病床上刚被抢救过来的老爷子，担忧得手忙脚乱。
    她紧张地侍奉在老爷子身侧，眼神中满是愧疚。
    是她好奇心旺盛，看见门口匆匆而过的人影拉着多嘴问了一声。
    最近这几个月，两个老人家感情好得很，简直是暮年相逢的知己，楚老爷子恨不得在纪老爷子住院期间，每天都往医院里跑。
    现下亲耳听到纪老爷子去世的消息，楚沐真怕老人家挺不过去。
    人越是到了年纪，就越容易与身边的死别感同身受。
    楚父、楚母、楚大伯一家都站在了病房里，楚奶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爸，您……”
    楚父想安慰什么，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老纪还在医院吗？”楚爷爷哑着声音低声问道。
    “还在。”楚父轻声说。
    “带我去看看！”楚爷爷抬起胳膊，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
    楚沐和楚裳在近旁，见状连忙过来搀扶。
    大伯母从角落将轮椅推了过来。
    “爸，您小心些。”
    几人手忙脚乱地将老爷子搀扶上了轮椅，动作间小心地像是在照顾什么易碎的器物。
    大伯母推着老爷子，楚沐和楚裳跟在后面，其余人倒是没有跟上来，都在病房里照顾楚奶奶，楚奶奶虽然身体比楚爷爷好一些，但也受不得刺激。
    再加上纪家那边，这时候太多人过去也是打扰人。
    楚沐和楚裳跟在大伯母上身后去了楼下。
    纪老爷子的尸体还在病房里，纪淮的父亲和姑姑都来了，全都在病房里假惺惺地哭丧。
    楚沐几人还没到病房前，就听到那边吵得像是早晨的菜市场。
    楚裳先跑了过去，纪淮势单力薄，若是他父亲和姑姑联合起来，免不得会是一场硬仗。
    如今纪老爷子去世，纪淮伤心之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后悔终生的事情出来。
    她只希望，像是妹妹心声中的悲剧不要上演。
    楚裳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纪淮挡在病床前，手上握着一个破碎的花瓶，面前的地上全是散落的花瓶碎片。
    在他身后，白布罩上了纪老爷子的脸，平躺着，一派安详。
    而在纪淮面前，近十个人气势汹汹地隔着碎片对他怒目而视。
    “纪淮！”
    楚裳喊了他一声。
    纪淮闻声看过去，楚裳这才清楚看见他的眼睛，红色的，像是被血洇的。
    恰巧，这时楚沐和大伯母推着楚老爷子到了病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