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荀西丛有意让步，在计绯看来他们的友情cp营业很简单，就是微博互动一下，综艺里不用避嫌，后期电影宣传的时候多聊几句师生趣事，简单到让计绯觉得对方是有意用他的流量带她飞。
    计绯跟荀西丛说过她讨厌营销，结果他跟经纪人商量出这样的计划，计绯总觉得他做出了某种让步。
    所以她才问胡欣，荀西丛找她合作有什么好处，可是胡欣说来说去吧，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计绯琢磨着直接问荀西丛算了。
    被一记直球打中的荀西丛：“……”
    昨晚万匀礼侦查敌情归来，表示计绯毫无异样，但荀西丛半夜里还是做了个噩梦。
    他梦到狗仔挖出了他少年时期的小秘密，热搜传遍全网，粉丝都在吃瓜，计绯痛心疾首地对他说：“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肚子里居然藏着这么多小九九！”
    社死这种事情，果然是不想就平安没事，一想起来就会脚趾抠地。
    荀西丛惊醒之后有些萎靡，特意比平时早了二十分钟去剧组食堂吃早餐，结果还是迎面撞上计绯，神色如常地跟他讨论正事。
    荀西丛心里苦。
    荀西丛不敢说。
    计绯盯着他的黑眼圈，很是疑惑，“熬夜了？怎么搞得这么憔悴？”
    “没，就是没睡好，”荀西丛抹了把脸，转移了话题，“老师你刚才说什么？营业的事情吗？”
    计绯点头，“对啊，昨天你经纪人跟我聊了一下，我听着也不像是营业。”
    荀西丛不理解，“那要怎么样才像？”
    计绯绞尽脑汁回忆啾啾聊过的操作，“让营销号爆料？多上几个综艺？让剧组放幕后花絮？”
    荀西丛记得她连微博密码都忘了的事情，闻言还很佩服，“没想到你还懂这个。”
    计绯狐疑，她是不是又被调侃了？
    荀西丛干咳两声，不再欺负老实人，“你说的是比较常见的手段，不过那都是正儿八经的炒作，我和你……朋友之间互帮互助，相互带带人气而已，用不上太复杂的操作，现在的网友也不吃这一套。”
    计绯迷茫了，“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看欣姐的反应，好像没这么简单……我们合作，实际上资源是在向我倾斜吧。”
    见没有糊弄住她，荀西丛还有点小失望，“你前一次给白小姐介绍试镜，上次给我介绍试镜，不也没有考虑这么多吗？”
    “人只能要求自己怎么做，不能强求别人也做一样的事情，当时你劝过我三思，可见你不喜欢和熟人有太多利益纠缠，”计绯摇头，“《因材》试镜真的是你运气好，但凡旋天传媒哪个师弟面上了，这个角色就轮不到你，一个大热综艺嘉宾位的报酬我已经收了，继续营业的话，就是我平白蹭你的热度了。”
    荀西丛叹了口气，“老师你太见外了。”
    计绯没有猜错，他是有意拉她一把，一半是因为《因材》的试镜机会和这段时间的表演指导需要还人情，一半是因为他对计绯的偏爱，毕竟哪个影迷会不偏爱自己的偶像呢？
    “你不是夸过我的第一个电影角色吗？你说那场雪地剑舞是获奖的关键，其实我也是通过模仿你才被导演选中的，”荀西丛深吸了一口气，“试镜的题目是雪地独舞，我模仿了你的《雪雀》，正式开拍的时候，我参考的是小镜临死前的眼神。”
    拍摄《雪雀》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计绯还没成年，拍完之后元气大伤，入戏到大半年才走出来，后来连成片都没去看，自然也想不起自己在镜头里的表现了。
    原来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渊源，计绯心道难怪第一次见面时她夸了荀西丛的戏，对方的眼神看起来怪怪的。
    “不管是高考选专业，人生第一次参演电影，还是现在转型找出路……就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意，我没有特意关注过你，你还是影响了我每一个重要的人生节点，”荀西丛自己说着都觉得很神奇，“很多人说偶像的意义是让人变得更好，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是好的偶像，但你肯定是我眼里最好的演员。”
    计绯睁大眼睛望着他。
    荀西丛和她对视，情不自禁微笑起来，“一直不好意思说，其实我很高兴认识你，也很感谢你。”
    计绯听得一愣一愣，眼睛都红了，“我没想到……”
    她的泪腺能有洪水放闸的效果，上次差点儿淹了电影院，荀西丛心有余悸地道：“你可别哭了啊，被人拍到的话，我们的友情cp不用炒就直接夭折了。”
    计绯吸吸鼻子，“怎么办，我好感动哦……影响一个人的一生，这是我身为演员最大的成就了吧。”
    荀西丛觉得太夸张了，“演员的最高成就不应该是影帝影后吗？”
    “意义不一样的，拿奖杯是职业成就感，帮人是自我价值成就感，谁还没有个英雄情结呢？”计绯随口道。
    荀西丛哭笑不得，“好吧，谢谢你，我未来的英雄影后。”
    这话一出，他就觉得不妥，听起来多少有些暧昧，不过计绯显然没当回事，还在那里傻乐。
    荀西丛暗暗摇头，眼里的笑意始终没有褪去。
    其实他还藏了一些话没说，比如这些年计绯的影片给予他的精神支持，比如最近他倦怠时不经意得到的陪伴和开导，只是话说多了就太矫情，他便藏进了心里。
    “夸你不是白夸的，希望老师你以后别跟我太客气了，”荀西丛正色道，“娱乐圈不是个适合谈情义的地方，但也不是没有例外，我们的路线不冲突，你缺人气热度，我缺电影资源，哪怕不论私交，我也很想跟你合作。”
    事实上电影圈子很封闭的，外人常常不得其门而入，荀西丛所谓的顶流名气都比不上计绯的随手推荐，只不过她从小在这个圈子里，没有太深刻的体会，也不想过度消费自己的人情罢了。
    计绯托住腮帮子，“按照你工作室的计划，其实我也不用干什么。我无所谓的，你不吃亏就行。”
    “我们这叫互惠互利，合作双赢，”荀西丛坦然承认，“而且我是你的粉丝啊，比起那些真金白银砸几百万给偶像拉资源的粉丝，我已经很克制了，哪个粉丝不希望自己的正主走上事业巅峰呢？”
    计咸鱼沉默了一会儿，真诚地建议：“巅峰爬起来有点累，你觉得先定个山脚下的小目标怎么样？”
    本质上是事业粉的荀西丛：“……”
    很想带正主飞。
    但正主懒得飞。
    别问，问就是头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