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热度就是流量，流量就是金钱，昨天《人间小暖》的先导片刚刚爆红，今天各种小媒体和代拍就一股脑地涌来了浮云县，到处打听节目组的具体位置。
    节目组以前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虽然对这次爆红有点意外，但他们一点都不慌，总导演成飞庭把各种措施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避免人群过于聚集，从而影响了节目的拍摄工作和本地村民的正常生活。
    计绯起床之后，明显也能感觉到今天的氛围不太一样，尤其是她在院子里打太极的时候，一个工作人员还跑了过来，面不改色地用长长的网兜兜住了一台来历不明的无人机。
    计绯当时就懵了，“这个是……？”
    “哦，想拍路透图的狗仔干的。”工作人员熟练地把无人机套进厚厚的黑色塑料袋里。
    计绯有点恍惚地回到了屋子里。
    荀西丛正在煮早餐，扭头地问她怎么了。
    计绯一脸复杂，“这红和不红的待遇真的差太远了。”
    荀西丛失笑，“对啊，掌握流量才有话语权，不然大家就不会那么盼着想红起来了。”
    因为各大经纪公司的施压和天易果饮事件的影响，大部分人都觉得节目组找不来那些有名气的嘉宾，计绯他们在小荷村待了一个多星期了，网上还在预言这一季保准扑街，偶尔来了几个所谓的自媒体，还是不入流的代拍，可以说是毫无排面可言。
    当然那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实际上节目组的无人关注也是一种势力之间的暗暗角力，都说一鲸落而万物生，观众大盘就这么多，没分到蛋糕的人自然看不惯分走蛋糕的人，让《人间小暖》无声无息地糊掉，就是娱乐圈其他综艺节目最热烈盼望的事情，所以在各方势力的驱使下，《人间小暖》录制先导片的消息都被反复压制，反而成就了李婉芝和燕尺素的一鸣惊人。
    谁能想到节目组竟然拿出了李婉芝这张王炸呢？这些年里就没几个人知道李婉芝的行踪啊！
    所谓时也运也，不过如此。
    远在b城的制片人王小曼看着电脑上的数据图，又瞄了一眼微信里不停跳动的对话框，有人来打听内幕消息，有人来问飞行嘉宾有没有空缺，有人来拍马屁……
    王小曼礼貌性地回复了几个人，然后露出一脸和计绯酷似的佛系笑容。
    一切热闹都是过眼云烟，一切红利都会惹人眼红，今天的成绩很好又如何？无所谓，看淡就好。
    王小曼的助理：“……”
    你有本事学计老师的佛系，有本事把朋友圈那张“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的背景图换掉啊！
    小荷村。
    节目组今天迎来了三个新的飞行嘉宾——导演元思永，旋天传媒的一姐董姿和一哥周浩凯，也就是五月份和计绯合拍了一部家庭剧的两位老戏骨。
    这次节目组没有特意保密，远远地让那些媒体拍了个很糊的路透，趁热打铁再来一波宣传。
    元思永是第一个来的，计绯和荀西丛骑着小电驴就过来接人了。
    在节目组刚出事的时候，元思永就答应过要来录制现场给荀西丛撑腰的，现在节目里又多了个计绯，故而《因材》的片子刚剪完，他从剪辑小黑屋里一出来，直接就往y市这边飞了。
    因此，元思永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憔悴，黑眼圈耷拉得厉害，胡渣也没剃干净，头发参差不齐，非常符合人们对艺术家的想象。
    好在元思永是个幕后工作者，观众们不会对他过分苛责。
    “元导！”计绯跑过来跟他打招呼，他们也就是两个月没见，她此时就被元思永的形象惊呆了，“您这是多久没睡了？”
    “天天都睡，就是睡得不多，”元思永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不过《因材》已经剪完了，就等上头审核的结果了，我现在多的是时间可以睡。”
    计绯茫然地看向荀西丛，“来节目里睡觉是可以的吗？”
    荀西丛一本正经道：“也没什么不可以，只要不算片酬，再给点住宿费就行。”
    元思永一脸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感慨，“行吧，你在我的剧组里挨了骂，现在我到了你的地盘，只能任你宰割了。”
    荀西丛笑了，“导演骂我是应该的，我怎么可能会记仇？”
    “谅你小子也不敢。”元思永轻哼。
    远处，乌泱泱的一堆人扎在那里拍照拍视频，试图抢先搞点好料。
    元思永眯起眼睛看了一眼，也没介意一直跟着他的镜头，有什么就说什么：“我来的时候看到网上的消息了，两度让一个节目翻身，老李的眼光很好，你的确是个有能耐的人。”
    荀西丛嘴角微弯，语气和缓，“多亏了我老师的帮忙，还有元导您当初的指导，不然就没有节目组的今天了。”
    “我就是说句话而已，听不听是你的事，”元思永摆手示意对方别给他戴高帽，“你多谢谢计绯是真的，她第一回收个学生，就把自己的人情搭进去了不少。”
    从电影到综艺，荀西丛当然是领这个情的，不然也不会带上整个工作室来提计绯谋出路，“您放心，诸位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
    “我这边就不需要你惦记了，你自己努力点，只要你越红，《因材》的票房就越高，到时候是我要谢谢你了。”元思永说得很实际。
    荀西丛苦笑，“好吧，我会努力的。”
    元思永要在这里呆上好几天，这会儿困得很，一进别墅就先去睡觉了，说是有什么任务等他睡醒再说。
    李婉芝和燕尺素已经去村委大楼那边上课了，计绯和荀西丛两个小辈任劳任怨地回村口去接第二批的飞行嘉宾。
    董姿和周浩凯同样是刚刚杀青，就搭上了旋天传媒投资《人间小暖》的顺风车，也算是“带资进组”了。
    狗仔们不知道歌王沈铭混在志愿者队伍里，也不知道袁孟晴和林木环两位大佬已经来过了，看到这三个飞行嘉宾的时候还有点失望。
    计绯和荀西丛是元思永新作的主要演员之一，节目组能请到他很正常。
    董姿和周浩凯的作品很多，但热度不高，还是计绯的同事，比起李婉芝燕尺素那类的大咖，就难免不够劲爆了。
    说不定李婉芝就是他们最大的王牌了？
    李婉芝毒舌又泼辣，未必适合这档以温情为主的综艺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在《人间小暖》的正片还没播出之前，唱衰论再度重出江湖了。
    网上的事情暂且不说，此时的小荷村里，计绯正在热情地为荀西丛和董姿、周浩凯做介绍。
    这可是看着计绯长大的前辈，荀西丛恭敬地跟他们打招呼，“董老师，周老师，欢迎你们来到《人间小暖》。”
    周浩凯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着他，忽然低声跟计绯道：“你这个学生……缺对象吗？”
    计绯：“……”
    计绯：“薛、薛定谔的缺？”
    周浩凯：“？”